長街上,隨著天光大亮,來往行人車輛愈多,漸漸嘈雜熱鬧起來。但在街邊處,氣氛卻有些凝滯冷硬。


    因為東溟派弟子在旁簇擁,這些人鮮衣怒馬,背刀跨劍,一見就不是好惹的。周圍行人都刻意避開這裏,少不得一些有些人好奇的觀望。


    跋鋒寒和徐子陵都是瞳孔微縮,跋鋒寒臉上浮現諷刺的笑容,徐子陵神情也漸漸變得凝肅。


    張昊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情都很平和,但他言語中含義卻是極為霸道,絲毫不容拒絕。完全視跋鋒寒和徐子陵予取予奪任由拿捏。


    跋鋒寒本就高傲桀驁,豈容別人視他如無物。而徐子陵,經過這幾年的曆練,心性已經有了極大的轉變,這點從他出塵自然的氣質就可以看得出來。但他漸漸超然於物,卻並不意味著他沒有脾氣。


    接連在眾多高手的壓迫追殺中成長壯大,已經成為江湖上不能忽視的後起高手,徐子陵有著自己的驕傲。


    這幾年被追殺壓迫就有著長生訣和楊公寶藏的原因,再加上長生訣被他們埋在了傅君婥安眠之地,所以這時候徐子陵心中同樣怒起。


    “是不是還要將楊公寶藏給你獻上?”跋鋒寒嘴角勾起,頗為邪異的問道,身上粗糙布衣無風自動,顯然已經運轉功力,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相向。


    “說實話,我對於閣下修煉的武功也很感興趣,不知道閣下能否容我們觀瞻一下?”


    張昊渾然不將跋鋒寒越發鋒銳的氣勢放在眼裏,這時候的跋鋒寒等人對他而言實在沒有多大威脅。


    “楊公寶藏就不用了,我知道在哪裏。那點破爛東西我沒放在眼裏,不過裏麵有件東西還有些用處。迴頭我會自己去取。”張昊麵容依舊淡然,這時候他還如此表情卻是極為刺激跋鋒寒的自尊心。


    “至於我的武功,你想看的話也沒問題。為我座下鷹犬,奇功絕學數不勝數。”


    跋鋒寒聽到鷹犬兩字時,已經麵色冷酷如寒冰。徐子陵小心戒備著。而單婉晶有些遲疑,遲疑是不是勸一勸。張昊的神秘和強大,她很了解。而跋鋒寒是她的朋友,和徐子陵之間雖然有些誤會,卻也不想他出事。


    隻不過單婉晶一點都沒把握勸動張昊。她擔心因此被張昊不喜,造成惡劣的影響。


    “說起來,我很奇怪這些話從你口中聽到。嗯,就是似乎看重公平正義,覺得我的要求欺人太甚。”


    張昊晃了晃手中馬鞭。儀態悠閑,望著跋鋒寒,似乎有些驚訝的說道,


    “據我所知,你是馬賊出身。你當馬賊的時候,搶掠別人時,有沒有替對方感覺委屈憤怒?來了中原後,你更是四處煽風點火,自顧自的磨練自己的武功,完全不理會別人是否願意和你切磋。後來別人的家眷來追殺你。你們殺來殺去也就算了。不過你拿錢當殺手的時候也不少吧?你覺得你有資格憤怒?”


    “與人爭鬥,生死由命。如果我死了,我肯定不會抱怨。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弱者沒有資格抱怨。但我不是弱者,更不會沒有戰鬥就俯首投降。想要什麽,擊敗我或者殺了我之後看能不能得到吧!”


    跋鋒寒拔出了斬玄劍,晨曦中,劍上寒光閃爍。他的神情冷靜下來,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


    “對自己和別人區別對待嗎?嗯,這是很多人的習慣。或者說。自以為是、桀驁不馴?”


    張昊笑了笑,同樣有些諷刺,馬鞭指著跋鋒寒,“我似乎沒說要從你那裏要什麽吧?不過我不是很喜歡你這種人。更不喜歡異族在中原大地攪風攪雨。以後老實些,要不然就離開中原,離開所有我能夠控製的範圍。”


    跋鋒寒怒極,卻不想口舌爭辯,就要用劍說話。


    這時候雜亂狂暴的馬蹄聲和嗬斥聲傳來,還是從天街兩端傳來。一方自新中橋方向趕來,另外一方則是從南門方向趕來,行人車馬紛紛避開,很快兩撥人就先後來到來。


    兩方人都穿著異族服飾,高鼻深目一看就是外族人。但雙方的衣飾有著差異,顯然不是同一夥。


    “踏破鐵鞋無覓處,跋鋒寒,看你今天能逃到哪裏去。”說話的是個嬌俏野性的少女,怒視著跋鋒寒。


    “拓拔兄,你們為了跋鋒寒而來。我們的目標是徐子陵,正好可以合作一下。這兩個家夥很滑溜,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們溜走。”南邊過來的那群人中一個年輕男子高聲道,


    “見過曲傲前輩。”被稱為拓拔兄的男人正是突厥武神畢玄的弟子拓跋玉,他身邊的少女是淳於薇。


    “有曲傲前輩在,想來他們兩個怎麽都無法逃脫。我們先拿下他們,其他事情之後再說。”拓跋玉先是朝著對麵那群鐵勒人中心處的那瘦削高大的男子行了一禮,看到對方點頭,看向了張昊和單婉晶,


    “不知幾位如何稱唿?在下拓跋玉,奉恩師之命擒拿跋鋒寒,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拓拔兄有所不知,那位姑娘是東溟派的單婉晶公主,婉晶公主和寇徐兩人也曾有些過節。那位兄台妾身確實孤陋寡聞不得而知了。”


    輕柔悅耳的聲音中,自不遠處的馬車中,一位嬌美秀麗的女子走出,雖然嬌顏如花,眉宇間卻凝聚著絲絲英武大氣。正是被寇仲徐子陵深為忌憚的美人軍師沈落雁。優美的唇角噙著笑,美眸看向徐子陵。


    “子陵,你那好兄弟寇仲這時候在哪裏?”


    “沈軍師何必多問,擒下這個小子,還愁寇仲不自投羅網嗎?先前這兩個小子溜得快,這次可不能放過他們了。”一個豪放的大漢拎著一把雙頭矛自馬車上走下,很是大氣的說道,


    短短片刻,這處臨近新中橋的街邊就變得無比熱鬧,隻是露麵的就有這些人,未曾露麵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在天街上巡視的兵丁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報告上級時,都遠遠觀望著。


    “呱噪!”張昊皺眉斥道,聲音傳出猶如悶雷。猶如海嘯,由近及遠,越發狂暴,一切雜音全被壓下。周邊不少人身體搖晃著,臉色蒼白,仿佛置身狂暴雷池之中,隻感覺周圍一切都消失了,隻有雷霆在耳邊迴蕩。


    天街上一片寂靜。隻有張昊那句呱噪漣漪幫的傳蕩開,空氣泛起隱隱的波紋,周圍的桃李樹木上,花瓣樹葉脫落,隨著空氣的震動飄舞,這一幕唯美卻又殘酷。


    滾滾音波浩蕩,一時間似乎整座龐大的雒陽城都充斥著張昊的嗬斥。


    尋常人茫然疑惑,但諸多江湖人士卻是臉色大變。普通人或許隻是感覺聲音威嚴,但練就真氣的武者就感覺猶如悶雷震動腦海。諸多人驚疑不定,一些人隱藏起來。還有些人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傳音入密和音波功加上精神力的運用,可以說張大帝對音波力量的掌握,起碼這個世界無出其右。


    天街周邊的行人商客隻是被聲音震懾住,並沒有收到什麽傷害,清醒過來後,如鳥獸散開,紛紛逃離。就連街邊店鋪的老板們都有些遲疑是不是直接關了店門。


    不遠處巡邏的兵丁更是不敢輕易靠近,隻等著上級的命令。一個個都是有些緊張,他們可是知道那些江湖人士的無法無天。


    相比普通人,鐵勒人以及突厥人還有瓦崗的沈落雁一行可就淒慘的多了。


    張昊的目標主要就是他們。功力深厚些的人。諸如曲傲拓跋玉等人,隻是一陣眩暈難過。但他們的弟子部下情況完全不同。稍微有些真氣,但真氣稀薄,受到的傷害就大了。


    大多直接從馬上栽倒下去。耳邊流著血痕,有的口鼻同樣滲出血液。有的暈了過去,有的則是慘唿著。


    周圍行人匆忙閃避的腳步聲車馬移動聲襯得他們這處格外寂靜。曲傲、沈落雁、拓跋玉幾人都是驚駭的望著張昊,沈落雁和淳於薇幾個美女受到了特殊照顧倒是沒有受傷,卻並不意味著她們不懂方才張昊隨意的一聲叱喝的威力。這點隻從身邊的高手反應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鐵勒飛鷹曲傲,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宗級高手。敢於挑戰畢玄的強者。但他這時候同樣臉色蒼白,越是高手越是感受的深,在方才那恐怖的音波下,腦海中一片空白,勉強抵禦著,卻無能辨別外界情況。那時候如果有人攻擊都無法閃避,可以說近乎失去了自保之力。


    而這隻不過是對方的一聲叱喝而已。這簡直如妖似魔。


    曲傲死死攥著韁繩,目光盯視著張昊。盡管由始至終張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但這時候張昊給他的壓力甚至超越了直接擊碎他信心的畢玄。特別是張昊還是如此的年輕,這更讓他不敢置信。


    無獨有偶,同樣想著類似問題的還有拓跋玉淳於薇等人,感覺著腦海中依然有陣陣聲音迴蕩,他們不自覺的就將這個神秘的人和他們心中無敵的師傅比較起來。


    雖然沒有比較出個結果,但這並沒有讓他們好受。


    沈落雁從驚駭中迅速清醒過來,那雙靈動有神的眼睛打量著張昊,猜測著他的身份,同時琢磨著這樣的人出現對於形式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果然,真氣是可以和神通結合起來的,兩者都需要精神統禦,這就是共通點。張昊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方才那一聲,他同樣運用了幻術神通的效果,幻術神通可不隻是針對視覺,能夠針對視覺變化,自然能夠針對聽覺。


    隻不過以往張昊一直沒能將兩者結合起來,但在這個世界活躍的元氣以及對精神力的優厚待遇下,卻初步結合在了一起。這或許已經涉及到了傳說中的道術的邊緣。(未完待續。)


    ps:這兩天更新不給力,原因有幾個。這裏就不說了。大家看我表現,好嘛?


    謝謝這兩天一直支持的書友,特別感謝書友¥琉璃¥,星空下的地球。這兩天我連書友群都去的少了,對不起大家。我會盡快調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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