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雲南流民體檢一事,現已完成七七八八,再有一日的時間,就可整理成冊。如此一來,臣在前往雲南的路上,便可以依據冊子進行分門別類,統一安排。”


    武英殿中,劉俊、李景隆等人已然告退,隻留下蔣瓛和沐春二人站著。


    當然,一旁的角落裏沈寶庫和李芳英還是乖乖的跪著。


    李芳英倒還好說,平日裏被李景隆罰跪罰的習慣了。可是沈寶庫不成,他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正經的富二代。


    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沈寶庫就已經頭疼腦熱,尤其是兩幅膝蓋,疼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沒辦法,依舊隻能跪著。


    好在,朱元璋和沐春關於流民的事情並沒有說太久,隻是幾句話的功夫,說清楚也就是了。


    “景春啊,這一次體檢表在填報的過程當中,可還發現什麽問題了?”


    沐春一愣,說道:“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雖說一開始的時候不熟悉耽擱了些時間,可是熟悉了過後,這表填起來就快了。要不然的話,也不能這幾日的功夫就完成了七七八八。”


    歸根到底,朱元璋還是想要將體檢表應用全國。


    “嗯,那就好。三天之後,咱讓皇孫送你!”


    沐春趕緊跪地謝恩,接著便說道:“陛下,不知道這一次沿途護送的人選,可曾擬定了?”


    聽說帶兵的事情,李芳英頓時來了精神,豎起了耳朵。


    朱元璋點了點頭,輕聲喊道:“李芳英!”


    “末將在!”


    “之前你去過一次雲南,咱這一次準備再讓你去一次雲南,你可願往?”


    “願意,末將一萬個願意!”


    能帶兵,還能離他大哥李景隆遠一點,李芳英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唯獨有些遺憾的,就是離了京師就少了行俠仗義的機會。


    不過能帶兵,不能行俠仗義就不行俠仗義吧。


    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李芳英領命而去,武英殿中剩下的人更少了。


    朱元璋坐在龍書案後,依舊沒有去看跪在角落的沈寶庫,隻是對蔣瓛說道:“蔣瓛,錦衣衛出幾個人,去福建,咱要知道那些倭寇的一舉一動。


    還有,既然周德興惹得民怨沸騰,那就殺了周德興,以平民憤!”


    蔣瓛明白了過來,陛下這是發福利了啊。


    剛剛因為劉俊和李景隆在,不好說這種事情。


    蔣瓛美滋滋的應了下來,正色說道:“陛下放心,臣迴到鎮撫司便擬定人選,即刻前去。”


    “怎麽,沈寶庫你還有什麽看法?”


    沈寶庫因為跪的實在是不舒服,忍不住活動了一下。本以為朱元璋的注意力都在蔣瓛的身上,沒想到,因為李芳英已然告退,沈寶庫輕輕一動,就非常的明顯。


    “啟稟陛下,末將無事!”


    “無事?咱看你跪坐不安,定有想法,說吧,咱恕你無罪。”


    嗯?這是什麽套路?


    沈寶庫有些拿不準朱元璋的打算,隻能繼續跪著說道:“陛下慧眼如炬,果然是真龍天子,與眾不同啊!末將不過是輕輕的動了一下,您就……”


    “說重點!”


    “是!”


    “末將以為,隻讓錦衣衛去雲南,有些不妥。”


    好你個沈寶庫,人都說過河拆橋,你丫可還是泥菩薩過河呢,這就要拆橋,你也不怕自己掉進河裏去了?


    就連沐春,這時候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小聲教訓:“不要亂說。”


    沈寶庫笑了笑,繼而說到:“末將以為,應該擇一文官與錦衣衛同往,一來宣旨,二來撫慰福建軍民。


    錦衣衛雖然做旁的事情很妥當,可是撫慰軍民之事,末將以為還是文官更為恰當。”


    出乎朱元璋的意料,他本來隻是想收拾收拾沈寶庫,哪知道這貨還真的說出事情來了。


    而且,說的還挺有道理。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說道:“有些道理。來人,將吏部尚書招徠。”


    沈寶庫眼巴巴的看著朱元璋,本以為自己這次能站起來了。不過可惜,朱元璋瞪了他一眼,說道:“往邊上點跪著。”


    可憐的沈寶庫,隻能繼續跪著。


    眼睜睜的看著吏部尚書詹徽跪下,又眼睜睜的看著詹徽站起來,更眼睜睜的看著詹徽坐了下去。


    以沈寶庫數日的經驗來看,這個詹徽,深受洪武大帝朱元璋信賴啊。


    這麽多人,就詹徽一個人得到了賜座的待遇。


    這種待遇,詹徽也有些不太適應。連反推辭過後,這才屁股將將的沾了一點凳子。那副模樣,看著比站著還累。


    當然,詹徽自然是甘之若飴了。


    禦前賜座,坐的舒不舒服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臉麵。


    這要是在大朝會的時候得了賜座,那可就更了不得啊……


    詹徽有些感慨,聽到朱元璋的問題之後,更是有些感慨。


    如此看來,陛下應該沒有大動幹戈的意味了。


    不過,去宣旨的人選,這得好好的想一想了。跟錦衣衛出門,可不是遊山玩水。而且,福建不比旁的地方,那裏山高皇帝遠,老頭子是肯定不能去了。


    可是年輕人,性子又有些跳脫,就怕撫慰的事情,做不妥當。


    有了!


    詹徽笑吟吟的說道:“啟稟陛下,洪武二十五年狀元許觀,許尚賓可當此重任。其人自幼勤奮、治學嚴謹,注重時論,不尚浮文。雖未及而立之年,可行事沉穩有度。”


    朱元璋點了點頭,詹徽說的許觀,他清楚的很。


    此人在殿試中的策問答的極好。


    “屯兵塞上,且耕且守,來則拒之,去則防之,則可中國無擾,邊境無虞。”


    事實上,大明朝對於邊境之地的做法正是如此。


    廣東、福建等沿海一帶暫且不提,就說西邊的雲南,一直是如此推行。遼東的朵顏三衛、陝西河套、大同,俱是如此。


    隻不過,沈寶庫對於這個許觀卻沒有什麽好印象。


    他記得清楚,洪武二十五年的許觀,雖然說連中三元,風頭一時無兩,可是這貨在靖難之後,便完犢子了。


    因而,沈寶庫也沒有興趣和他有什麽交集。


    不僅是許觀,就連這時候禦前賜座的詹徽,沈寶庫也沒什麽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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