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極流元雪山的寒潮連刮了三天,雁湖城也隨著下了三天的風雪,冷得人直發抖。


    劫族人可以圍著火爐,吃著熱乎乎的火鍋,喝著溫好的小酒,對比在西極流元雪山的時候,日子過得非常愜意。


    元族人就慘了,為了生計,離開溫暖的被窩,不畏嚴寒,幹著最下賤的活,隻為了吃上一口飯。


    住在逆水橋橋洞的元族人,為了糊口,一大早就出去幹活,他們接到的活就是在大冷天搭建天梯,用來安放大夜明珠。


    橋洞隻剩下元一九窩在被窩中,他是修道高人,一頓飯可以支撐三天。


    這日見風雪停了,他出來乞食,瑟瑟發抖地來到一間包子鋪前,乞求老板賞兩個包子。


    老板笑道:“想吃可以,學一下狗來看看。”


    元一九二話不說,四肢著地,像狗一樣刨著地上的雪,不時發出“汪汪汪”的叫聲。他學狗學得多了,現在學起來是惟妙惟肖,包子鋪老板很滿意,哈哈大笑。


    老板抓起兩個饅頭,手往東,元一九像狗一樣往東,手往西,元一九像狗一樣往西。等到元一九往西時,老板將饅頭拋到了東麵,掉落在雪地上。


    元一九歡快地“汪汪”叫了兩聲,以示感激,然後撲向雪地上的兩個饅頭。


    可是等他撲過去時,有一隻踩了過來,踩在饅頭上,踩進了積雪中,沾上了底下髒汙的泥水。


    元一九顫抖著爬起身,抬眼一看,發現踩饅頭的人是餘正則,心下一慌,轉身要走,但被叫住。


    餘正則道:“元師弟,這種隻配元族狗吃的東西,不適合你。”


    元一九鐵青著臉,看著餘正則,冷冷道:“我就是元族狗。”


    餘正則笑道:“你和普通的元族狗不一樣。走吧,我帶你去城主府大擺宴席,山珍海味任你吃。”


    “不用了,謝謝!”元一九準備離開。


    “但是尊主想見你一麵。”


    “我不想見他。”元一九邁步走出兩步。


    餘正則沒有追上去,隻是道:“尊主說,他可以解開你心中的所有謎團。”


    這句話對元一九太有誘惑力了,他確實有太多謎團沒有解開,雖然他現在如行屍走肉般活著,但是當那些謎團浮現在腦海中時,他再也經不住誘惑,跟隨餘正則走向城主府。


    到了城主府,餘正則知道元一九餓了,偏廳早已擺上美味佳肴,讓元一九飽餐一頓。


    但是尊主不在偏廳,元一九問道:“人呢?”


    餘正則道:“等你吃飽了再說,本宗主不想帶一個餓死鬼去見尊主。”


    為了快點見到尊主,元一九是狼吞虎咽一番,然後迫不及待催道:“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他了吧?”


    “還不行。”


    “又怎麽了?”元一九不耐煩道。


    餘正則道:“你得先去洗一個澡,把自己修理一番,換上幹淨的衣服,本宗主才能帶你去見尊主。”


    沒奈何,元一九隻得遵從餘正則的吩咐。過了一會,進來一個老仆人,帶他去洗澡,他發現那人是啞伯。隻是覺得自己沒臉跟啞伯打招唿,裝作不認識。


    啞伯給他燒好熱水,放上一套幹淨的新衣服,包括棉衣、貂絨的披風,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自從流浪以來,元一九忘了有多久沒洗澡了。搓掉一身泥後,換上幹爽暖和的衣服,修理了一下邊幅,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精神許多。除了那雙頹廢的眼神,他又恢複了以前的英俊。


    一名洞陽館弟子帶著元一九到城主府大殿,劫藏、徐放山、餘正則正在殿中談笑風生,這三個都是元一九的老熟人。


    看到元一九進來,徐放山率先打招唿:“老朋友,很久不見,我老徐對你甚是想念。”


    元一九掃了一眼徐放山,麵無表情,並沒有迴應。


    而劫藏竟然沒有蔑視這個元族人,而是溫和道:“你來了。”


    元一九抬眼細看了劫藏一眼,仙風道骨不失威嚴。他對他曾經是那麽熟悉,覺得他是那麽和藹可親,但是現在眼前的劫藏,是那麽陌生,那麽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他簡短迴道:“我來了,師父。”


    原來劫藏就是丐仙,就是元一九的師父,是他教會元一九修練無極混元功,讓元一九能夠走上修真練道之路。


    元一九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崇敬萬分的丐仙,竟然是邪惡勢力的尊主。當他看到丐仙在金翅鳥背上那一刻,他對丐仙的崇敬就被擊碎,仿佛他多年來建立的信仰就此坍塌。


    當初他流浪到雁湖城時,頹廢至極,但他心中存有一絲希望,就是希望找到丐仙,請求丐仙開導他心中的苦悶。這唯一的一點信仰支撐他還能像一個人一樣活著。可是當他知道丐仙就是徐放山背後的尊主時,他的心徹底死了,成為了一具真正的行屍走肉。


    劫藏道:“你可還記得,老夫曾經跟你說過,我要做一件令全天下矚目的大事,現在我成功了,這個成功差不多花了老夫一輩子,你能理解這種喜悅嗎?”


    “不能,因為我的心已經死了,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看著劫藏得意的麵容,元一九選擇了漠視。


    “哈哈哈,你即使心沒有死,你也理解不了老夫的心情。”劫藏俯視著下麵的元一九,道:“老夫太了解你了,你不是一個成大事的人,受到一些挫折,隻會自怨自艾,陷入自我世界中不可自拔。不知道忍辱負重,不知道知恥而後勇,一個格局如此小的人,又怎麽可能理解老夫的霸業之心呢?”


    元一九冷漠地看著劫藏,道:“你是成功了,但不是我關心的。”


    劫藏笑道:“很對,你沒有榮辱之心,為了一個饅頭,寧願當一條狗。老夫為元帝感到羞恥,後世子孫竟然出了你這樣一個敗類。”


    這一句話在元一九心中引起一股刺痛,他皺著眉頭,道:“餘正則說你可以解開我心中所有謎團。”


    “不錯。”劫藏道:“你不是一直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嗎?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老夫就是劫藏,元帝的兄弟。經過兩千年後,老夫又帶著劫族、索靈族、木木族人重臨仙原大地,這次再沒有一個人能阻止老夫了。”


    但是元一九不相信,堅決否定道:“我不信,你修的不是天道,不可能活到現在。”


    即便是修天道的木公、金母,到現在也已經是風燭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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