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那籠罩在洞陽館上空多日恐怖身影,如今煙消雲散了,眾弟子多日以來的陰翳心情,現在也是撥開烏雲見到陽光。


    此前他們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血魔隨時隨地蹦出來,將他們吸成幹屍,而今他們心情變得開朗了。


    若不是靈堂上還躺著道宗杜衝的屍體,他們還會設宴慶祝。


    他們終於不用八人一組走在一起了,心情不再沉重,一個個提振精氣神,根據自己的職責,在洞陽館內忙碌開了。與之前的萎靡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張長定給杜衝親自上了三炷香,將血魔被收服之事告訴死去的杜衝,以告慰杜衝的亡靈,希望他能夠安息。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張長定心下一驚,果然大廳出現了一個老頭,正是前兩日出現的徐放山。


    隻見徐放山笑嗬嗬道:“張長老,如何,老夫的招魂瓶可還好用吧?”


    “原來是徐前輩,請到偏廳一坐。”張長定此次的態度明顯不同,對徐放山明顯熱情許多,一麵拉著徐放山的手,一麵吩咐館內弟子準備好茶好水端去偏廳。


    他感激道:“這次多虧了徐前輩借給我們的招魂瓶,才得以除掉血魔這個心頭大患,洞陽館上下對徐前輩是感恩戴德。”


    兩人來到偏廳,分主賓位置做好,餘正則更是從洞陽館弟子手中接過茶水,親自端上來。


    不一會,一名洞陽館弟子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麵堆滿了金銀珠寶。


    張長定接過來,送到徐放山麵前,道:“徐前輩,您是世外高人,或許對這些金銀珠寶看不上眼,但這是我洞陽館表達的一點謝意,還望您能笑納。”


    徐放山淡漠地看了一眼托盤上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連摸一下的興趣也沒有,笑道:“這些金銀珠寶價值不菲,不過不是我此次來的目的。”


    “不知徐前輩此次目的是什麽,若是我洞陽館力所能及之事,必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徐放山幫洞陽館除掉了血魔,張長定做出此承諾,似乎並不為過,不過他忘了徐放山背後的神秘尊主及神秘勢力。


    徐放山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長定一眼,道:“道宗杜衝不幸去世,現在洞陽館隻有張長老說話好使,那老夫就大著膽子說了,希望張長老不要責怪老夫。”


    “徐前輩盡管說。”張長定雖然口頭上如此說,但心中另有打算。


    “數個月前,老夫的尊主曾訪問過杜宗主,當時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加入我們的組織,一個是劃撥出玄州、元州、鳳麟州的六座城池,供劫族、索靈族、木木族人居住。可惜杜宗主拒絕了。”


    說到此語時,徐放山甚是惋惜,然後接著道:“而今杜宗主去世,玄門正派是風雨飄搖,若是張長老肯率領洞陽館加入我們的組織,我們可以保證洞陽館仍然是仙原大地第一大玄門正派,仍然掌控著仙原大地的大局。此事對洞陽館百利而無一害,張長老,你覺得如何?”


    張長定內心冷笑一聲,最後時刻,徐放山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什麽幫助洞陽館,從不謀取利益,不過是騙三歲小孩的謊言。


    那晚杜衝和神秘尊主的談話內容,杜衝曾跟張長定提過,此刻徐放山是重提舊事,狼子野心暴露無遺。


    張長定笑道:“徐前輩如此為洞陽館著想,本來我們應該答應,隻是仙原大地的管理問題,一向是由我們玄門正派做主,因此就不勞外族人費心了。”


    徐放山是木木族人,那神秘尊主一心向著劫族、索靈族、木木族,必然不會是元族人。張長定的話已很明顯,仙原大地是元族人做主的地方,容不得外來野蠻民族對仙原大地的事情指手畫腳。


    “張長老有自己的立場,老夫也不強求,我們組織從強人所難。”徐放山笑了笑,不以為意,似乎早已料定了張長定的答案。


    張長定道:“多謝前輩體諒。”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留,請長老賜還招魂瓶。”這才是徐放山真正要辦的事情,他要幫神秘尊主取迴招魂瓶及收服在裏麵的玉血人。


    “招魂瓶實乃一件難得的寶物,還給前輩是應當的。”張長定朝餘正則使了一個眼色,道:“正則,你將招魂瓶還給徐前輩。”


    餘正則心領神會,道:“是,師叔。”


    他從懷中摸出招魂瓶,看似要把招魂瓶還給徐放山,卻見他突然倒轉瓶口,念動咒語,一道紅光從招魂瓶射出,照在徐放山身上,籠罩其全身。


    “徐前輩,對不起了。”張長定見餘正則得手,不禁露出得意地笑容,這招魂瓶有神奇效用,他怎麽可能把能收服血魔的招魂瓶還給徐放山?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逐漸僵硬,眼前的徐放山雖然被籠罩在紅光,但是徐放山從容自若,一臉笑容的望著他,渾然不把招魂瓶的法力放在眼裏。


    張長定沒有用過招魂瓶,不知道施法後的招魂瓶會有什麽效果,他呆呆問餘正則:“正則,為什麽會這樣,招魂瓶沒有效果嗎?”


    餘正則滿臉驚訝,道:“奇怪,我用招魂瓶收服血魔時,被紅光照射的血魔立刻就變得虛弱無力,癱倒在地,為何對徐放山沒有效果?”


    其實他早已知道會是這樣,故作驚訝,隻不過是配合徐放山演戲,不讓張長定懷疑他們的關係而已。


    精神飽滿的徐放山惋惜地看著張長定,道:“沒想到張長老是一個如此忘恩負義的人,老夫幫你除掉血魔,這麽大的恩德不求你迴報,現在你卻想殺我,還想私吞我尊主的法寶,你讓人太失望。”


    “為什麽會這樣?”說這話時,張長定的聲音是顫抖,他清楚,這下是會徹底激怒徐放山及其背後的神秘尊主。


    “你們有所不知,這招魂瓶是我家尊主專門煉化,用來對付血魔的。此瓶隻對修練噬血魔功有成的人有效,對修練其他心法的人無效。在收服血魔後,此瓶已沒有多大價值了。”


    徐放山做了一番解釋後,口念咒語,伸手一招,招魂瓶便飛迴到他手中,仿佛認得主人一般。他探頭,仔細瞧了一眼招魂瓶,見裏麵的玉血人完好無損,心下寬慰,這是尊主指定要的寶物,總算是不辱使命。


    臉如死灰的張長定,看著徐放山,有點哀求道:“徐前輩,晚輩良心被狗吃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將此事透露給您的尊主,順便幫我們美言幾句,讓他老人家不要生氣。”


    他想借招魂瓶除掉徐放山,是想消弱神秘組織的勢力,最終是為了仙原大地的百姓。此刻他如此低三下四,也是為仙原百姓,希望那神秘尊主不要因此事而憤怒,否則沒有杜衝帶領的玄門正派,將可能遭到滅頂之災,仙原大地的百姓將遭到神秘勢力及劫族等野蠻民族的屠戮。


    “此事自有尊主定奪,老夫可做不了主。告辭,張長老,你好自為之吧。”徐放山說完,化作一陣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張長定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餘正則問道:“師叔,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張長定也不知道,原本的如意算盤先除掉徐放山,斷掉神秘尊主的一條有力臂膀,讓其不敢輕易入主仙原大地。現在不僅沒除掉徐放山,反而極有可能激怒了神秘尊主,仙原大地隨時可能迎來一場亂局。


    但他是洞陽館的主心骨,他不能不作為,當下吩咐道:“從今天起,洞陽館進入全員戒備狀態,弟子們每天要操練先天象數元陽陣,以便應對即將到來的神秘勢力。”


    在他眼中,先天象數元陽陣是洞陽館所能依靠的生存之本了,即便是神秘勢力多派出一些頂尖高手,他們或許還能勉強應付。


    張長定又道:“還有,通知其他玄門正派,也要做好戒備,隨時準備應對神秘勢力的入侵,要求他們隨時保持好聯絡,一旦發現神秘勢力的蹤跡,立即匯報。”


    餘正則擔憂道:“可是師尊已去世,他們還會聽從我們麽?”


    張長定道:“在消息沒泄露之前,仍以道宗的名義發出。不管怎樣,神秘勢力隨時入侵仙原大地的事情都要通知他們,即便他們將來知道師兄去世,也要讓他們知道當務之急是應對外敵,而不是玄門正派內訌。”


    “是,弟子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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