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雲壓在大石下,看著天賜耍威風,有些不耐煩,但又不好當著觀眾的麵兇他,隻得對他擠眉弄眼,叫他快點。


    天賜耍夠了威風,道:“各位老少爺們看好了,胸口碎大石來了。”揮著大錘一個轉身,借著勢將石錘掄了下來,“咚”的一聲,石錘砸在大石上,天賜又順勢將石錘收了迴去。


    隻聽“嘩啦”聲響,大石碎成了五六塊。圍觀的觀眾見兩個小孩表演的胸口碎大石如此精彩,不禁齊聲叫“好”。


    天賜放下石錘,兜著衣襟,繞著觀眾圍成的圈,一邊遊走一邊喊道:“各位老少爺們,若是覺得我哥倆練得還行,還請捧個錢場,賞我哥倆個吃飯錢,萬分感謝。”


    圍觀的觀眾見天賜兩個穿著可憐,又如此賣力賣藝,紛紛撒了些銅錢到天賜的衣襟裏,天賜沒兜住的銅錢,蘇長雲跟在後麵一一撿起來。


    天賜一個勁地向撒錢的觀眾低頭哈腰,道:“謝謝大爺,祝大爺財源廣進,萬事如意。”他見圍觀的人對他倆還算友善,也不害羞了,祝福的吉祥語脫口而出。


    這時一個醉漢撞開人群,長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踉蹌著到天賜跟前,拽了一下天賜的手,天賜一個沒穩住,衣襟落了下來,衣襟裏的銅錢嘩啦散落了一地。


    那醉漢乜斜著醉眼,彎腰望著天賜,口齒不清道:“胸口碎大石有什麽了不起,我也能表演,你們靠這點微末技倆就想騙錢?”


    天賜看到那醉漢喝醉了,不跟他計較,繞開他,撿地上的銅錢。那醉漢見天賜不理他,怒了,一把推倒天賜,道:“別撿那點小錢,你們如果能一次胸口碎兩塊大石,我賞你們一貫銅錢。”


    蘇長雲見醉漢欺負天賜,起身要揍那醉漢。天賜見到,趕緊過來拉住,對那醉漢說:“這可是你說的,說話可算數?”一貫銅錢夠他們支撐好多天了,天賜不想錯過這個掙錢的機會,擔心醉漢隻是說醉話,便追問他一句。


    那醉漢昂頭道:“那當然,本大爺金口已開,自然一諾千金,還會欺騙你們兩個小屁孩?”


    天賜拉著蘇長雲道:“我們表演一下胸口碎兩塊大石,得一貫錢,夠我們撐好些天了。”


    蘇長雲道:“那好吧。”他們缺的就是錢,見有錢賺,他便妥協了。他拉開架勢,準備開幹,往空地上一趟,天賜將兩塊大石一一抱上來,壓在他胸口。


    天賜又拱手向圍觀人群道:“各位老少爺們,請你們做個見證,我哥倆再次表演絕活,胸口碎兩塊大石,如果成功,這位大爺就賞賜一貫銅錢,還請各位老少爺們監督則個。”


    眾人見有熱鬧瞧,起哄道“好”。那醉漢不耐煩,道:“別囉嗦了,快點開始吧。”


    天賜再次掄起石錘,熱個身,舞了一圈,然後揮著石錘猛地往大石上一砸,有迅速借著撞擊的彈力,將石錘收了迴來。隻看蘇長雲胸口上的兩塊大石,在石錘猛擊下,四分五裂。圍觀眾人看得呆了,叫好之聲不絕。


    蘇長雲得意地推開身上的石塊,站起身走到醉漢前,伸手道:“一貫錢。”


    那醉漢一把推開,抵賴道:“什麽一貫錢,你們這是騙人的技倆,這根本不是石頭。”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往蘇長雲頭上砸去。


    天賜見醉漢拿石頭砸蘇長雲的頭,驚叫道:“不要。”但已來不及阻止,圍觀的觀眾也是發出驚叫聲,個別人喊出了一句:“停手,那隻是個孩子。”


    蘇長雲倒並不慌,修煉的九轉紫元神功遇到危險自行運轉,護住了額頭。隻見那醉漢手中的石塊穩穩地砸在了蘇長雲的額頭上,額頭沒事,石塊反而碎成了幾塊,跌落在地上。天賜見蘇長雲沒事,鬆了口氣,知道找醉漢要那一貫錢是沒戲,便去撿地上散落的銅錢。


    醉漢得意道:“我就說這是騙人的把戲,用假石頭想騙我一貫錢。”


    蘇長雲怒了,撿起一塊石頭,舉到醉漢眼前,道:“你說這是假石頭,你看清楚,是不是假石頭?”


    醉漢醉眼熏熏,嘲笑道:“當然是假的,真的話,你腦袋早就開花了,哈哈哈。”


    蘇長雲怒道:“既然是假的,你敢不敢拿這假石頭拍你的腦袋試試?”


    醉漢眯著醉眼,笑道:“有何不敢,你這小屁孩的腦袋都能承受得住,我大人的腦袋比小孩腦袋硬,當然沒問題。”


    蘇長雲將手中石頭伸到醉漢跟前,道:“那你砸啊,你若敢砸,那一貫錢我們不要了。”


    醉漢接過石頭,吃吃醉笑,道:“讓你看看我的鐵頭功。”說完拿著石頭往自己腦門上拍。


    天賜本來在撿散落的銅錢,見醉漢拿起石塊砸自己頭,趕緊叫道:“不要砸,那是……”話還沒說完,醉漢的石塊已經拍到腦門上。


    要知道喝醉的人,哪裏分得清力氣的輕重,隻那麽一拍,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氣,醉漢腦門頓時鮮血淋漓,顯然是把腦門砸開了。隻聽那醉漢叫得一聲“好疼”,歪歪扭扭搖晃了幾步,撲倒在地。


    圍觀的觀眾此刻才驚唿道:“鬧出人命了!”或圍向醉漢,查看生死與否,或向外尋找公人來公斷此事,一片慌亂。


    天賜和蘇長雲慌了,沒想到這醉漢不知輕重,把自己拍死了。天賜拉著蘇長雲一邊走一邊對圍觀的人說:“不幹我們的事,是他自個兒要試試他的鐵頭功。”


    兩人掙紮著衝出人群,慌不擇路想跑,迎麵卻撞上了前來察看事態的洞陽館弟子。早有旁人告訴洞陽館弟子說:“這兩個小孩就是當事人。”


    那洞陽館弟子聽說,過來攔住天賜和蘇長雲。蘇長雲急了,火焰刀劈過來,試圖逼退那弟子,方便逃脫。那洞陽館弟子驚訝道:“咦,是天玄門的入門功夫?”也不客氣,順手撥開,一套幻手抓向蘇長雲。


    蘇長雲隻見眼前掌影重重,真真假假,到底是修為淺,不知如何抵擋,三兩下便被洞陽館弟子抓住,點了雙肩的穴道,兩隻手無力地垂下來。


    洞陽館弟子道:“乖乖跟我走吧。”天賜和蘇長雲無奈,隻得跟在他身後。


    洞陽館弟子來到醉漢身前,驗屍完畢,詢問圍觀觀眾事情的經過,說道:“且帶這兩個小孩迴城主府,等候城主發落。”圍觀的人見事情了結,漸漸散去,醉漢的屍體自有裏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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