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還不走?”江離正推著陽乃,發覺芥川一行人還站在不遠處等他,皺了皺眉,立馬就想起了有事情還沒處理。


    中央銀行的一行人和一些有意無意晚走的董事,高管正悻悻地看著他。


    “芥川是嗎?”江離說了一句,就好像自己根本不認識他一樣。“我們下麵關西有什麽小一點的銀行嗎?”他沒有去問行長,反而扭頭去問關西重工的社長。


    “京都那邊的農村有家信用合作社。”關西重工的社長說道。


    “這也太小了。”江離笑著打趣道,“你是打算讓他中午休息的時候去馬路對麵的農田種田嗎?”


    此話一出,銀行一脈的人頓時麵無血色,剛才在會議上被江離肯定的冉冉升起的新星,轉眼間被打入冷宮。


    “我記得中央銀行在京都那邊有家合作銀行,離市區半個小時車程。”關西重工社長挑準時機說道,“就在我社下分公司邊上。正好我每個禮拜會去那邊一次。”


    “你什麽時候對一家分公司這麽上心了?”


    “不,小少爺,那邊正在打算開發新的工業園區,所以我最近聯合了我們旗下的地產公司打算盯緊一點。”


    “也就說那邊基本還是荒地嘍。”


    “荒地倒不是,文件已經下來了,是統一開發整合原有的企業,進行產業化集中化迭代升級。”關西社長如同蒼蠅般興奮搓著手說道。


    “招標結束了嗎?”


    “還沒。”


    “陽乃,你迴去和你媽媽說一下跟ijg下麵的企業合作投標京都那塊工業園區建造的事情,積累一下工程經驗和履曆,你們應該還沒有工業建築這種大型開發的資質,然後那些廠房的鋼結構工程專業承包資質,iso,環境評估到時候也去搞定一下。”江離說道。


    “哦,好的。”雪之下陽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江離似乎隨口說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這樣,芥川你過兩天準備一下,下個月可以就調到那邊去當行長好了。關西重工的社長會好好照顧你的。”江離毫不介意地說道。


    中央銀行的常務和行長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這片園區整合完畢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


    這不是升遷。一旦遠離了東京這個權力的中心,往往意味著一輩子都無法迴去。甚至在江離下命令後,以後還記不記得芥川都是未知數。


    .......


    去學校的路上,江離又和陽乃滔滔不絕講了很多。


    陽乃大概明白,江離是非常喜歡傾訴的一類人,然而他的傾訴異常的客觀,近乎是出於一種嚴謹客觀的分享欲。


    雪之下陽乃覺得跟江離說話很舒服,她以前曾看過一則文章,上麵說,但凡是你覺得跟對方說話很舒服,說明對方境界比你高,他一直在包容你的情緒。


    江離經常能從不同的角度佐證陽乃的觀點,雪之下陽乃開始懷疑,說不定她在一段對話中提出兩個截然相反的觀點,江離都可以恰到好處的用科學解釋搪塞過去。


    毫無疑問,他所具有的是一種深刻的政治智慧,即從不提出偏激的觀點,而是等待著對方率先開口揣摩對方的意圖,再在恰當的時機援引對方的觀點提出新的概念。


    可如果兩個人不講話,江離隻是一昧開車的話。陽乃又覺得兩個人很尷尬。


    這個時候總應該說些什麽的念頭纏繞著她。


    陽乃想到,或許男孩都很需要一輛車,不管是勞斯萊斯還是破捷達。


    男孩和女孩一起在狹窄的私密空間裏共處,老舊的出門口裏吹出熱的有些醉人的暖氣,雨刮器不耐煩的一次次刮著,橡膠在玻璃上發出滑稽的聲音。


    下著蒙蒙細雨的城市高架,輝煌的路燈不甘寂寞的一路明亮著,空中金黃色的雨滴,在夜晚的如同白晝的燈光下,被照射的幾乎不可見,女孩覺得自己和男孩未來的人生,就像前方璀璨寬闊的城市高架般,一覽無餘,一片通途。


    可以睡覺呀,隻要閉上眼睛,等男孩溫柔地著推著女孩輕輕喚醒她的時候,自己就到目的地了。


    無害的野獸,發動機沉默的轟鳴,就像在外星球追趕潮水般遷徙的海獸。


    雪之下陽乃和江離一樣,非常善於解析自己的情緒,並知道自己如何在不良的情緒下做出最客觀的選擇。可情緒一旦誕生就是無法擺脫的呀,她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情緒,可借潛意識誕生的感情,才是真真正正的自己啊。已經誕生卻不該降臨的東西,隻能默默注視著它死去。


    “二戰時期德國軍方使用的恩尼格瑪密碼機是置換密碼的集大成者,簡單來說,就是它通過轉子不斷改變電流的位置,使其字母映射到不同字母上,並且隨著轉子不斷的更換映射結果。然而最大的問題在於,這種映射模式,字母無法映射到自己本身。”江離意識到快到了,不由得加快了語速。


    “就送到這裏好了。”陽乃說道。


    “不帶我進去逛逛嗎?”江離一個刹車,緩緩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停下。


    “你還要去陪你妹妹吧,總之謝謝你帶我去董事會玩了一圈。”陽乃打開了車門。


    “我倒是要謝謝你能聽我講這些有的沒的。”江離意識到自己似乎興奮地在車上講了一路。


    “什麽嘛,你這些,小雪也會聽的哦。話說你下次能不能少噴點香水,車裏全是你那香水的味道。”陽乃從車裏出來扇了扇鼻子。


    “抱歉。”江離搖下車窗亡羊補牢地通風。


    “那我走嘍。”


    梧桐的葉子飄到了空中,在氣流猛地吹拂下,驟然翻卷身姿,迴旋到直挺挺的向未知的空中揚起。


    夏天其實也有也會有落葉的,是殘喘越過冬天,不幸死去的葉子。江離恍惚間看到這片葉子,心中的不安忽然像泉水般湧現出來。仿佛是印證他心中的想法,一對麻雀倏忽間從樹叢裏的枝椏間飛掠而過。


    “喂,兄弟,車不錯。”


    一個青年不合時宜地靠在他剛剛降下的車窗上,江離今天開的是1970年款的野馬mustang,在這寸土寸金的東京隻能算是中產,剛才路過鬧市的時候,還看到同行一輛蘭博基尼友好的對他按了按喇叭。


    “開個價,連同剛才那個女人一起讓給我。”就在青年說出口後,笑容戛然而止。


    一柄銀色的大口徑左輪正用槍口冰涼的頂著他的腦門。


    “說話,說話。”江離不耐煩地用槍口敲著對方腦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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