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我絕不放過你!”


    假的李成德目光猶如嗜血猛虎,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泄漏自己秘密的“小人”給除去。


    而李承德卻抬起頭,麵露喜色,“謝秦王殿下,小人願意留在秦王府中。”


    李承德將心中仇恨壓下,第一步成了,隻要能加入秦王府,剩下的一切就會變得十分簡單。


    李方晨將目光轉移到“李成德”身上,“這麽說來,你還真的是河東王李承德?”


    “李成德”啐了一口,也不看李方晨,反而死死盯著李承德,恨不得食其心拔其骨。


    李方晨示意讓李承德先退下,自己要跟“李成德”好好聊聊。


    李承德心中一緊,希望自己的手下千萬不能露餡。


    不過仔細想想,根本沒有這種可能,但憑著李方晨對於他的認知來看,“李成德”說什麽,都會被李方晨當真。


    “我該叫你什麽?三弟?”


    “李成德”見李承德離開,心中鬆下一口氣,明麵上卻是冰冷。


    “當不起秦王殿下一句三弟!”


    李方晨站起身,讓人給“李成德”解開繩索。


    “殿下......”


    十六心憂李方晨安危,根本不允,誰讓李方晨現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完全是個“廢”人。


    “解開!”


    李方晨麵色一變,瞪了十六一眼,隨後冷聲道:“再怎麽說,他也是皇族!”


    十六無奈,隻好給李成德鬆手,同時低聲威脅道:“若你敢傷殿下分毫,我必讓你受盡刑罰,生不如死!”


    李成德活動了一下被繩索勒成紫青色的手腕,大搖大擺坐在一處椅子上。


    “喝茶?還是喝酒?”


    李方晨十分客氣,目光卻一直都在觀察這位“表兄弟”。


    “酒!”


    李成德早有死誌,哪裏還會喝茶,倒不如來兩壇子酒更讓他舒服。


    “好,上酒。”


    兩大壇子酒擺在麵前,李成德抱起其中一壇就往肚子裏灌。


    “這真的是我李家人?”


    這股子豪邁勁兒,怎麽看怎麽別扭,就好像披著狼皮的哈士奇。


    或者說,太過於做作了?


    談吐不提,光是氣質方麵,差之千裏也。


    要不是這家夥親口承認,李方晨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哪裏找來“碰瓷”的家夥了。


    “三弟,這些年過得可好?”


    猶豫了幾秒後,李方晨打算試探一下對方。


    李成德點頭道:“被李安儼收養,一直隱姓埋名。”


    “哦?為兄未曾見過玄武門之變,不知三弟如何逃脫?”


    提起玄武門三個字時,李方晨緊盯著李成德的雙眼,對方十分淡然。


    “逃脫?哼,還不是他李世民辦的好事?兄弟相殘,弑兄繼位?”


    李成德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暴喝出聲,言罷再次抬起酒壇痛飲。


    李方晨心跳加速,“應該不是,假!實在太假了!”


    再怎麽說李方晨也是見過世麵的人,這李承德看似毫無破綻,實際上卻充滿了漏洞。


    如果此人真是李承德,又怎會在他提出玄武門三個字之後,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從始至終,都是那李安儼府中下人程德的一家之言,依照李方晨的觀察來看,這二人隻怕狼狽為奸,有意謀之。


    “三弟,為兄身體有恙,不能飲酒,隻好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方晨也不說出自己的懷疑,反而端起一旁茶杯。


    李成德望了李方晨一眼,隨後抱起酒宴,“請!”


    莽夫!


    如此之人,又怎會設計毒害皇族?


    敬酒之禮,皇家子嗣又怎能不懂?


    李方晨以茶代酒,李承德卻以酒壇迴之,真給自己當成豪放不羈的武將了不成?


    邊上明明放著碗,難不成這李承德連碗都不會用嗎?


    如果說一開始,李方晨臉上寫滿了驚訝,那麽此刻他沉寂下來後,心中卻堆積著數不盡的疑惑。


    “不是他,但又會是誰?”


    那小廝,程德?


    不對,若真是那程德,他入我秦王府,所求為何呢?


    “三弟好酒量,今夜先住在我府中,過幾日容為兄查明真相,帶你入宮麵聖。”


    “查?有什麽可查的?都是我讓李安儼做得,你不如直接帶我去見李世民!”


    赤目紅臉,明顯是酒勁上頭了。


    可惜他卻忘記了說多錯多,使得李方晨更加確信,此人並非李承德。


    就算李承德從小生長在李安儼府中,可依照李安儼忠心護住的德行來看,又怎麽可能不為他尋一良師?


    天子血脈,當學禮、孝、仁、義、行。


    禮為人之麵,孝為人之心,仁為人之身,義為人之氣,行為人之神。


    此人,缺禮少教、身行莽撞,哪有半分李唐皇室血脈的樣子?


    如此之人,李安儼是瘋了不成?會聽從他的指使行事?


    “來人,帶本王三弟下去休息!”


    “放開我,我要去見李世民!”


    李方晨話音剛落,李成德就迫不及待嘶喊了出來,這是急著送死嗎?


    李方晨給十六使了個眼色,命他給李成德帶了下去,隨後喚來十一。


    “給本王好好查查這李成德,還有那個程德!”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到人員散去,李方晨靠著椅背,沉吟道:“李承德?李成德?程德?該不是巧合!”


    再說柴哲威,匆匆趕迴柴家,取出一個玉盒,然後返迴秦王府。


    李方晨剛剛命十六給李成德帶下去,見柴哲威到來,趕忙起身相迎。


    “二哥,吊墜就在盒中。”


    “辛苦。”


    接過玉盒打開,看著玉盒中那塊吊墜,李方晨眼中驚喜之色一閃而過。


    柴哲威看到後,卻是大驚“屬下犯下大錯,還請殿下恕罪!”


    這吊墜交給柴哲威時,還是一塊黑石頭,此刻在盒中卻是一塊通透明亮的玉墜。


    柴哲威還以為,自己日夜供奉的先母遺物被人掉包了,急忙伏身請罪。


    “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李方晨嚇了一跳,忘記了這吊墜自身的“異常”,還以為柴哲威出什麽問題了。


    柴哲威聲音帶著哭腔,“先母遺物,被人調換,我實在是罪該萬死!”


    李方晨這才醒悟,趕忙將柴哲威從地上拉起,笑道:“放心,這才它原本的模樣。”


    柴哲威不信,“它不是石頭嗎?”


    “石頭?不是玉墜嗎?”


    時隔多年,柴哲威也有些記憶混淆,他一直想著此物該是石頭,卻不知石頭何時變成了玉塊。


    也虧是他在得到此物後,便將其封存放迴家中供奉,若是他每日帶在身上,怕是會更加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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