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狂妄!”


    無法無天對視一眼,周身真氣一震,便將這臨時搭建的酒肆震塌。


    柳月和墨曉黑從廢墟中飛出,落到一旁的官道上。


    廢墟中,一道劍氣飛出,將草棚掀開,隨後東方彧卿與無法無天的身影掠了出來。


    掌風唿嘯,劍氣橫生。


    一尊魔像自無法無天身後出現,一拳一掌落下,仿佛要將一切都湮滅。


    東方彧卿的身影在那魔像下,顯得那般渺小,可那手中的寒劍秋霜,卻讓無法無天兩人不敢小覷。


    看到那戰在一起的三人,墨曉黑在一旁握緊了黑劍,眼中戰意盎然。


    “若能與之一戰,才是我輩劍客的榮幸。”


    聽到這話,柳月有幾分無奈的說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兩人很強,也不知教習能否敵過他們。”


    無法無天兩人配合下,攻勢如排山倒海,兩人怒喝一聲,身後魔像雙手合十,朝著東方彧卿壓去。


    見狀,東方彧卿點足一躍,來至魔像頭頂,眼中寒光乍現,連踏數步,劍花在身前浮現。


    “當初師叔的大道朝天沒有將你們留下,今日,我便再用這一招問道於天,送你們一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清風徐來,挾著萬千飛花散落。


    東方彧卿一腳點在一朵飛花之上,所過之處,寒霜湧動。


    西楚劍歌,在儒仙手中,是滿城飛花盡數而來,大風起,九萬裏,那一劍大道,可乘風化龍!


    他沒見過師父古莫的劍,想必曾被稱為西楚雙絕的劍仙儒仙合力之下的西楚劍歌,才是真正的絕世劍法。


    而他的劍,雖是西楚劍歌,卻始終做不到那一劍化龍,可他卻也有自己的路。


    “既然做不了那驚龍,那便化作寒冬,目之所及,劍之所指,皆凝!”


    東方彧卿沉喝一聲,揮出了前所未有的一劍。


    寒流暗湧,劍氣如霜。


    無法無天臉色一變,全力催動真氣,聯手打出十三拳,可在東方彧卿的一劍之下,脆弱無比,口中一口鮮血吐出,身後的魔像也在這一劍下凝結成冰,隨著寒風一吹,又再度化作冰渣碎了一地。


    “你這是什麽劍法?”


    無法無天連退數步,將翻湧的氣血平複之後,眼神陰冷的看向東方彧卿。


    東方彧卿冷笑一聲:“殺你們的劍法。”


    無法無天穩住身形,對視一眼,皆是沒有想到


    這才幾月不見,東方彧卿的實力就有了如此大的突破。


    無天富態和善的臉上,眉頭擰成一條直線:“如此年輕的劍仙,不能再放任你繼續成長下去了。”


    無法自他身旁掠出,暴起一掌落下,無天緊隨其後,兩人再度合力凝出一道魔像,卷起飛沙走石,勢必一擊將其斬殺。


    麵對著兩個大逍遙的高手,東方彧卿卻是隻有一劍迎之。


    “說三劍斬你們,那便三劍!”


    方才,一劍問道於天斬破魔像,如今,他已然做好了第二劍的準備。


    劍還未出,眾人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柳月早已見識過這一劍,那一劍寒光,凍結落雨的一幕,堪稱天人一劍。


    這一劍,比起剛才的第一劍,寒意更加純粹。


    無法無天此時也是感受到了這一劍的恐怖,可招已出,若是此時退了,隻有一死,兩人也顧不上其他,拚著重傷,真氣狂泄而出。


    一劍寒光!


    在空中留下一道冰痕。


    一劍之後,那魔氣滔天的無法無天倒飛而出,落到不遠處的官道上,久久沒有動靜。


    柳月一躍而起,來到無法無天身邊,隻看到,在兩人身上,一道布滿了冰霜的劍氣透體而過,將兩人體內的五髒六腑盡數化作冰霜。


    “好寒的劍!”


    兩劍斬殺兩位同境高手,這一劍,比起在杏花村麵對暗河的謝三爺和無相使時,更強!


    短短幾日,這位年輕教習的實力,竟然就有如此突破,若是等迴了天啟,或許真的可以和那位半步神遊的五大監之首一戰。


    隻是,不論是柳月,還是墨曉黑,都感覺到東方彧卿這幾日,似乎越來越冷漠了。


    將無法無天斬殺之後,東方彧卿麵無表情的走來:“此去天啟,還要多久?”


    “還需七日。”


    ……


    海上的船抵達了天啟。


    一場秋雨落下,學堂之外,一大一小兩人,緩緩走來。


    稷下學堂新任的祭酒先生,前不久便收到了暗河有人入城的消息,早早便來此等候。


    日上三竿,終於是見到了那從遠處走來的身影。


    那人戴著一副惡寒的惡鬼麵具,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落雨從傘上滑落。


    另一隻手牽著的小童探出了頭,伸手接過那傘上滴落的雨水,一會兒好奇的看向周圍的商鋪,一會兒扯著身邊男子的衣角笑著:“蘇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到了。”


    張小凡抬起頭,朝著蘇暮雨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座院落前,儒雅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時,讓張小凡覺得驚歎的是,那人明明沒有打傘,可落下的秋雨卻沒有淋濕那一身白衣長袍。


    “暗河的執傘鬼,什麽時候也變成了保姆?”陳儒來到蘇暮雨身邊,低頭看了眼那皮膚有幾分黝黑,卻有一雙靈動眼眸的小童。


    蘇暮雨聲音平靜的迴道:“受人之托而已。”


    說完,蘇暮雨將小童推了出去。


    陳儒見狀,連忙伸手一揮。


    一陣清風徐來,即將落在張小凡身上的秋雨便朝著另一邊滑落。


    “你此來學堂,隻是為了將他送來?”陳儒問道。


    蘇暮雨點了點頭,將張小凡身上掛著的玉佩取下:“這是那人的教習佩,想必你們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人已送到,我也該走了。”


    陳儒看著遠去的蘇暮雨,沉思片刻。


    前兩日,學堂便收到了從江南傳來的飛書。


    “先生是仙人嗎?”


    思慮之際,身邊的張小凡突然開口問道。


    陳儒蹲下身,笑道:“我叫陳儒,是學堂的祭酒,可不是什麽仙人。”


    “東方大哥說,到了這裏會有人收我為徒,是陳先生你嗎?”張小凡眨著眼睛問道。


    陳儒搖了搖頭,摸著張小凡的頭道:“我的功夫,不適合你,不過既然是東方教習所托,我自會幫你找一個好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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