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月下,對飲三人。


    皎月高懸,銀絲灑落,學堂內院中,東方彧卿躺在屋頂上,手中撚起一片飛花,眼神中有幾分愁緒。


    “劍仙的徒弟竟然會使天境的幻術。”不知何時,一襲白衣的李長生踏著夜色而來。


    東方彧卿右手一揮,手中飛花化作月光從指尖劃過,隨後他站起了身來,對著李長生行了一禮:“先生。”


    “天下武學,大衍其一,劍術、幻術,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更何況先生也不是隻會用劍吧。”東方彧卿開口道。


    李長生笑道:“好一個大衍其一,若是你願意,我還真想收你為徒。”


    東方彧卿笑了笑,並沒當真,而是說道:“聽東君說,先生辭去了祭酒的位置。”


    李長生點了點頭,衣袍一揮,將院子裏那樹下藏著的酒取了出來。


    “先生,這是東君釀的酒。”


    “我知道。”李長生將酒封打開,濃醇的酒香漫了出來,他隻是聞了下,便滿意的點了點頭:“東八藏酒藏得挺好,可惜,還是瞞不過我,哈哈。”


    東方彧卿無奈的搖了搖頭。


    百裏東君釀的酒不少,可也抵不過這位學堂李先生喝得多。


    前些時日,百裏東君好不容易新釀了幾壇新酒,卻被這位剛拜的師父喝了個精光,氣得百裏東君拔出不染塵,就準備去砍人。


    可剛到李長生朝前,便被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打是打不過了,於是百裏東君每次釀的酒都會找個地方藏好。


    這大院樹下的幾壇月下,還是前幾日埋下,如今卻又被找了出來。


    東方彧卿搖了搖頭,已經猜到了明日百裏東君發現酒不見時的反應。


    而此時,李長生卻風淡雲輕的又打開一壇,送到了東方彧卿麵前:“月下的酒,獨飲便沒了興致。”


    “先生還真是不羈,不過,這個時候來找我,莫不是隻為喝酒?”東方彧卿接過那一壇月下,變戲法般取出兩個酒杯。


    見狀,李長生眼前一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那月光,一飲而下。


    “一篇詩,一鬥酒,一曲長歌,一劍天涯!”


    “先生這詩?”東方彧卿好奇的看著這位從來不授課的學堂李先生,竟也能出口成詩。


    隻是,李長生下一句話卻是:“這詩寫得好嗎?別人的。”


    東方彧卿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位灑脫的先生。


    “不過我也曾認識那麽一位劍仙,德才兼備,這首詩便是他的。天下才氣,他一人獨占七分,剩餘三分,一分給了山前書院,一分給了天下才子,而這最後一分,則落在了天啟城。”


    山前書院,那可是個真正讀書的地方。


    和稷下學堂不同。


    那是個絲毫不遜色於稷下學堂的地方。


    曾有一書生來至一座山下,山上有座書院,可放眼望去,卻沒有上山的路,無奈,這位書生隻好徒手爬上了山。


    所以,山前書院便有了這樣一句話:山前無路,一步登天!


    而那裏,可是真正有學問的地方,書院中人不崇武,隻以學識講道理。


    這樣的讀書聖地,在李長生口中,卻也隻得了一分才氣,可見那位與他舊識的劍仙,才氣得有多高才配得上這番話。


    “先生認識的劍仙,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睹風采。”東方彧卿也倒了一杯酒,笑道。


    李長生從屋頂上一躍而起,落在月光下,眼神有幾分悵然:“雖說是劍仙,不過實力差了點,死在了戰場上。”


    “倒是有些可惜了。”東方彧卿搖了搖頭,隨後說道:“先生還沒說找我是何事?”


    “東八應該與你說了,再過幾日我會帶他離開天啟城吧。”


    李長生將一壇酒喝完後,並未再開樹下的酒,而是站在院中,抬眼看向屋頂上的東方彧卿,緩緩開口道:“那一日,想必天啟城中會有很多人都會攔路,若是你能來的話,我能省下不少功夫。”


    “學堂李先生當世無敵,竟還有人敢攔先生的路?”東方彧卿詫異道。


    “自然是有的,不過有些時候我不方便出手,以東八的實力又不太夠,至於我那另外的幾個徒弟,要不就是已經成家,要不就是收了徒,有自己的打算,思前想後,也隻有你合適一點。”


    “既然如此,那日我便與先生同行一段。”


    ……


    雕樓小築。


    風塵仆仆的少年提著長槍走了進來。


    在店中環顧一圈,正準備朝那張空桌走去,卻被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少俠,那個位置有人了,不如坐在我這如何?”


    少年也沒拒絕,將長槍一頓,便坐到了儒雅男子的對麵。


    沒過多久,雕樓小築的小二便送來一壺酒:“先生,您的桑落。”


    少年抬起頭,說道:“桑落酒,我朋友也會釀。”


    小二不以為然的笑道:“雕樓小築的酒可不比尋常酒師釀的。”


    少年搖了搖頭,沒有作答。


    倒是坐在對麵的那儒雅男子給他倒了一杯桑落,說道:“嚐嚐?”


    少年倒也沒有推辭,端起那一杯桑落,一飲而下。


    淳酒入喉,少年人卻是眉頭一皺,將那沒喝完的酒放下,搖頭道:“的確沒有我朋友的酒好喝。”


    儒雅男子一愣,隻見那少年將剩下的桑落舉起,對著那小二說道:“還是換個酒吧,這酒不好喝。”


    小二同樣一愣,在這雕樓小築辦事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般話,不禁氣笑道:“那不知少俠要喝什麽酒?”


    少年人沉思片刻:“秋露白!”


    聽到“秋露白”三個字,一旁的酒客們都轉過了頭來,看向那穿著隨意的少年。


    “他們怎麽這種眼神看我?”少年不解的問道對麵的儒雅男子。


    儒雅男子笑了笑,不等他迴答,一旁的小二率先開口道:“今日可沒有秋露白了。”


    少年一愣,問道:“那何時有?”


    此言一出,全場哄笑不已。


    少年人有些糊塗的撓了撓頭。


    “少俠難道不知這秋露白一月隻供一日,一日隻供兩個時辰?”


    “那又如何?”


    小二一愣,解釋道:“這個月,十四才有秋露白,少俠若真想喝,那日早些來就好。”


    “不行!”少年拍了拍桌子,喝道:“我現在就要!”


    (ps.今日三更奉上,請小主們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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