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怎麽臉色那麽難看?」陳曉秋察覺她臉色不對,關心詢問。


    「沒,我有點事要先迴家了。」


    她抓起包包,突然就走出餐廳。


    「欸——要我幫你叫車嗎?尹瑤?黎尹瑤——」


    完全沒聽到好友在身後叫喚,黎尹瑤已經背著包包絕塵而去--


    雖然院長並沒有要黎尹瑤馬上迴到孤兒院裏,因為就算她迴去恐怕也幫不上忙,但她心裏急,還是決定先迴去把狀況弄清楚再說。


    在趕往孤兒院的路上,她好不容易聯絡到前往收訊不良的郊區遊樂場預定地視察、即將返迴台北的吳昭元,黎尹瑤緊張得手心冒汗,卻不曉得自己到底在緊張個什麽勁兒。


    「怎麽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


    吳昭元的聲音透過手機聽起來很遙遠,卻不難聽出他為了她的緊張而緊繃的情緒。


    「發生了什麽事?」


    「剛剛院長打電話給我,說孤兒院的土地產權有問題……」她急忙把院長的來電轉述一次。


    「沒關係,你先別急。」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時間,他決定更改接下來的行程,到現場總比在電話中容易將狀況弄清楚。「這樣好了,你先迴院裏等我,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在那裏跟你會合。」


    「好。」還能怎麽樣?她現在也隻能相信他了。


    於是,她依照原先的計劃先迴到孤兒院,才跑進院長室,還來不及深入了解整個事件發生的經過,吳昭元已經趕到。


    「院長,麻煩你把問題的經過說一遍可以嗎?」


    他一來就切入主題,完全不嗦。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今天近中午時分,一批人來到孤兒院,秀出土地權狀,表示這院址屬於私人土地,現在所有人要收迴土地另作他用,交代隻給孤兒院三天的時間搬走,到時如果院方尚未準備好,他們還是會依約進行拆撤的動作,因此希望院方能全力配合。


    當年院長是接手另一名老修女遺留下來的舊院區經營,但因那名老修女突然過世,她也找不到任何相關文件,不過基於接手之後院裏的生活都還算順利,所以她壓根兒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那,權狀上有沒有注明這塊土地是屬於誰的財產?」吳昭元神色凝重地詢問重點。


    這下真的麻煩了,人家可是有土地權狀在手,縱使他有天大的本領也不可能顛倒是非,除非能說服對方繼續把土地借給院方使用,否則就得籌資看能不能買下土地,這一切都得先確認土地屬於哪個單位方能行事。


    「等等喔,我記得土地的主人有個很特別的姓……」院長當時有順手記下來,她翻找著資料繁多的桌麵,好不容易將記事本找了出來。「是個叫宇文鋒的先生。」


    宇文鋒?怎麽這名字似曾相識,她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聽過?黎尹瑤側頭思索著,不意看見吳昭元的臉色已然轉青。


    「昭元哥?」她擔憂地輕喊,下意識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怎麽了?臉色好難看。」


    「啊?」吳昭元猛地迴神,見她一臉憂色,他不禁放軟臉部緊繃的線條,淺笑地屈起指輕觸她蹙起的眉心。「沒,沒太特別的事,你別亂想。」


    兩人間親昵的小動作看在修女院長的眼裏,心下打了個突--這兩個人不會「來電」了吧?怎麽看起來像一雙情感濃鬱的小情侶?


    噢天啊——感謝主,尹瑤這可憐且善良的孩子找到她人生的依靠了嗎?


    修女院長悄悄地作了個祈禱的手勢,心下為黎尹瑤感到開心。


    雖然她和吳先生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她深知他是個有愛心的人,加上相貌堂堂,又有穩定的工作,這幾年下來她確實也感受到吳先生良好的人品修養及長期對尹瑤的耐心付出,倘若尹瑤能和他湊成雙,不啻美事一樁。


    「院長,那位宇文先生跟我算……呃,有點交情,關於搬遷的事就先擱著,等我跟他溝通後再看看是否得找新址搬遷好嗎?」吳昭元的臉色難看歸難看,但該做的事、該講的話他可沒忘。


    既然有心要和尹瑤維係長久的關係,而這家孤兒院對她又是極重要的情感依歸,那麽他就不能放任這家孤兒院被那個男人拆掉;看來他無可避免地得和那個人正麵交鋒了。


    隻不過……這事會不會太過巧合了?難道實際上另有玄機?


    【第七章】


    「呃是,吳先生是專家,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修女頓時迴過神來點頭稱是。


    沒想到吳先生竟和宇文先生熟識,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既然有交情應該就比較好講話,而且她對土地方麵真的一竅不通,一時間也不曉得該朝哪個方向尋找資源,既然吳昭元懂這方麵的條例規章,她們照做就是。


    「你放心,這兩天我會盡快給你消息。」他承諾自己會加緊腳步進行,無論如何都得保住這家孤兒院。


    「感謝你鼎力相助,要是沒有你,我和院童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院長感激地再三道謝。


    「不必客氣,那,我和尹瑤就先離開了。」再待下去可沒辦法解決問題,他得快點聯絡老媽,跟那家夥取得聯係才行。


    「請慢走。」


    修女院長客氣地送他們離開,待吳昭元與黎尹瑤走遠之後,修女院長迴頭望著自己從年輕經營到老的孤兒院,心頭感慨萬千。


    主啊——請千萬保佑吳先生能和地主達成共識,否則她和這些院童就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迴家的路上吳昭元一直沒有出聲,而坐在一旁的黎尹瑤也感覺情況有異,沒敢開口打擾沉默的他。


    「在想什麽?怎麽都不講話?」一直到兩人進了家門,吳昭元才意識到她沿路都不曾開口,微帶歉意地凝著她。


    「沒有啊,我看你好像在想事情,所以不想打擾你。」她搖頭,並不介意他的沉默。


    每個人都有想安靜的時候,即使是活潑好動的她都如此,沉穩內斂的他更容易會有那樣的狀況,更何況他的工作繁重,還有更多更多她不了解的公事要處理,因此絕對有留給他思考空間的必要。


    不過她隱約間覺得,他的沉默或許和那個叫宇文鋒的男人有很大的關係,因為他當時一聽院長提到這個名字,幾乎馬上就變了臉色……


    「來。」


    他突地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往沙發入座;待她坐穩,他以雙掌包覆著她的手。


    「有些事,我認為有讓你知道的必要。」


    先前因為她沒有機會接觸那個人,所以他沒特別提及那個名字,但現在那個人已危及她在乎的孤兒院,所以他還是得說清楚講明白。


    「昭元哥,你想說什麽?」直到現在她還是改不了口,喚他的名後麵非得加個「哥」字。


    「你還記得跟我媽吃飯那一次,後來進來的那個男人嗎?」他盯著她的眼問道。


    「記得。」她點頭,沒敢忘記那是他的父親;隻要是有關他的一切,她都細細地記在心裏。「他是你爸爸。」


    「對,即使我懂事之後就不曾那樣叫過他。」他苦笑。


    黎尹瑤難受地反手握了握他,藉以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沒事,我沒你想得那麽脆弱。」他輕歎,感謝她總是如此溫柔地陪在他身邊。「我一直沒告訴你,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很重要嗎?」她微愣,對於長輩未必得知道名字,反正都是以尊稱稱唿。


    「在今天之前不是很重要,但現在開始,很重要。」握住她的手收攏了些,他瞬也不瞬地說出那個人的名。「他,姓宇文單字鋒,是宇文國際代工企業的總裁。」


    黎尹瑤驚訝地張大小嘴,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尤其在得知他掌握了孤兒院的未來後,她更是不敢忘記,但她千料萬料,怎麽也料不到他竟會是昭元哥的父親。


    怪不得剛才在孤兒院裏,昭元哥聽到那名字時的表情會那麽難看……


    「那你……」像那樣的大人物,怎麽會讓自己的孩子跟母姓?即使是婚姻外的孩子也一樣。


    「吳昭元是我成年後自己改的名字,因為我不屑用他的姓。」如果她還有印象,他在喝醉的那晚曾向她提過關於那個人的不負責任。


    「嗯。」她明了地點了點頭;她還記得那晚的談話內容。「那……我能知道你原本的名字嗎?」


    其實既然他不使用那個原名,那麽那個名字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可她就是想知道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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