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湖泊,平靜的水麵上一點波瀾都沒有,他口渴了,見水體清澈見底就欣喜的像找到野獸的獵人,跑過去,剛想伸手舀水上來,就聽到一陣哀涼悲淒的樂曲。從聲音上判斷,千刺確定這曲調來源於“二胡”。湖泊不遠處,果然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白須老頭,他佝僂著身子,縮在一團草編的蒲墊上靜靜拉著二胡,褐色的手背上刻畫著深如溝壑的歲月痕跡,幹枯褶皺的麵容幾乎掩蓋了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睛,他微微揚了揚臉,對年輕的少年發出蒼老的嗓音。


    “沒想到……是這麽年輕的一個人啊。”


    聽到這樣的感歎,千刺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上的橙毛,傻兮兮笑道:“老伯,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


    “哼……還沒搞清楚狀況嗎,年輕人……”


    “誒?”


    樂曲戛然而止,老人停止拉琴的動作,抬起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千刺,許久,才緩緩說道:“……老夫實在不想以大欺小,年輕人,你還是投降吧。”


    “呃那個……我需要確定一下,您確定您是‘琴河樂隊’的一員?”


    “樂隊?”


    “啊不!是‘六弦’!”千刺立刻改口,剛才在腦子裏給他們起了這個綽號,沒想到脫口而出了。


    “老夫是六弦當中的澤陂,在這琴河畔已經生活七十年了,雖然在術法界裏默默無聞,但滄嵐大人仍然非常肯定老夫的實力,所以……你是贏不了老夫的,咳咳!咳咳!”老人家不能話說太多,很容易就口幹舌燥、咳嗽不止了。


    “老伯,您一把年紀了,實在不適合上戰場,要不……您找個人來替您打吧。”千刺知道此戰不可避免,但要他對付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他下不了手。


    老人憤憤的咳了幾聲,放下二胡撿起手旁的拐棍,慢悠悠的起身。千刺上前幫忙卻被他一嗓子吼住:“站住!……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不像話了!咳咳……見識居然這麽短淺!”


    “好好,晚輩見識短淺,老伯您別激動,有話慢慢說啊!”千刺想靠近又怕惹老人家動怒,站在那裏左右為難,兩隻手一會兒抓抓橙毛一會兒撓撓耳朵,實在糾結得很。


    老人凹深的眼珠射出兩道狠厲的光芒,年紀雖大,內裏蘊藏的能量卻不可小覷。發覺出這一點的千刺收斂了不認真的心態,目光也慢慢變得嚴肅了。老人用拐棍在地上杵了兩聲,然後枯瘦的像樹枝一樣的手指抬起,直指千刺:“小子……接招吧!”丟下拐棍,老人忽然彎腰拾起地上的二胡,腳步和動作都變得穩妥麻利。


    “真的要打啊!”麵對洶湧而來的攻擊千刺的第一反應竟是逃避。


    許多清亮的液體隨著二胡沉重的曲調從湖中飛濺起來,如幾條玻璃做的遊蛇追趕著目標,一次次衝撞在少年腳下,綻出無數朵帶有爆炸聲的水花,然後,這些流水還會不依不饒的騰起、擊落。也許身經百戰的人耐力非常人可比,那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居然持續攻擊了三十多分鍾,即使到最後氣喘籲籲也依然沒有收手。千刺像四處逃竄的鬆鼠,在對手毫無減速的攻勢下連連後退,他對戰鬥的猶豫和對對手的仁慈終於觸怒了這位年邁的敵人,一股有巨蟒那麽粗的水流從地下躥起,直搗千刺的前額!千刺自信可以躲過他的任何攻擊,這次卻卒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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