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黔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雪兒,你別再招惹他……”南宮雪憤然揮腕,一把將他甩開,焦灼的目光隻望著暗夜殞。


    暗夜殞聽得她喊聲,停下了腳步,仍未轉身,餘光掃向身後,隱約看到她滿臉淚痕的淒慘神情。而以兩者所站角度,她卻無法看到自己眼神。心裏平白安定許多,淡淡說道:“我不想破壞你們的風花雪月。”這話剛出口,就見南宮雪身子劇烈一顫,掉下幾滴淚水。


    陸黔聞言卻是大喜。原本最擔心的便是他又不知哪根神經搭錯,再要幹涉自己與南宮雪,這句話可比什麽保證都有效,歡喜得語無倫次,道:“殞大人,相識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你說了句人話……不不,讓我滿意的話……也不是,中聽的話……隻要您高興,要我叫您幾聲殞大人、殞殿下、殞大王都不成問題。尤其是那一個‘風花雪月’,用得太棒了!堪稱絕妙!那意境真叫做‘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


    暗夜殞道:“你要辦學堂做教書先生麽?用得著你來教我怎樣說話?”


    陸黔道:“是,是,小人鄙薄,還要請殞大王多多指教。”程嘉華笑道:“師父,弟子好不容易與他們相見,還想多留些時,陸賢弟萬一說錯了話,我也可幫他從旁補救。”暗夜殞道:“人家小夫妻打情罵俏,你留下來算什麽?”南宮雪腦中又是轟然一響,心道:“你……你怎可以……”


    程嘉華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原來如此,還是師父提醒的是。陸賢弟,我不留下來惹人討厭,您二位隨意!哈哈,嘿嘿。”奸笑幾聲,折轉跟上暗夜殞,道:“師父,咱們走吧。”


    兩人真就揚長而去,南宮雪還站在原地,望著兩人背影,怔怔垂淚。沒留心陸黔何時握住了她手,緊貼在胸前,深情款款的道:“雪兒,攻打魔教總舵那天,你一定要來,就跟在我身邊,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殺敵,見識一下我如今的武藝,可比李亦傑要強得多。”


    南宮雪還惦記著向暗夜殞解釋清楚,但看他今日態度,又不禁自尊心作祟,想到他既然如此討厭自己,何必再湊到他麵前自討沒趣。聽了陸黔問話,好半天才正式傳入腦中,冷冷道:“我當然會去了!但我會和師兄待在一起。你既然那麽閑,就不能多去練練功?”


    陸黔喜得雙眼放光,道:“你是關心我吧?放心,我每天都沒輟下練功,那群魔教妖徒傷不了我的。雪兒,我要讓你看看,誰是真正有能力保護你的人。”


    南宮雪沒想到自己一句話還能被他曲解,沒好氣道:“我是想讓你去練功,離開得越遠越好。也隻有你具備這種本事,能將別人的奚落全轉化為善意。我看,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會以為我在關心你……”此時真覺得對他僅用“無恥”“無賴”形容已是遠遠不足。但想非深仇大恨,絕不會輕易咒人死亡,這可實在拆不出關懷之意來。本想借此調侃幾句,話到一半就僵了下來。


    陸黔為哄她開心,腦筋隻一轉,果真想出了說辭,笑道:“說的不錯,你讓我去死,自然是關心我,體諒我活得太過辛苦,我一定對你心存感激。可是有你的寬慰,賽過最好的靈丹妙藥,一念起世上你牽掛著我,我也舍不得離開了。所以你放心,你活著,我就活著,我全是為你而活,絕不會拋下了你先死。放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怎麽忍心?”


    這番話若是在一對情侶間說出,原是十分感人的誓言,但南宮雪聽在耳裏,隻是陣陣反胃,道:“這些話你張口就來,對誰都可以隨便說說,是不是?假如以後召開一個‘狗熊大會’,選舉最無恥的盟主,那個位子你稱第二,沒人敢再稱第一。”陸黔笑道:“不管是哪方麵都好,隻要在你心裏能有我一份獨一無二的地位,我就很開心了。”笑了一陣又正色道:“你想參與作戰,李亦傑會答應麽?”


    南宮雪笑容也僵了僵,道:“師兄……會聽我的。就算他實在不答應,我縱然女扮男裝,也定要跟去。”


    她在陸黔麵前強充信心十足,實際上也沒多少把握。李亦傑並不愛她,對她卻另有一份兄妹間的關懷,絕不致任由她遭遇險境而坐視不管。進攻總舵的計劃雖已設定周全,可誰都不敢保證真能不出意外,李亦傑身為盟主,義不容辭,卻一定會以途中兇險為由,阻止她同行。


    師兄溫和敦厚,也是個說一不二的倔脾氣,凡事一經他認準,旁人再如何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也沒法說服他。自語道:“我到底該不該去跟他商量?如果不經他允許,私自改裝隨行,事後他知道,定會生一場大氣。可要是跟他說了,他當時反對,又知道我不會死心,出行時就會對各將士詳加盤察,這是先提醒他有了警惕,更不易蒙混過關……”


    南宮雪這一邊內心激烈交戰,陸黔哪裏想得到這許多,興致勃勃地道:“還是別去了,李亦傑這小子別的不成,說到掃人興致的能耐,卻是絕頂一流。一定剛開口就給你一句‘不行’,少不了再說教一大通,咱們別去討那沒趣,還是直接扮男裝的好。他以後再發現,你反正已是去過了,木已成舟,船也跑得沒影兒啦,他再生氣又能怎地?總不會像孟老兒一樣,也關你終生麵壁吧?說起男裝我可有經驗,你扮成男人以後,上至舉手,下至投足,包括行路時各種姿勢,我都可以教給你,一定讓你露不出丁點破綻。這也是有備無患,其實用不著那麽麻煩,李亦傑到時候根本不會看你,要知他自身還難保呢……”


    陸黔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大長串話,南宮雪聽進的卻隻有最後一句,急道:“你說什麽?什麽師兄自身難保?”


    陸黔見她終於有了反應,雖說是因為李亦傑,心中難免吃味,還是津津樂道的給她解釋道:“多種原因,逼得李亦傑這次非拿出點成績不可。他這盟主位子岌岌可危,此番大家聽他指揮,絕不是他多有能力,而是對付魔教,須得有個領頭羊,才能將散沙般的各門各派聚為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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