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峰山中樹林茂密,百草重生,下山的路甚是難走。


    兀官瑤準備施展輕功,挽著陳景速速下山。


    陳景臉上掛笑,委婉拒接,隨即輕輕一躍,跳到了七尺來高的粗樹幹上。


    “你會輕功?”兀官瑤仰起頭,詫異得問道。


    陳景迴道:“輕功對於我們修真者來說是基礎中的基礎,怎奈我體質太差,雖習得要領,卻一直施展不開。”


    “看來你的身體在死後產生了變化”


    陳景盯著緊握得拳頭說道:“正如小瑤所說,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陳景正得意,恰時一朵厚雲飄來,遮擋住日光,四周一下變得陰暗下來。


    “嗷嗚——”


    天色陰沉時正是猛獸捕食的絕佳時期,前方樹叢裏,一隻老虎輕靈一躍,從暗影中跳了出來。


    老虎頭大而圓,體形健壯威武,橙黃色的毛發上布滿黑色條紋。


    “小心!”陳景從樹幹上一躍而下,擋在了兀官瑤的身前。


    老虎呲牙咧嘴,虎視眈眈得與陳景對視。


    兀官瑤伸手將陳景一拉,輕聲道:“我施展輕功帶你上樹!”


    “沒必要,我正愁沒地方施展拳腳,終於碰到個對手,可以小試牛刀了!”陳景並不懼怕猛虎,反而心中像是受到了刺激變得亢奮起來。


    兀官瑤提醒道:“你別得意過頭了,巫峰山上無凡物!”


    “如果修真者連普通的老虎都對付不了,那還不如迴家種地去!”陳景死死得盯著老虎的眼睛,頭腦發熱,一下控製不住自己,魯莽得衝了上去。


    老虎呲牙咧嘴的悶哼一聲,立起二人多高的身子,迎著陳景撲了過去。


    陳景反應速度比老虎快,一個下蹲,緊接著一記上勾拳,正中老虎的下巴。


    陳景這一拳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隻聽“嗷——”得一聲慘叫,老虎倒在了地上,不停得抽搐。


    陳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招製敵讓他意猶未盡,發泄不滿。


    “山中之王不過如此,我這就送你上路!”


    陳景走到老虎前,單手做刀,向老虎的脖子處劈去。


    “手下留情”


    陳景手起刀落時,從天上落下一男子,那人跨到老虎的身上,用雙指夾住了他劈下的手掌。


    完全接住!


    陳景這一劈是下了狠勁的,沒想到讓眼前的男子僅用雙指便化解了。


    “哥哥!”兀官瑤見到男子,一臉興奮,蹦蹦跳跳得迎上了前去。


    此男子身穿寬袖布衣,腳穿黑色長布靴,肩背裝滿藥材竹簍,頭頂上高高束起的發髻上插著竹簪,臉上的兩隻丹鳳眼炯炯有神。


    男子見到兀官瑤責怪道:“我說好妹妹,你又到處亂跑,別老是讓父親擔心你啊——”


    兀官瑤嬌羞得吐了吐舌頭:“對了——哥哥,先不說這些,我向你介紹一個人!”說著,轉身跑了迴去,拉著陳景走到了男子麵前。


    “他叫陳景”兀官瑤為陳景和她的哥哥互相介紹,“這是我的親哥哥兀官雲”


    原來他就是兀官瑤仰慕得哥哥——兀官雲,果然有些本事!


    陳景立在原地,緊緊得握不停顫抖的手,他在強行壓製住身體裏原始的獸性,想要與強者搏鬥的欲望。


    怎麽迴事?我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了!


    兀官瑤見陳景有異樣,忙問:“陳景——你怎麽了?”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靜!”陳景滿臉是汗,獨自一人跑到不遠地方,靠著樹坐在了陰涼處。


    兀官雲蹙眉道:“他是誰?”


    “他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陳景”


    “小瑤!你忘了爹爹說的話?世間險惡,不能亂交狐朋狗友!”兀官雲提醒道。


    “他是好人,隻是出了點狀況”


    “什麽狀況?”兀官雲問道。


    “是這樣——”兀官瑤一五一十的將天發生的事情講給了兀官雲聽。


    “哎——”兀官雲聽罷百般無奈道,“爹爹說了,咱們要遠離哪些修著者,你把這也忘了?”


    “切”兀官瑤嘟著嘴道,“萬事萬物皆為修真,怎麽躲的掉,連哥哥也是半個修真者,那我也躲你咯!”


    “伶牙俐齒,我說不贏你”兀官雲從竹簍裏取出些草藥,走到老虎前,為它塗抹草藥。


    兀官瑤見哥哥為老虎療傷,很是不解道:“哥哥——為什麽要給吃人的老虎療傷?”


    兀官雲不緊不慢得迴道:“我們是醫者,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老虎雖然不是人,但它也是一條性命”


    “哥哥——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先幫真正的人”兀官瑤焦急得忘了一眼輸贏下的陳景。


    陳景坐在樹蔭下,聽到兀官雲說的話,一股無名火隻往上衝!


    陳景骨子裏奉行的是優勝劣汰,叢林法則,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婦人之仁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生氣!他的話太讓人生氣!


    陳景實在壓製不住心頭的怒火,猛地站起來,一拳打在了樹上。


    “哢——”得一聲響,臉盆一樣粗的樹讓陳景攔腰打斷。


    舒服了——


    發泄完的陳景像是解脫了一般,長舒了一口氣,感覺人也輕鬆了許多。


    陳景望著拳頭,沉思道:我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變得煩悶暴躁,靜不下心?


    兀官瑤見陳景出了狀況,起步想過去,卻讓兀官雲拉住。


    “你去哪?”


    “我想去幫他”


    “胡來!”


    “哥哥——事情由我而起,我不能不問不顧”


    “哎——我去吧!”


    兀官雲揉了揉手,向陳景向走了過去,“老虎的傷治好了,該為你看看了——”


    “我?我能有什麽事?”陳景覺得有些突然,“而且你最好不要過來,你是小瑤的哥哥,我怕傷了你”


    “想傷我?你本事還不夠”兀官雲走到陳景身前,伸出手指捏在了他的脈搏上:“我看陳景兄弟麵紅耳赤,舌尖紅絳,是不是感覺到心煩意亂,口幹舌燥,總想使用暴力?”


    “有點”


    兀官雲說的症狀正是陳景目前的狀態。


    “既然你是我妹妹的朋友,我不瞞你說,你現在很是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斃命!”兀官雲鄭重其事得說道。


    “哥哥——你說的太誇張了吧”兀官瑤說道。


    “妹妹你有所不不知”兀官雲收迴手道,“陳景兄弟心火太旺,已超過常人數倍,火熱之邪內侵,內傷七情,致髒腑功能失調,水火不相既濟,心火內熾,擾亂心神,如若再任其發展下去,不加以管製,不久心火便會讓他血壓衝頂,腦中溢血而亡!”


    陳景沒有反駁,兀官雲所說不假,看來身體的異樣不止體質變強、突破修為而已,還有隨之而來的心火。


    怪不得會口幹舌燥,亢奮暴躁,渾身不舒坦,老想著找個東西錘一頓,原來是這心火作祟。


    “那怎麽醫治這心火?”兀官瑤幫陳景問道。


    “普通的心火我可醫治,但陳景兄弟體內的心火不是自然而生的火氣,是一種邪火,我怕是沒能力去除”


    兀官瑤說道:“那隻好找父親醫治了!”


    “父親可不會隨便為人治病”


    兀官瑤雙手合十,做著鬼臉求道:“我會想辦法說服老爺子——不過哥哥身為家中未來的頂梁柱,說話更有分量你要幫我附和”


    “你這妹妹……我真拿你沒辦法”兀官雲無奈得將額頭一拍道,“我可以幫你,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了,你下次再闖禍我可不幫你了!”


    “好好好——”兀官瑤拉著兀官雲的胳膊撒嬌道,“隻要哥哥再幫我一次,我什麽都聽你的——可不可以嘛——可不可以嘛——”


    “走吧——早點下山,耽誤一刻功夫,陳景兄弟就危險一分”兀官雲雙手插在胸前,說話間,望了陳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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