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鈺心中一動,好個金秉修,原來也做好了兩手準備,適才自己問他,他不答,隻說姓張,又說了種種張如嵐的特征 ,原來是他也不曾知曉張如嵐的閨名。


    如今套了話,跑了她便反水對張如嵐下手,妄圖攀上張家,真是好毒的手段。


    齊子鈺頓了頓又想到了邊攬,這事他又參與了多少呢?


    流言蜚語風一樣在人群之中蔓延,那張如嵐的閨蜜早就知道這事,此時耐不住跳出來指著齊子鈺,「是你,是你陷害的她,對不對!」


    齊子鈺漠然看著她的眼睛,冷冷迴視。


    「你不要不亂攀咬!」何靖予也急了,「你要不要臉,齊妹妹到底怎麽招惹你們了,怎麽什麽事都能往別人身上扯啊。」


    「就是你,那人本來是要找你的。」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又要不知哪家公子,替齊子鈺說話,「信口開河真是順嘴就來啊,齊家妹妹適才就在這一步都未離開過,哪裏來的單獨會見人?」


    「我……」那女子麵對這麽多人到底膽怯,往日跟在張如嵐後的姑娘此時都不敢吭聲,獨獨她跳了出來。


    不過這說都說了索性講話說完,她咬咬牙道,「你們這樣信誓旦旦為她說話,可知她哪有什麽好名聲,她是個傻子呆子,在滄州還被匪徒劫持過,壞了名聲的。」


    周遭瞬間安靜了一刻,齊子鈺站出來,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抹黑我,我雖然在馬車外被當街劫持,可也不曾聽從歹人所言將馬駕出大街,放虎歸山。


    「僥幸將歹徒踹落馬下,再加官府所助才能毫發無損所歸,已是非常慶幸,現在我這個受害者還要一味承受你的汙蔑質疑嗎?」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調理清晰,當街劫持,人在車外,未駛出街,毫發無損,既沒受傷也沒受損,不過拋頭露麵一陣,又何來的壞了名聲。


    有勇有謀,冷靜而為,當得是大家風範,這樣的姑娘又怎會是癡傻呆兒,一切種種不攻自破!


    「齊姑娘何曾是你說的那樣。」有人大聲道。


    「就是。」許多人跟著道。


    「有女如此,我金家子弟當上門求娶。」不遠處走來一個老人,須發皚皚,身姿清朗。


    「祖父。」金稚初叫道。


    「我薑家亦然。」


    「還有我們童家。」


    眾人紛紛附和,何靖予看著這場景愕然,迴身看看齊子鈺姣好的麵容,不由喃喃,「天呐,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嗎?」


    齊明鬆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一迴頭恰好也看到了匆匆趕來的張大人。


    齊子鈺朗聲道,「各位大人們的心意,小女心領了,我雖然年少,但家父家母一向悉心教導,自來行的正坐得端,實則不畏這汙蔑攻訐。」


    「姓齊的!」張如嵐的父親心中又痛又怒,看到齊明鬆一把揪住了他,「什麽行的正什麽坐得端,我是要看看你家教養的什麽好女兒。」


    沒想到這張蔭巒如此直接上門,倒也不怕坐實了張如嵐做下的那些事。


    「今日的事必須有個交代!」此事難聽,張蔭巒到底沒有明說是什麽事,不好當眾嚷出來,可這問責必是要做,他張家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張兄這是在審問我?」齊明鬆不偏不倚,直直迴視而去。


    這張蔭巒往日是個明事理的人,可就是遇上了他那個妾那個庶女就稀裏糊塗的,寵妾滅妻神誌不清,被牽著鼻子耍還覺得他家那幾個女人是弱不勝衣了。


    「張晴遇,你當真要在此大鬧嗎?」金太傅看著張蔭巒,喝道。


    這晴遇自然便是張蔭巒的表字了。


    張蔭巒理智迴籠,看看四周人群,朝著金太傅作揖,「太傅明查,今日還請太傅替我張家主持公道。」


    「哼。」金太傅到底是世家出身本來不想理會他們這事。不過今日清流內部倒是起了矛盾,張蔭巒中流砥柱,齊明鬆後起薄發之新秀,因爭鬥而有所損傷正是他樂見其成的。


    隻是……他斜眼瞧了瞧齊家那丫頭,正同他孫女兒幾個說話,幾人熱鬧,看起來那樣青春年少,罷罷罷,哪怕是為了作壁上觀,今日也看一看這事到底是如何。


    聚集著的眾人見沒熱鬧可瞧,識趣得各自迴房。剩下的幾人找了間廂房,又壓了那些奴仆和金秉修過來。


    審了許久,直至晨光微熹,張蔭巒才搖晃著身子從房內出來。


    齊明鬆看看他那仿佛一下蒼老了幾歲的背影微微歎息。


    到後來,太傅一把老骨頭早撐不住睡下,張蔭巒反反複複,搞得下頭跪著的幾人差點神經錯亂,張蔭巒不是審不清,隻是不敢置信罷了。


    渾渾噩噩走到自家廂房,站到張如嵐門前,守著的丫鬟要喊,被張蔭巒抬手製止,「你家姑娘睡下了?」


    「適才睡了一會,現在……」


    沒等她說完,大概是一碗瓷狀物件猛得砸上門扇,隨即落地,發出一聲巨響。


    裏頭傳來丫鬟的聲音,「姑娘,老爺一定會替姑娘主持公道的……」


    她話未完被張如嵐啞著嗓子暴躁打斷,「這賤婢,竟被她躲過……我一定,一定要再……」她說不下去了,喉中哽咽,哭了出來。


    「你要再怎麽?」張蔭巒在門外壓著嗓子問道。


    「爹……爹爹。」


    「我問你,你要再如何?」張蔭巒隔著門,心中說不出是痛是麻還是什麽滋味,聽她隻是哭,心頭漸漸涼下。


    「那人已經送官,不日流放千裏,至於你……我是管教不了你了,以後你就離了你姨娘,由你母親來教,我會叮囑她盡快替你找個好人家。」遠遠的嫁了,也避了這京中的閑言。


    齊子鈺幾人迴到家中,不日便真有好些人家上門提親,倒是沒有當日的那些潑天大戶,不過也都是些好人家,又是品行皆端的孩子,大伯母驚得眼睛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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