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北闕雖驚訝於邊攬的出現,但考慮到可能是一些不好言說的原因便也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沒有揭出他的身份。


    徐白睿這才發現齊子鈺臉色有些不好,他不為醫,卻有醫者之仁心。自來在醫術這一道上也是有天賦,要不是家裏就他一個,總想著養出個讀書人來,他也不會棄醫從文。


    「你沒事吧?是哪裏不舒服麽?可有抽搐的地方?」徐白睿怕她有什麽並發症,忍不住關切道。


    鄭北闕這才轉身扶住齊子鈺:「怎麽了?」


    幾人都沒有看到邊攬轉過頭,將視線落到了二人相扶的手腕子上。


    「沒事。」齊子鈺搖搖頭,抽出了手臂。


    鄭北闕見她確實無恙才對何承三人道:「幾位若是無事,還請進裏頭一敘。」


    其餘人都不要緊,隻是這徐白睿可是關鍵,沒準對齊子鈺的病情能有所了解。


    但若這單請了他也是不妥,鄭北闕在這上頭是還是溫煦體貼,並不隨意輕視,便叫了三人一起。


    羅琚原是來評詩的,這下詩會被攪,也無事可幹。


    身邊人多,倒是沒有注意到邊攬。


    他與鄭家多少有點關聯,本想與鄭北闕攀談幾句,但苦於沒有話題,隻好匆匆辭了。


    其餘人等還想同齊子鈺說話,圍著不讓幾人離開。


    「齊姑娘,今日這詩會是不成了,你若不嫌棄,這首名便是姑娘你了。」


    齊子鈺好奇:「不是詩會麽?我又沒有作詩。」


    「嗨,詩文不分家麽。」


    齊子鈺還是搖搖頭「受之有愧。」


    眾人見幾人要離開,也不便留,一時都散了。


    齊子鈺落在最後頭,身邊跟著十春,她才走到隔間門口就聽到有人叫她。


    她轉身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走近。


    那人穿著普通的青布衫,腰上墜著一個竹製的卷筒,肩上斜挎了一個牛皮包。


    一身行頭在這酒樓中顯的有些格格不入。


    他笑嘻嘻走近,在齊子鈺眼前站定「齊姑娘,不認識我了?」


    齊子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江湖:「真巧。」


    「嗨,不巧不巧,德州城就這麽大點兒。」他拿自己的指甲蓋比劃了一下,又道:「況且今日還是下元,怎麽能不來長河樓呢。」


    齊子鈺笑了,點了頭。


    十春見兩人還有話要說,就退到了一旁。


    齊子鈺這才聽小江湖道:「不過,我叫你,是想要給你這個。」小江湖像是想到了什麽,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樣被羊皮子裹住的玩意。


    齊子鈺看著眼前的東西:「這是什麽?」


    「說不清。」小江湖撓撓頭,將皮子攤開來給齊子鈺看:「我爹說是根釵子,可我覺著不是。


    齊子鈺揚眉:「你爹?」


    「嗯,對,他在下頭喝酒呢,是他撿著的。」小江湖掂了掂手裏的東西道:「我家老頭手氣倒是不錯,總能撿著東西。」


    「不過麽……這眼神就不怎麽樣了。」小江湖伸了手去掀羊皮紙,一邊嘟嘟囔囔的犯嘀咕:「要我說,哪有釵子做的這麽利的,我可是從來也沒見過這樣子的。」


    齊子鈺望過去,就見他掌心躺著一支金釵。


    這金釵做工普通,但釵尖鋒利。


    釵身色澤暗淡 ,款式很舊,顯然是有些年頭了。而它的主人也沒有對此進行打磨翻新,隻釵身有些拋磨的痕跡。


    「這是……」齊子鈺微微詫異,伸手摸了一摸。


    小江湖壓低了聲音悄悄的說:「怎麽樣,不對勁吧。」


    「要我說,這哪裏像是女人家打扮的東西。」


    「反倒,像是……兇器。」


    齊子鈺手指一頓,正好落在金釵的尖端,微微刺痛的感覺傳來,她收迴了手,仍覺得後背升起了一陣涼意。


    隔間的門半開著,裏頭的人能看到齊子鈺在外頭站著,像是在同人說話。


    鄭北闕的聲音傳過來:「表妹為何不進來。」


    齊子鈺心中打了個突:「就來。」


    「這東西是我的。」她對小江湖道。


    小江湖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樣:「真是你的?」


    「是,我拿它來……裁紙的。」


    齊子鈺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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