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不打傘?哪個男人出門還要打傘遮陽,或許有吧,但他沒有這個習慣。


    再加上他原先還是個北方人。要知道這北方的雪年年下的大,跟粉似的,進屋前抖一抖就是了,哪有什麽打傘的念頭。


    不過好在他現在是齊家的小少爺,剝削階級,沒娘爹不親的,也沒什麽人對他的種種行為有什麽置喙。自己將就著入鄉隨俗,這後頭的幾年也還算過的去。


    葉嬤嬤到底是下人,又不是齊元澄跟前的,便也沒有說些什麽,隻是暗自打定主意要叫九姑娘日後離他遠一些。


    正想著她就看到麵前的兩人中間擺著一隻不大不小的箱子。


    「嗨,我說呢,正找它呢,原來在這裏。」葉嬤嬤忽然道。


    齊元澄睜了睜眼:「嬤嬤認識這個?」


    齊子鈺沒有作聲,但也看著葉嬤嬤,準備聽她開口。


    「裏頭是夫人嫁過來時的頭麵,一向是夫人自己收著的,不知道少爺是從哪裏尋來的?」


    如此而已?


    齊元澄同齊子鈺對視一眼,皆是驚訝。


    沒等齊元澄問出其他,葉嬤嬤就繼續說了下去:「這個箱子是夫人自己的,不是陪嫁的東西,我看著夫人裝進去的。」


    「那嬤嬤可曾見過這根金釵。」齊子鈺聽到齊元澄的問話,便順著他的話把手裏的東西亮了一亮。


    葉嬤嬤眯著眼瞧了瞧,迴道:「這……從來沒見過。」


    「確定?」


    「確實不曾見。」葉嬤嬤迴答。


    這麽說有問題的是這根金釵?齊子鈺想著又端詳了一番手中的東西,忽然間,她腦中好像有什麽閃了一閃。卻又,轉瞬消失,摸不著更抓不住。


    葉嬤嬤抱著箱子出去了,想是要去同齊子緒迴話。


    倒是齊元澄開口道:「葉嬤嬤說沒有見過。」


    「那你說這東西屬於母親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又接著說道。


    「很小。」齊子鈺說道,忽然,她頓了一下,終於想起什麽來。


    她這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剛忽略了什麽。她走到妝台邊上,找到自己適才靠著的地方,摩挲幾下,才探到了剛剛的那個小孔。


    齊子鈺將金釵插,入孔中,隻聽到輕輕的一聲哢噠響過,從一旁彈出一個窄窄的小抽屜。


    齊元澄麵上浮出一絲驚訝,走上前來。這根金釵可以打開陳氏屋中的匣子,那這麽說來這確實是陳氏的首飾?


    他年紀小,比齊子鈺還矮了半個頭,站在齊子鈺身邊就顯得有些嬌小。


    他怨念的退開一步,看著齊子鈺將裏頭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薄薄的幾張紙,看上去有些年份了,紙麵發黃,折痕略深有些毛毛的視感,這是時常翻看的緣故。


    齊子鈺看了他一眼,齊元澄會意,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齊子鈺先行查看。


    齊子鈺捏著薄薄的紙,看到第一行字愣了下,是信的格式。她下意識的念出了聲:「陳氏十二惠鑒……」


    ……


    「陳氏?哪個陳?荊州那個陳?」外院那邊,邊則青正有些好奇的問道。


    邊攬:「不是,是江北的那個漕運陳家。」


    「哦,不是世家麽?」


    「清流。」邊攬的話頓了一頓,隨即抱臂冷笑:「也不算清,或許比一些世家都要黑一些。」


    「黑?你是說陳家在這漕運上頭有問題?」邊則青是個聰明人,聽到邊攬這樣說,立刻有了些許猜測。


    為著少惹些事端,他被楚鏡逼著認了不少朝中權貴。


    說是逼的,其實也不算,他也不想給邊攬添麻煩,隻是這些心思從來不與人說罷了。


    「嗯。」邊攬寡言,卻也沒有想在這些暫時還沒有確鑿憑據的事情上多言的意思,遂止了口。


    ……


    薄薄的十數張信紙,上頭的字數寥寥,齊子鈺讀了兩遍,末了歎了口氣,才將它遞給齊元澄。


    沒想到當年陳氏嫁到齊家的經過,竟然是這樣……


    當年方陳兩家比鄰而居,方家是為江北世家,而陳家不過剛剛發家,那族譜比齊家的還短。陳家老太爺科舉探花出身,正是與齊太爺同科。


    兩人投緣,又皆是科舉出身,沒有後台,是為清流一派。


    當時兩人都有意結為姻親,成就秦晉之好,便許諾了兒女的親事。


    時間推移,直到二十年前,陳氏與方家的姑娘交好,隨後陳宜情結識方家十二子方靜,方家八女方瀾,幾人都是年幼,玩的來,這交情自然不必說。


    待到年歲漸長,陳宜情與方靜之間也還有聯係,按照齊元澄的話來說,一來二的去成了筆友。


    一年後方家主母拗不過兒子,透出結親的意思,可此時齊老太爺卻因著齊清源官拜尚書令,又生出將女兒嫁到齊家的意思。


    這事捂不住,陳家長子很快得知,並且也暗示父親假作忘了當年與齊家的約定,畢竟隻是口頭之言,做不得數。一半是為了妹妹的心思,一半也是為著方家的門第,與仕途上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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