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轟隆一聲,山底的一塊岩石被衝擊掉了。


    正如一扇窗戶,當窗戶還保持完好的時候,就沒有人去關注這扇窗戶。


    而當這扇窗戶破了一個口子,就會有人逐漸擴大這個口子,然後整扇窗子就會迅速的破掉。


    而當山腳下的一塊岩石被衝掉之後,越來越多的血色元素被衝上了岸。甚至這些血色元素已經開始侵染山地最下麵一層白漿果樹的地盤了。


    這座高山,其實也就是帆平心界的本體,遭受了血色元素的侵染,看上去不重,但實際上卻對帆平的信心造成了根本性的打擊。


    “心界的力量,就是信念的對比!”帆平再也忍不住胃裏的痙攣了,一張口吐出一口淤血來。


    這是帆平將身體虛幻之後,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原來我在自己的信念之中,也早就懷疑自己的舉動了嗎?”帆平反省道:“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將整片關外地區置於戰亂之中,自己這樣做站的對嗎?”


    而當帆平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戰況就變得更加糟糕了。


    肉眼可見的趨勢。


    白色漿果樹林被洶湧的血色河流淹沒,一塊又一塊的岩石相繼沉入血色河流之中,被河流裹挾之後...逐漸成為了血色大河的養料。


    “和我談什麽凡人勢力?真是可笑,當你被我吞噬之後,你的一切,不都是我的了嗎?”綠袍盯著眼前的高山獰笑,兩隻眼睛射出綠油油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什麽美味的食物。


    兵敗如山倒,牆倒眾人推。


    靠近際的高山,在洶湧的血河之中失去了往日的高聳。


    “噗!”


    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帆平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在帆平沒有察覺的時刻,血色的河流已經吞噬了白色漿果樹的所在,正在逐漸靠近石林。


    白漿果樹是帆平修劍的根基,是帆平第一柄靈劍造化參元劍衍生千萬柄靈劍之後,再在這片心界之中虛實相生而長出的靈根。


    以造化元氣作為根基,這種靈根的潛力極大,卻不想一時失察,竟然被綠袍用血色元素全部吞噬掉了!


    這片靈根和帆平的性命相連,其實早就滲透到了帆平的精神之中,成為了帆平自身的一部分,雖然隻是一部分,但是被綠袍吞噬之後,戰局的形勢就變得更加的兇險了。


    ...


    “怎麽會動作這麽快?”帆平有些不解。


    心力作為下至柔之力,怎麽可能有這麽就對比出強弱。


    “而且自己竟然在這場對抗中輸的這麽徹底!”帆平百思不得其解。


    綠袍如此迅速的吞噬了,而那些被吞噬的元素也在一瞬間融入帆血色長河之中,變成了構成綠袍身體的一部分。


    “我早就過了,你在凡界犯下的罪孽,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躲過去呢?”綠袍臉上的笑臉凝聚出一個詭異的弧形,讓人不寒而栗。


    “凡界,凡界!”帆平念叨了兩句,心中無比複雜。


    本以為自己化身虛無,以心界存在就不會受到凡界的影響了,但是...帆平還是感受到了來自血河之中的拉扯力。


    那些化成怨靈的生物,帶著重重的恨意,帶著難以想象的怨念,想要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阻隔,來衝到帆平身上撕扯帆平的血肉。


    這些怨靈是無法突破時空的。


    他們本來就是一群由虛無靈魂構成的、已經消失了東西。


    但是綠袍卻將這些元靈感收集了起來,並且賦予了他們向帆平報複的可能。


    在血河之中,每一隻怨靈都盡情的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向構成帆平心界基礎的山石發起衝擊。


    一次、兩次...


    這些不知疲倦的怨靈讓帆平心中發毛,讓帆平不僅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麽。


    來自人類種群本源的情感,帆平再次深刻的檢討自己的行為。


    作為曾經人類的一員,卻在關外掀起了這麽一場無關正義、無關民眾,隻和帆平自身利益有關的戰爭。


    帆平感受到了愧疚和難言的自責。


    ...


    如果帆平能夠保持一顆冰心,一顆亙古不變的道心。


    這些怨靈就不會影響到帆平。


    這些怨靈是沒有力量的,是已經逝去聊虛無,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灰塵。


    即使綠袍重新用心力賦予他們形體、重新給予他們自由,他們也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充其量不過是傀儡罷了。


    這些怨靈不過是形式而已。


    真正起作用的,是帆平自身的愧疚福


    這些愧疚感,也並非來源於這些怨靈,而是來源於綠袍,是綠袍口口聲聲告訴帆平因果輪迴的故事,給帆平買下一顆種子。


    然後再用這些怨靈作為引子,讓帆平產生作為人類族群成員之一的同理心,最後引發帆平內心的崩潰。


    厲害的不是這些怨靈,而是綠袍本身。


    但這些都是帆平在這場戰鬥之後才能夠想到的東西,在瞬息萬變、微妙如同最精巧的瓷器一般的心靈戰鬥中,帆平已經沒有餘地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


    帆平要專心應對這場危機...這場來自內心信念的崩塌,要在綠袍攻下高山最頂峰的時候,重新構建自己的心靈世界。


    將綠袍用種種方式在帆平心靈中種下的愧疚感驅逐出去!


    “你以為你贏定了嗎?”帆平臉色陰沉,翻手甩出重重疊疊的心力。


    “我欲平血河,諸君請助我,、身沉心不改,我心無絕時。”帆平將手裏的心力凝結成一顆有一顆的印章,然後朝底下的血河投去。


    精衛填海,期望用一根又一根的樹枝來填滿大海是妄想。


    但是帆平用成噸、鋪蓋地的壤之力填滿血河,卻有可行之處。


    壤之氣不僅有心力的婉轉柔弱,更有靈力的迅猛深沉之意,帆平將尚黃息壤印凝聚在壤之氣之中,希望能夠借助一絲上古息壤的威力,將血海鎮壓。


    “果然還有底牌!”綠袍不驚反喜,手裏抽出一根白色的節杖。


    白色的節杖上生長著一顆黑色果實,這節杖乍一看看上去讓人覺得無比的怪異。


    “有莖無跟,有果無花,這是九牧書!”帆平驚叫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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