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雲邁步,慢慢從遠處走到了鍾表小子雕像跟前。


    他仰頭看著這個雕像。


    鍾表小子咧著嘴,和動畫中一樣,那標誌性的笑容仿佛永遠不會在它臉上褪去。


    符雲歎氣,說實話,他也知道最近自己有點不對勁。


    而且,三月七都能發現的事情,他自己又何嚐沒發現?


    他拿起懸掛在腰間的麵具,看著上麵的花紋,符雲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上麵的紋路。


    眉頭不展的他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周圍的遊客也下意識的遠離他。


    符雲有種預感,待這麵具上的花紋五官全部顯現的時候,他將成為麵具的傀儡。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這就不得不提命途這個概念了。


    普通人想要踏上命途,那就要對某一件事有著強烈的執念或者渴望,當這份執念或者渴望足夠引起星神的注意時,祂就會投來瞥視。


    也就是這個瞥視,就代表了祂認同了你的這份執念,允許你可以和祂一同行走在這條命途之上。


    而符雲獲得力量的時候,他的內心並沒有多少的執念。


    這也就導致了他雖然表麵上看去是一個令使,但被賜福的時候並未引起命途的共鳴。


    雖然是阿哈親手賜下的麵具,但這僅僅是一個表象。


    一個令使的誕生,一定程度上會引起寰宇中其他命途的波動。就算動靜再小,那些行於其他命途的令使們也會有所察覺。


    就像當初阿哈賜福的那隻蟲子一樣,真的有人親身近距離看完了全過程嗎?那蟲子真的死了嗎?


    肯定會有人對此有所疑惑,但,重要嗎?


    不重要。


    不管這蟲子當初是否得到了歡愉的賜福,它最終,在某種意義上並沒有得到命途的認可,不是嗎?


    從始至終都是阿哈的一時興起,一個惡作劇罷了。


    而符雲當時得到歡愉的賜福後去到酒館,一屋子的假麵愚者,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就是被賜福的令使。


    那酒館的調酒師(?)也是仔細打量一番後才認出了他。


    仙舟的將軍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同之處,雖然有所疑問,但也隻是以為不同命途賜福時表現出來的也不同罷了。


    而黃泉口中所說的實力強大,指的真的是他體內的歡愉之力嗎?


    仔細想想,符雲獲得力量後除了短暫的使用過歡愉的力量後,並沒有真正使用阿哈親手賜下的那副麵具的力量。


    這麵具是阿哈這個歡愉命途之主賜下的命途的象征,有了它,就代表持有者可以通過麵具為媒介,直接調用歡愉命途的力量。


    雖然符雲得到了阿哈賜下的麵具,但他的行為並未得到命途的認可,而阿哈這個命途之主也從始至終沒有親口承認祂認同符雲這個令使的身份。


    這也就導致,雖然符雲有令使的力量,但他並沒有得到命途真正的認可,而當他頻繁的使用歡愉之力的時候,這個結果的副作用就是——


    被歡愉所取代,成為命途的傀儡,永遠失去自我……


    隻有當你的執念得到了祂的認可,那麽你才能真正行走於這條命途之上,翻身成為命途的主人,使用祂。


    而不是在無聲無息間被歡愉所影響,逐漸變成祂的形狀。


    阿哈雖然記載上和看起來都是挺隨便的一個星神,但縱觀寰宇,真正得到了祂認可的人又有多少,而令使的傳聞更是少的出奇。


    雖然祂總是嘲笑其他的星神行事呆板,不知變通,被命途裹挾。


    但祂自身的種種行為又何嚐不是被裹挾的一種表現。


    ‘少年,看來你的心中有許多的疑問呢~’


    就在符雲愣神之際,一道成熟的嗓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他迴首四下望去,卻並未看到可疑的身影。


    而聲音似乎是被他的舉動給逗笑了。


    ‘哈哈,少年,不用找了,我不在這裏。’


    ‘而且,不記得我了嗎?’


    此時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幽怨。


    得到提醒的符雲此刻也突然覺得這聲音莫名的耳熟。


    一番思索過後,他終於想起了這聲音為什麽熟悉。


    “你是,那天列車上的……”


    ‘聰明~但,找個安靜的地方吧,一個在這裏自言自語的話,可能會引來小狗狗們哦~’


    聞言,符雲急忙抬頭望了眼四周的人群。


    果然發現了好幾個人在皺眉看著這裏,而且還有好幾人正在快速接近。


    還沒等符雲動身,他就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我帶你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吧,順便我可以迴答你心中的疑問哦~’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哎,流光憶庭的憶者,你可以叫我,黑天鵝。’


    ‘受人所托,專門來解答你的疑問哦~’


    ‘要跟我走嗎?小狗狗們要抓到你了。’


    符雲看著這幾個近在咫尺的獵犬,雖然不怕這些人,但他還是選擇跟黑天鵝離開,他心中的疑問確實需要有人來解答。


    如果她真的能夠解答,那就值得走這一趟。但如果是心懷鬼胎之人,符雲有自信能夠全身而退,無非是浪費點時間罷了。


    “好,我跟你走。”


    ‘坐穩嘍~’


    話音落下,那幾個獵犬就撲了個空。


    從地上爬起,一頭霧水的他們撓撓頭,嘴裏嘟囔著‘哎?我這是怎麽了?’


    隨後便離開了這裏,而那些通知獵犬們來到這裏的人,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仿佛忘記了剛才這裏還有一個人。


    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站在一個拐角地方的女人盡收眼底。


    在她眼中,與她有過一舞之緣黑天鵝正湊在一個男人的耳邊不斷地說著什麽,接著就拉著他的手離開了這裏。


    黃泉雖然好奇,但他並未上前阻攔。


    因為在她眼裏,那男人表麵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略顯詭異。


    但是他內心的另一股力量也不容小覷,遠遠不是黑天鵝動起手來就能拿下的。況且,黑天鵝也不是什麽壞人,就是小心思有點多。


    之所以其他人看不到黑天鵝的本體,是因為流光憶庭的憶者們都拋棄了肉身,以模因的形態存在於世界上。


    模因,沒有具體的概念,可以是一段記憶,也可以是一個畫麵。


    舍棄了肉身的憶者們用著這副獨一無二的身軀遊離於各界,四處收集能夠引起[記憶]興趣的寶貴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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