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裏,此人可沒像他表現得那麽文弱。


    剛才他一出現,自己這邊人隻不過欲持劍將其逼退,便被其直接淩空抓下靈劍,隨意掰碎成兩截後,毫不留情地一掌便將一人給劈廢了。


    操衝默默盯著書生怪異的一雙手,總算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借他爹的能量,在秋獵前他就已經幾乎把蒼虞所有參獵人員的身份特長摸了個清楚,為的就是增加自己在海陰原的籌碼。


    這書生十有八九是蒼虞南山院上舍的喻春花。


    名字雖然娘裏娘氣的,但卻實打實是個狠角色。


    據說天生一雙“含珠手”,不懼兵刃,可以探查萬物弱點,然後將其一擊而潰。


    操衝這一分心之下,河麵上那團白光猛地一陣抖動,裏麵的物事差點就衝了出來,驚得他趕緊收斂心神。


    他額間青筋畢露,心急如焚,喻春花修為雖略勝自己一籌,但自己底蘊之豐等閑人根本拍馬難及,越階克敵這種事他可沒少幹過。


    現在尷尬的是,自己全身靈力都被河麵上的寶貝牽扯住,根本分不出心來,稍有不慎,這寶貝一旦落入河中就再無可能找到。


    “你要是願意讓出此物,我可以給你百萬炫金!”操衝強忍住一腳踩死這人的衝動,努力平緩下語氣道。


    “哦?”喻春花嗤笑一聲,眼神逐漸轉冷,“真當在下是要飯的好打發嗎?這兵原石你還不配用,交出來,我還能給你們一條活路。”


    聽到喻春花說出兵原石三字,操衝知道今日之事已經無法善了。


    他憑空抓出一隻木身菩薩,從眉心位置逼出一滴鮮血在其額中一抹,然後彈出一枚藥丸入口中,猛嚼幾下後,張嘴將一口蓬勃的精氣噴在了上麵。


    那菩薩緩緩落在地上,原本閉合的眼目猛地睜開,一道有如實質的光華直射向河麵。


    那原本還掙紮不定的兵原石瞬間便安分下來,逐漸失去了動靜,緩緩移向岸邊。


    那是一枚雞蛋大小的石頭,泛著一層柔潤的水澤,邊緣延伸出的弧度,近乎於完美。


    將其包裹住的光華一明一暗,像唿吸般律動。


    做完這一切,操衝重重吸了口氣,轉過頭來麵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害我提前用了落魂菩薩,你要拿命來賠!”


    喻春花若有所思地望著那木身菩薩,似乎猜出了此為何物,他一絲不苟地將衣袖緩緩卷起來,歎道:“到底是大家子弟,這種替身寶物都能隨便拿出來,隻不過懷璧有罪的道理你不懂嗎?”


    他衣袖卷好,攤出手來,客客氣氣地道:“今日,由我請你赴死。”


    操衝氣笑了,渾身上下爆發出一陣銳利之勢:“等我剁了你這雙爪子喂魚後,看你還有沒有這個自信!給我上!”


    ……


    “要打起來了呢……”


    “怎麽是這家夥……”


    離河灘不遠的草窩子裏,四個人蹲在那裏,最旁邊的柳長笙看清楚河灘上對峙著的人後,嘟囔著嘴道。


    “你認識?”石淩依稀覺得操衝有些麵熟,應該是以前在太一分院裏照過臉。


    “誰認識這鳥人!”柳長笙哼了聲道。


    石淩納悶,怎麽還置上氣了。


    “是操家的衝哥哥,我們要不要幫他。”沐靈淙答道,眉目中隱隱有擔憂之色。


    操家的?


    這世上還有專門幹這事的人?


    柳長笙見石淩明顯聽錯了,沐靈淙一句衝哥哥又叫他心頭火直冒,沒好氣地道:“他姓操,操他大爺的操,他爹操延亮身份大著呢,還用得著我們幫?”


    操延亮三個字對石淩來說是如雷貫耳,戟州軍界第一人。


    他一門五子,除了操衝因為靈覺不錯入了靈修外,其餘四子都在軍中任職,號稱一門五傑。


    “你跟那小子有仇還是怎麽的?講話帶著股酸味。”石淩瞧出柳長笙有些不對,貼著他耳邊道。


    柳長笙也不藏著掖著,嘀咕道:“能沒仇嗎?那小子自小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看我們這些人都是拿鼻孔瞧的。有次我找媳婦玩,他竟然說要我媳婦離我這種下裏巴人遠一點,操他大爺的!”


    “誰是你媳婦了!”沐靈淙嬌嗔道,“衝哥哥那是保護我,省得跟你學壞了。”


    這話一出,柳長笙當即氣鼓鼓地摸出追日鈴來,叫嚷著非得幫那書生把姓操的幹翻掉,石淩攔都攔不住。


    就在草窩子裏即將鬧起來時,河岸邊的四個人早已混戰在了一起,操衝這邊雖人多,卻根本不占優勢。


    喻春花一雙“含珠手”舞出漫天掌影,連續躲避開幾次進攻後,陡然暴喝一聲“破”,連續拍擊在三人靈器上。


    隻聽“哢哢”聲不斷,三人靈器瞬間寸寸龜裂。


    操衝咬著牙後退,招唿兩個手下拚死將喻春花拖住後,取了個海螺狀的器物出來,雙手鄭重捧著,靈氣加持之下,漸漸有如泣如訴的嗚咽之聲從海螺中響起。


    瞧著操衝層出不窮的奇寶,喻春花不敢大意,身法頓時快了不止一籌,瞄準間隙兩掌又快又狠地拍擊在了兩個護衛的太陽穴上。


    兩人身子軟軟倒下,當即斃命。


    突然有人死在眼前,還是曾經在太一分院的院友,沐靈淙那自小便未經風吹雨打的性格如何承受得住,短暫一懵後,一聲尖叫直刺長空。


    操衝和喻春花顯然沒料到旁邊還有人,俱是吃了一驚。


    石淩幾人見行蹤暴露,也便幹脆站了出來。


    “靈淙?”操衝認出來人,眉頭不由得一皺。


    喻春花見到來者是操衝認識之人,更是不願再耽擱,身形一動就要衝過去。


    操衝察出動靜,冷哼一聲,猛地抓起海螺,鼓起腮幫子吹了一下,肉眼可見的音浪源源不斷從海螺口傳出,如一塊布般將喻春花纏繞在了其中。


    喻春花猝不及防下著了道,耳邊似有無邊無盡的咒言直入心門,頭痛欲裂,神思開始恍惚。


    他強壓住不適,疾走幾步欲擺脫開來,卻猛地一下單膝跪倒在地,原本文文弱弱的臉痛苦得扭曲起來。


    操衝冷冷道:“此物乃剿殺海隱門作亂修士時所獲,名為滅生法螺,已能勉強納入造化靈武的範疇。當時為奪下此物,赤離付出了慘痛代價。你敢在我赤離地界殺人,今日就叫你魂識俱滅!”


    泛古隱世九宗中,海隱門常年居於泛古最神秘的吞鯨海,各類奇門法寶極多,而且像個刺頭一樣,與陸上王朝及宗門都不對付。


    操衝能得到如此寶物防身,不得不說到底是有個好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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