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衍:“如果她能原諒燕青山和燕青絲,我無話可說。否則……”頓了頓,“否則,我讓他們兩個將牢底坐穿!”


    這話一出,燕老司令臉色都變了。


    本來,主動權掌握在燕家人的手上。


    現在好了,因為燕青絲這個蠢貨暗中教唆燕青山強暴秦淮笙,造成現在局麵十分被動。


    這讓燕老司令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


    他思來想去,對傅少衍道:


    “燕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家,起因是我那兩個不肖子孫造成的,所以,隻要秦小姐願意私了,我願意給她賠禮道歉……”


    傅少衍打斷他:“僅僅是賠禮道歉嗎?她失去的是一個孕13周的胎兒,是一條活生生的命。一句道歉,就想要息事寧人了嗎?”


    燕老司令被噎的麵色鐵青,“那你想怎麽樣?”


    傅少衍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想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淮笙想怎麽樣。”


    傅少衍說完,就轉身走了。


    燕老司令在這之後,轉身就給了一臉麵色凝重的燕南海一耳光:


    “看你生養的兩個好兒女,一個比一個不成氣候!”


    燕南海被燕老司令打,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低下頭,“對不起,是我讓您失望了!”


    燕老司令氣昏過去了。


    燕南海在給他辦完住院以後,就去找燕夫人了。


    那時,燕夫人才緩過勁來。


    她躺在病床上,見燕南海從外麵進來,就急忙對他哭著說:


    “南海,你可一定要為青山做主啊,我們就這一個兒子……”


    她話都沒說完,燕南海就給了她一耳光:


    “慈母多敗兒!要不是你不好好管教燕青山,他能會是今天這個樣子?還有,燕青絲那個死丫頭,她自己不知廉恥的跟周時安搞在一起造成她名譽掃地的下場,她還有臉去報複秦淮笙?”


    燕夫人急的眼淚直掉:


    “你什麽意思?難道就因為秦淮笙占理,你就不管他們了嗎?燕南海,你搞清楚,無論他們再怎麽不堪,他們也是你的兒女!”


    燕南海是又氣又怒,“傅少衍說了,要想平複這件事,得找秦淮笙。”


    燕夫人麵色清冷:“什麽意思?你的意思,難道是讓我去求秦淮笙嗎?”


    燕南海冷聲道:“求?就怕是你求了也沒用!”


    燕夫人哭的更大聲了,“那怎麽辦……”


    燕南海被她哭的心煩,“能不能別號喪了?”


    燕夫人委屈:“我這不是著急……”


    燕南海:“哭就有用了?”


    燕夫人沉思片刻,“要不然,我們去求一求宋宴禮?我聽說,宋宴禮跟秦淮笙交情挺深的,如果宋宴禮願意給青山和絲絲求情,沒準秦淮笙願意私了?”


    燕南海冷笑:“你還知道宋宴禮那小子跟秦淮笙交情深?燕青山那個畜生差點強暴秦淮笙,你覺得宋宴禮能替他求情?你是不是豬腦子?”


    燕夫人欲哭無淚:“那……那怎麽辦?”


    燕南海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去求吧。”


    燕南海覺得自己好歹是宋宴禮的舅舅,宋宴禮再怎麽樣,也會賣他個麵子。


    燕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好,那隻能先這樣。”


    ……


    翌日,秦淮笙醒過來時,已經是晌午了。


    她睜開眼,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她感覺渾身都很疼,那種疼潛移默化之中綿延到了骨髓深處,經久不散。


    她想要起來,但身體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怎麽都使不上力氣。


    “醫生說你太虛弱了,先躺著,別亂動。”


    男人的聲音如隔著萬水千山,虛虛實實的傳入她的耳中。


    秦淮笙眼瞳微微動了動,朝聲音發源地看過去。


    陰天裏,逆光而立的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形修長挺拔,氣場清貴逼人。


    不知道是太虛弱了,還是陰天昏暗,她看了許久都沒有將那人的模樣給看清楚。


    她嗓子沙啞的生疼,聲音的聲音如破鑼一般難聽,“傅少衍?”


    她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是我。”


    說話間,傅少衍就已經來到了秦淮笙的病床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病床上麵容蒼白如紙的女人,聲音淡的沒什麽情緒,“一切已經過去了,什麽都不用想,先把身體養好。”


    空氣靜默良久,才傳來女人低啞而又模糊的強調,“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是!”


    秦淮笙:“可是我的孩子已經化成了一灘血水,不是嗎?”


    傅少衍整個胸腔都因為秦淮笙這句話而震蕩起來,久久都無法平靜。


    他想對說點什麽以示安撫。


    但,此時此刻,他說什麽都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


    畢竟,傷害已經造成,什麽都挽迴不了。


    “醫生說那個孩子本來就發育不好,所以……”


    秦淮笙苦笑:“所以什麽?所以,流掉了也不可惜,是嗎?”


    傅少衍:“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淮笙:“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傅少衍欲言又止,“你是在怨我嗎?”


    秦淮笙靜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我怨我自己!”


    傅少衍:“笙笙,你別這樣,好嗎?”


    好似那個孩子離開她身體時的餘痛還沒有散退,秦淮笙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發抖了。


    她的聲音也是抖的厲害:


    “傅少衍……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能力給我想要的。五年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至少能給我三餐四季,能給我一片安寧。現在,你連我想要的最起碼的生存條件都給不了。所以,我不該怨嗎?”


    傅少衍:“該!”頓了頓,“但,笙笙,我一直在努力……”


    秦淮笙:“努力?努力在權利和我之間周旋?還是努力在權利和家族利益之間維持一定的平衡?你一日姓傅,就一日擺脫不了被家族掌控的命運,我們之間,能有什麽善果嗎?今日,我犧牲了一個尚未化成人形的骨肉,才換來這短暫的平靜。可這樣的平靜,伴隨時間流逝,又能持續多久呢?”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


    “我聽聞傅家長子傅少廝已經醒了,你被傅遠東趕出了傅氏集團,你如今處境應該也挺被動的吧?所以,何必呢?苦苦糾纏,能有什麽意義嗎?”


    傅少衍喉頭沙啞:“你想要什麽?”


    秦淮笙輕笑:“我想要什麽,你就能給我什麽嗎?”


    傅少衍:“是。我會竭盡所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秦淮笙打斷他:“是嗎?那你願意放棄你現在的一切?放棄你的身份、地位、權利和利益等等,而帶上我們的兒子離開京城而跟我定居在金陵城嗎?”


    傅少衍很快就給了秦淮笙答案:“至少,暫時不能!”


    秦淮笙低笑:“你看,你總是在第一時間放棄了我而選擇了權利,所以,我們沒什麽好聊的……”


    傅少衍:“笙笙,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我什麽都不要,那才是我們真正災難的開始……”


    秦淮笙眼淚流淌了下來,“所以呢?所以,我就要陪你一起熬?熬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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