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很好,將大地照的如同白晝,天上看不到一顆星星。


    如柳會所,門庭緊閉,掛在門口的兩串紅燈籠,無風自轉。


    王德貴依舊不安的站在院落中央,手裏握著那塊赤黑色的骨牌,等待著齊大師幾人。


    齊大師拿出一張介於藍紫色之間的符籙,貼在了車裏的中控台上,:“大順,你記好了,我們沒迴來之前,不可以下車,剛才不讓你喝水,就是怕你下車上廁所,不光你自己的安全,還有它們的安全可都在你的手上。”齊大師一字一句嚴肅的囑咐著大順。


    大順雖然平時也很聽話,但今天是真的很危險,齊大師不得不一再叮囑。


    鄧然看著車外的如柳會所,不禁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此刻竟然會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小鈞推了一下鄧然,示意她師父已經下車了,鄧然才迴過神,連忙跟著小鈞從車裏鑽了出來。


    門鈴的響動,將陷入沉思的王德貴拉迴了現實,連忙走向了緊閉著的大門。


    王德貴的心,跳的有些快,以至於他原本蒼白的臉色竟是顯得紅潤了不少:“哎呀,齊大師能賞光前來,德貴真是榮幸之至啊,快請,快請。”


    齊大師也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也不多言,便是帶著小鈞和鄧然跟著王德貴朝裏走去。


    這如柳會所是個三進三出的仿古建築,院落中央有個超大的噴泉,噴泉四周是白色的碎石堆砌而成的花壇,再往裏走便是一進院的大廳,隻見後牆上掛著‘財源廣進’四個大字。


    “齊大師,請坐,兩位小師父請坐。”王德貴沒有帶著幾人往裏走的意思,而是直接在一張足能坐下二十多個人的餐桌前停了下來。


    大順在車裏很是無聊,也不敢下車,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緊閉的大門。


    離大順不遠處的一輛黑色依維柯裏,擺著兩台電腦,張隊長幾人此刻正眼都不眨的盯著電腦。


    “隊長,我們真的要在這裏等著嗎?萬一?”小伍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張隊長。


    “等,我相信齊七!”張隊長的語氣不容置疑。


    大飛看著電腦裏的畫麵,指了指鄧然:“我們是擔心她的兩個徒弟,這個叫小鈞的我不了解,可是她這個大徒弟鄧然,我還是了解一些的,就是個糊塗蛋。上次她來西安,請她吃個飯她都能走丟了。”


    “應該沒事兒,若是他們有危險,我們就馬上行動。其他同誌都已經就位了吧?”張隊長聽了大飛的話,眼裏閃過一絲擔心。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就仔細觀察過齊大師帶來的幾人,除了齊大師之外,其餘三人的確是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本身,而大飛說的這個鄧然,一看就知道是個沒什麽心眼兒的人,現在也隻能希望齊大師她們別出什麽意外就好。


    “隊長放心吧,咱們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大飛放下手裏的鼠標,朝另一台電腦看去。


    “隊長,你看,後門開了。”這另一台電腦裏的畫麵是如柳會所的後門,大飛有些緊張的指了指畫麵上一個黑色的人影。


    “不對,這個黑影不是那個降頭師。”張隊長看了一眼顯示器上的畫麵,連忙拿起桌上的對講機:“四號請注意,四號請注意,你們那邊有情況。”


    對講機裏傳來一個很有力的聲音:“四號收到,四號收到。”


    齊大師幾人落座後,王德貴便讓服務員給幾人上茶。


    齊大師看了一眼那個上茶的服務員,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王先生,你請我們來,不知還有何事?”


    “不瞞齊大師,德貴的確是有事相求,昨天您應該也見到了那些畜生,它們可是把我折騰的苦不堪言啊,德貴也是沒有辦法,請您一定要幫幫德貴呀。”王德貴說謊不用打草稿的控訴著黃小米它們。


    “王老板,你說那些畜生是指的誰?我們並沒有見到什麽畜生,隻見到了一些失去了父母的可憐娃們。”鄧然毫不客氣的看著王德貴將自己身前的茶杯打翻在了地上。這個老東西,還敢說小米它們是畜生,在鄧然眼裏,這王德貴才是個真正的畜生。


    隨著茶杯應聲落地,一絲絲黑氣也跟著從那些灑在地上的茶水一起冒了出來。


    小鈞連忙一把將鄧然拽到了自己身邊,兩人一起朝後退了兩步。


    “哈哈哈,來了就別想走了,好久都沒見過這麽好的材料了,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尖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鄧然和小鈞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本明亮的燈光,瞬間變得昏暗了許多。


    齊大師盯著王德貴所站的位置,迅速打出一道符籙,隻聽‘嘭’的一聲,一個小小的黑影從王德貴的身上彈了出來。


    “小小邪術,也敢在這裏耀武揚威!”


    那小小的黑影,越來越清晰,很快幾人就看見一個臉色鐵青,滿臉是血的小鬼齜著牙朝幾人比劃著就要衝過來。


    齊大師單手隻劍,一股猶如實質的道氣朝著那小鬼,點了過去,小鬼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在原地張牙舞爪朝著幾人的方向撲騰著。


    王德貴一看這架勢,轉身就要跑,鄧然眼疾手快的上前就抓住了王德貴。“哼,想跑?沒那麽容易!我要替小米報仇,打你個滿地找牙。”腳隨話落,鄧然一腳就揣在了王德貴的後腰上。


    黑色的依維柯裏,大飛幾人看著鄧然這一腳,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涼氣,:“沒看出來,這丫頭還有這麽兩下子,隊長,我們現在動手嗎?”


    “做好隨時行動的準備,等著齊七的信號!”張隊長朝著大飛擺了擺手,依然認真的盯著屏幕。


    ‘啪啪’大廳裏傳出了鼓掌的聲音,被打趴在地的王德貴,乘著鄧然鬆手之際,連忙朝桌子底下爬去。還沒等王德貴將全部身體藏在桌下,大廳中央最大的水晶燈便是接連暴開,細碎的玻璃碴子四處飛濺。


    齊大師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黑色的大傘,撐了起來。


    被齊大師拽到傘下的鄧然和小鈞呆萌的看著齊大師:“師父,你哪裏來的傘?”


    “這不是常有的橋段嗎?自以為是的惡人,出場的時候不都會製造一些嚇人的動靜嗎?碎個燈泡,裂個窗戶玻璃啥的?這傘嗎?門後不就有一筐子嗎?”齊大師滿眼帶笑,看著大廳後牆處擺放著的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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