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幼豹沒它們那麽多顧慮,是個不怕事的,所謂初生豹犢不怕人,一頓疾奔,直撲了過來。


    不過它目標不是小見,而是胖花。


    近前先咓兩聲打個招唿,然後就胖花身前後嗅著,又抬爪去撓撥其頭頸,胖花還爪撓之,雙方你咓我咓聲中,如貓咪般嬉鬧起來。


    小見:……


    老子正準備來個古有武鬆打虎,今有羅某降豹,好為你們安排人生路,胖花這廝卻交上了朋友?


    莫非此幼豹是看上了胖花這頭妹子?想找個童養媳?


    大豹注視著幼崽,人豹雙方在胖花倆豹的插科打諢下,氣氛緩和了點。


    蹲下來,對三豹一一撫頂,小見語重心長的為它們上最後一課:“記住了,你們曾被我養過,這輩子啥都能吃,就是不準吃人明白麽,山林裏獵物若不多就往草原去,但別在路邊盡量去草原深處,免得被人給宰囉。”


    迴身又指向大豹,也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拿出氣勢,“你倆好好照顧它們,咋說也是你們同類,知道不?這樣吧,我給你們弄點好處當贍養費。”


    成年夫妻豹以為人類要動粗,向後退步防範著。


    小見招唿上小豹邁往草原腹地方向,胖花一動,幼豹亦隨,夫妻二豹也隻能跟上。


    花了兩個多小時,彈弓揚威,共打傷十七隻雞兔鼠狗的腿爪,遂讓仨小一一叼迴,神技折服了一家三口,它們不明白此人類怎麽如此膩害,短短時間就獵獲這麽多食物。


    小見將包內完好的短褲裁條,把奄奄一息的獵物們拴在了叢林邊的枝叢處。


    “這應該夠你們吃幾天了,希望你們能善待它們三個,和睦相處。”說著,小見抬步走近倆大豹,神魂未起警,他大膽的伸出手撫向公豹脖側。


    其,似有拒心,躊躇顛動著步子想避讓,小見凝眸正視著它,胸中怒氣殺意和想表達的思想釋出,很玄妙,似是魂出竅般的臆想狀態,仿佛與公豹進行了靈魂溝通、心意神交或說傳音警告也行,這,最終令公豹妥協垂首,如大貓一樣承受了主人的撫愛。


    母豹體型小點,同樣遭揉弄一番,最後是幼豹…


    一家三口全被小見輪了遍。


    這一走,與訣別無異,“你們三個好好跟著它們生活,自己多練捕獵本領,我走了。”低沉的語調中,小見邁往了路的方向。


    “咓…”仨小齊鳴,攆路追來。


    “站住。”小見大喝,“沒明白嗎?”指著大豹們,“以後跟它們一起,不許再跟來。”


    母豹追上仨小,低頭舔舐著它們頭頸,看情形是接受了家庭新成員,小見心再無阻,了卻了這份人豹牽掛。


    仨小豹此刻似乎真正懂得了老大的心思,“嗚..”低聲哀鳴中不再追趕,萌眼目注著他的離去。


    小見轉過身慢行漸遠,輕拭眼角,離別,總是令人惆悵。


    …


    卸下了五星級保姆職稱,小見迴歸道路,望著遠方山影大唿一聲:“我想迴家。”


    飛奔而出,即便是身上掛滿了零碎,五千米新世界紀錄也在無人知的情況下,誕生在了這非洲荒地上。


    跑到了層疊的幾重矮山麵前,這裏,已有了明顯的人工痕跡,山腳之路一看便是人為開拓。


    均是黃泥巴矮土山,進入山間小路,五分鍾便跑過了第一重土山,山道轉向右插進了第二重小山間。


    花了半小時,小見轉彎倒拐的穿過六重土山,到了這兒,動物蹤跡已是極少,仿佛被隔絕在了幾重山外。


    來到最後第七重土山之下的山道,入口到出口筆直,有一公裏長,目力所及的山後是平原地帶,路兩旁各有一排甘蔗地,齊整地順路而生,這顯然不是野生,應快到人煙出沒的地方了,登上身旁三十米高的泥巴山,為後續該如何找份地圖先做番偵查。


    心顫拳捏緊,他激動鳥,山下小路正前方甘蔗地盡頭三公裏處,一座橫長約1.5公裏縱寬不到1公裏的,應是個小集鎮吧,橫臥在路邊右麵,但這不是激動原因。


    他看到鎮中居然有兩幢五層七層的樓房存在,而且磚製房、石棉瓦房、工地那種鐵皮鋼瓦房也頗多,草棚子一個沒瞧見,這還是非洲嗎?


    地圖,鐵定能搞到,說不準還有大官駐紮此地,可免自己再去瞎找亂撞,要知道當初經過肯國大城塔卡巴,也才十幾幢樓房且城中也有窩棚,小見堅信自己的分析有根有據,這能不令人激動麽,迴家有望了。


    要入世投入文明的懷抱了,身上掛滿刀槍可不行,把剩餘一把砍刀和三條長槍、武裝帶等物挖坑藏住,上麵虛搭上一篷野草遮蔽,這土山上又無啥風景,植被也無水果,想來沒人會到此。


    手槍用九二與一把柯爾特,一前一後插腰肚上,涼衫外搭遮住,匕首內綁在右大腿。


    騰空背包,於旁大樹采人身大的樹葉兩片,折墊於包內擋了幾個破洞,以免包中物引人覬覦,金盒子、鈔票等依次裝入,再將餘下手雷手槍入包。


    下山,微曲腰,略弓臀,往鎮子方向走去,別的好處沒發現,這姿勢像個直不起腰的佝僂患者,倒是因後有背包前彎身看不出藏了手槍。


    這不沒轍嗎,萬惡為首仍挺拔,讓人瞧到多尷尬,他感腳充血兩天已麻木,但他還是想歌唱,蜂窩煤兄弟們,俺要來消費咧!你賣俺一張地圖,俺還你一份美金,俺快迴家囉!


    他卻不知,白麵妝容的怪異以及褲子上繃出的匕首形狀必定會引起當地人注意,同時另有一些人也會對他加以關注和找尋,非洲除少數的正規軍人,餘者軍民、武裝、都習慣背或挎把砍刀,匕首,太袖珍了,僅此點,便為一個大大破綻,懂行的人們一琢磨便知此白麵人不是非洲土著。


    …


    勒嘎是一位三十一歲的壯族兄弟,強壯的體魄、良好的檔案記錄及愛國的熱忱,使他從地方轉入了國盾局,分配到非洲從事工作已逾三年,每年僅能迴國一月休整與探親。


    埃塞貧瘠,吃喝方麵滿滿是淚,全仗老家帶來的阿婆做的一缸蒸魚醬~就著米飯或玉米吃,非洲貧國就沒下飯菜這一詞匯的概念。


    最煩的是衛生問題,蚊蠅成災,當地人售販的路邊熟食僅屬敢看不敢買,甚至連洗個澡都得到他留守小城十公裏外的一條小溪才行。


    小城中好點的賓館倒是有人工淋浴,就是那種熱水倒在上麵大桶中再用噴頭放出,不過對不起,長住賓館上級可沒給那麽多預算,這年代到貧苦國援建和執行任務的人員是很苦滴,他好懷念山山水水遍地的家鄉~廣西。


    今時他並未在留守小城中,而是前幾天又一次來到這個音譯為易木拉都的埃塞邊境小鎮,來此,和上迴一樣,是為了接應一位華方緊要人員。


    半月之前,勒嘎曾領命從小城經兩天車程到過易木拉都,呆了幾日獲令可返,說是任務取消了。


    可沒曾想,顛簸兩天剛迴小城不久,便又受任務繼續之令。


    為此,勒嘎心內有過一點點抵觸情緒,非洲野外的路況極差,來迴奔波這不折騰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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