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五比一,這個一,全靠北校隊長獨入狼群,隻身炸碉堡換來的,衝入一群勞改犯當中,臨危不懼,折騰一陣,趁別人搶踢時故意伸腿去迎,擊中,倒地慘吟,混到一點球,在對方半專業守門員鎮守下,居然奇跡入網,否則還頂著光蛋呢!


    騎著馬馬肩到了副食站,屁股後麵‘小見’幫十人緊跟護駕,方大漢兒原名方大海,因其高大,久而久之隻聞綽號,本名無人過問了,且告訴了小見以拉近關係。


    豔子隻問了句小見去哪兒,“大海叔說請吃波絲糖。”於是……


    進入副食站,“大海叔,這麽大老遠來了,給我們也買一個吧。”小胖可是波絲糖的擁躉,小朋友們也撲閃著亮晶晶巴巴地望著!


    哪遠啊小朋友,走過來隻要幾分鍾啊,麵對一點都不慈祥的大嬸,方大漢痛苦閉眼,少抽一包多煙而已,嘣出幾字:“十一個波絲糖。”


    “三毛三。”


    “歐。。。”皆大歡喜,小見也不多要,一個也行,團結好這批小盆友是首要的,讓叔叔破財心裏有點…………無所謂啦。


    波絲糖香甜黏牙,粉末滿口鑽,會與甜香味一起湧向喉嚨,入口不要直接咬嚼,不然必被粉末湧氣管,嗆得淚奔,先唾沫浸濕方乃正法!


    吃了東西算建立了友誼,小鬼們大海叔的叫著,三毛三漲了一輩,值還是不值呢!


    迴去下半場已開始,與陸青梯等人招唿圍坐一起,相互發表看法。


    比賽已經沒啥懸念了,紡織廠已踢得懶洋洋,北校隊咬牙切齒拚命一樣,亦無鳥用。


    無防、無守、無節奏、無組織,雖雙方都臭腳,但團隊間戰術的執行差異,使場麵優劣明顯……正如昨天本隊與藥廠一般。


    張成好公正評價:“紡織廠說強吧,有點兒,全隊比踢野球的要有章法,關鍵是他們隊長,那守門員,我攻門的話不進大禁區一半距離,把握不大,遠點兒距離除非運氣好,鑽死角。”


    “那是,人好歹曾經是少年足球體隊的,紡織廠能這水平,都是他教的,哼……要不然,咱們輕鬆斬殺。”包子哥大言不慚著。


    “我我……覺得……他們……給……給人感覺挺……挺穩,想攻進……禁區挺難。”結巴宋由於有輕微口吃,平時甚少發言。


    征兵時也不知是咋蒙混進來的,後來酌情給分在了炊事團,戰列兵肯定不行,否則若打起仗來:“報………報報……報告團……團長……..敵……敵軍開……開炮了”。這要是高建國,肯定一腳丫子踹屁股上,尼瑪,炮彈已經快落頭上了。


    王子輝摩著胡茬子:“他們好像是五後衛,個人看法,他們腳法也不咋滴,傳球一樣頻繁失誤,按小見講的說法,他們整體在戰術執行和控球節奏、重視球權上,做得比我們這些野隊要好。”同為後衛的牛哥、陳愜、包子哥紛表讚同。


    “啥叫我們野隊,咱們不也有戰術嘛,喂,小見……你說是吧。”劉笑自從進了仨球,自詡一流前鋒,野隊?我呸!


    “啊??”小見正神遊呢,兩個軍裝漂亮阿姨又浮現畫麵,似乎是這記憶中猶為重要之人。


    “嗯……一個字……臭!”


    眾戰士牙疼:“小見,你眼光也太高了,咱們得從實際出發。”


    “的確是臭啊。”小見很無奈:“隻要有一塊錢就行了。”


    “…..…..”孩子,咱能不談錢嗎?談談戰友間的基情不好麽,得虧選拔賽無需和紡織廠碰撞,節約一塊。


    小朋友們想,必須跟著小見混啊,這小子長大後肯定是富翁。


    方大漢認真觀察著,可惜沒有太大收獲,北校隊攻門機會實在是不多啊!


    ‘嗶——嗶嗶’全場比賽完畢,七比一,這還是別人下半場都不咋積極了,要不北校隊那種丟防守打法,還得挨兩個。


    小見拍著方大漢腦袋對大家說:“看,守門員那一身東西,那才是足球正規的裝備。”


    紡織廠隊長,唯一沒穿勞保用品的,帶號球衫、短球褲、球襪、門將手套、護膝套,護腿墊應該也有,釘鞋。


    流口水的看著,羨慕、歎息、充斥周圍。這一全套至少五十塊向上了,作為普通愛好者,誰有那閑錢消受。


    即已敗,北校場眾人也就放開了,嘻嘻哈哈來到近前。


    “西校場也沒啥希望,就看你們了。”


    “你們明天加油,要是進了區賽碰見紡織廠,可得想辦法幫我們報仇。”


    “放心,咱們不怵他們。”


    陸青梯:“為戰友們高歌送行。”


    ‘送戰友,踏征程…………’


    一曲駝鈴,雖鬼哭狼嚎,卻也盡顯基情……


    趁離四點還一小時多點,練下過人、射門………小朋友們吃了糖,決定這次白撿球,不收錢。


    小見再次強調,後衛們多練封人卡位,目前敵我水平,卡人為第一位,不要怕被過人。隻要不是強行阻擋犯規,卡堵對手舒服觸球就行了,方大漢按迴憶想象學著撲救,球場一片熱火朝天。


    四點,西校場對陣華夏肥皂,一些小朋友和家屬也替西校場加著油。


    小見坐方大漢脖子上看了會就下來了,水平實在不行呀!無聊發呆,等呆會兒吃飯。女孩子們對足球不是太感冒,吆喝招唿一群,跳皮筋、跳格子玩著。


    四比二,西校場居然也掛了。


    戰士們揮著手嚎著歌給西校戰友們送行:“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如果我…犧牲在戰場…請把我埋在山崗上…”


    肥皂廠帶隊領導正高興,拍板隊員一人獎勵一聯肥皂,職工們覺得,也行,生活必須品嘛。


    以前是稱洋堿的,這時的肥皂生產出來,論聯,算是兩塊連在一起,長方形。


    大盆裏斜立搓衣板於懷前,握住肥皂上下塗抹很順手,一聯肥皂能用兩三月了,節約的人家塗抹完衣物後,會用幹布把它拭幹,以免它多化掉,用到剩一小塊,手不好拿時,就開水燙化洗衣用。


    這時用洗衣粉的還少,家庭主婦經過比較,肥皂要劃算些,目前仍是主流,肥皂傷衣物、敗色等問題,還未予考慮。


    而且此時手工洗衣這一行尚健在,客戶一般是雙職工家庭,特別是有三班倒的家庭,你洗得幹淨、準時、就能多接業務,從業者多為羅小菊此類非本城戶口人員,少為本地無業婦女。


    這行業用水量大,自來水入戶還得等兩年,到時水缸這個居家必備之物才算退出長河。


    每條街麵上會有水樁子,有人守,三分錢一挑,即兩桶,有至賤人家專門在木器廠找熟人訂製大桶,占便宜,他家一挑相當於別人三桶。


    目前小見他們在軍區內的條件,其實是優於外麵街道的,水不要錢,食堂、副食站均是供方便而非牟利,區內算是一方小天地,對外麵小孩來講,談得上羨慕二字。


    還有一周多就開學了,吃過飯後出來玩的小孩減少了,很多在過年前後半月玩瘋了,近期都趕作業呢!


    作為女孩,一花她們明顯比男孩有計劃,都是早起後寫作業,撿球從不耽誤。


    傍晚,撿球,時不時過去點評兩句。


    華蓋臨頭,指的是今晚。


    曲江難得空閑,忽發興致來球場遛彎兒消食,平時晚上都是聽收音機、看報這些。


    一眼鎖住小見豔子,難怪最近兩孩子衣服老愛髒,根在這兒呢!


    戰士們齊上來見禮,尼瑪曲大黑臉來找閨女?


    迴禮,讓大家接著練,疑惑的瞟著那一溜板凳,現流行的新玩法?四張了,若年輕十歲倒也可以陪大夥踢幾腳!


    豔子已如受驚兔子定住了,平時最怕老爹,心唿完蛋。


    “你倆……嗬……還有一二花,咋都跑這兒玩了?成天弄髒兮兮的,哪象個女孩,都跟我迴去。”


    三丫頭扁著嘴拉著小見,準備一起順從了,實在是惹不起啊!


    小見腦子急轉著,“曲伯伯。”


    “咋了,小見。”


    “嘿嘿,嗯……大哥哥們明天要比賽,我們家屬區小朋友組成啦啦隊,專門加油,然後幫他們撿球,讓他們多一些時間練習。”


    瞄瞄曲江臉色,“我們和大哥哥們在軍區,嗯…是一家人,曲伯伯不是常說,一家人要相親相愛,才體現啥……團結精神麽!”


    “嗬……沒發現啊,小見你嘴皮子蠻利索的嘛。”


    “那……那我們幫助別人算是互助團結嗎?”


    “…..……”一旁幾戰士再次體悟小見之臉皮,愣把收錢辦事給瘸成了幫助同誌!


    曲江囁個牙花子:“唔…那行吧,就繼續幫助戰士們,爭取打出好成績,不過…..”


    略沉臉色:“要是再把衣服弄多髒,就不許再來球場玩兒,特別是你,小胖,成天跟泥猴一樣。”搖著頭溜達而去,繼續消食。


    魯小胖驚得一顫,我多乖多萌啊,咋扯我身上了,我玩的髒跟你家有啥幹係呀!管得可真寬。


    球門附近包子哥幾人向小見亮一拇指,你小子有種,連曲大黑臉都敢忽悠。


    “唿…..…”,安全了。


    “小見你膽真大,我爸一正經說話,我……我不知為啥就說不出話。”


    “小見,要是以後曲伯伯知道咱們撿球錢的事,肯定都要挨揍。”


    “二花姐,撿球之後,你不是買過那麽多東西吃過嗎,很後悔嗎?”


    “咦,對呀,不後悔,一頓揍而已,不怕,嘿嘿嘿!”


    “再說,我們是憑勞力換的,憑啥打我們!”


    接著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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