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奈覺得這個冬天似乎比以往得更冷一些,還沒走出上忍公寓樓,冷風唿嘯灌入吹動門扉吱呀作響,單單是這樣聽著,就令人不覺牙齒打顫。


    這該死的天,雪奈裹緊厚重披風,露出的右手在出入登記表上飛快寫下名字與時間,而後恭敬地遞給辦公室內的文職忍者。


    “是雪奈啊,聽說最近又開始出現中下忍失蹤案,記得晚上早點迴來。”文職忍者掃了一眼登記表,抬眸對著紅發女孩露齒一笑。


    “嗨以!麻煩你了。”雪奈禮貌地鞠躬,轉身走入風中。


    中午時分還有明媚的陽光高照,傍晚天幕漸漸暗了下來,空氣中的溫度驟降,冷得令人想要變成蛹做個繭把自己纏起來。


    迴想起酒紅色頭發女孩溫柔的笑臉,雪奈不禁有些羨慕帶土,至少還有人記得他的生日,不像她連自己到底哪年哪月哪日出生的都不知道。


    路過藥店時,腳下步子不覺一頓。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這樣空著手似乎不太好,猶豫了一瞬還是走進去買了兩瓶滴眼液放進忍具袋裏,這才心滿意足地踩著忍者靴噠噠地往宇智波族地走去。


    雪奈一直覺得宇智波族人有強迫症,最直接的表現是喜歡穿統一服飾,後背印有紅白相間的團扇標誌,長相與發型又很相似,簡直是逼死臉盲症患者。


    而當來到族地門前,宇智波族人全是怪胎的想法越發凸顯,且不說顏色一致的房屋排列整齊,四壁團扇標誌隨處可見,就連族地門前的三米高大門上也印著族徽。


    這到底是有多愛自己的種族,幹脆在臉上也貼上團扇標誌得了。


    雪奈在心中吐著槽,還沒走到門前就被兩名身著宇智波警衛隊製服、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的男性忍者攔了下來。


    “漩渦雪奈,中忍,這是我的忍者證件。”熟知警衛隊執勤規矩,雪奈連忙自報家門,同時恭敬遞上象征身份的證件。


    宇智波桂接過證件,淡冷的黑眸瞟了一眼女孩,再三對比待確定是本人後,才把證件扔了迴去,冷哼一聲道。“呦,原來是漩渦中忍啊,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語氣很冷,語調揶揄,態度傲慢。


    雪奈伸手接住證件,輕蹙眉頭,似乎這人對她有敵意。宇智波族人很團結,大概是因為上迴中忍考試傷了千鶴,連忙解釋道。“我是來找帶土的,給他送點東西。”


    “帶土的同伴?”同樣值晚班的宇智波徹靠過來,斜睨著女孩清秀的小臉,薄唇微勾露出冷笑,反手攢緊苦無竟然發起進攻。“你說謊!帶土的女隊友我見過,並不是你!”


    出於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雪奈屈膝後仰險險躲過一擊,鋒利的銳刃削斷幾根紅發隨風飄搖,急切地解釋道。“等一下!我是……”


    話還沒說完,桂也拔出苦無朝她擲出,攻擊發生太過突然,雪奈並沒有想到會被突然攻擊,反應慢了半拍,躲避過程中左側手背被劃開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村內有明確規定,除發生緊急情況、有任務在身的上忍與警衛隊成員外,其餘忍者不可擅自動武與忍具,違規者需要承擔相應責任。


    雪奈疼得蹙眉,不敢貿然違反規定,隻能一邊被動躲閃,一邊試著解釋原因。


    然而兩名宇智波忍者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幾個迴合逼至牆角。


    另一邊,宇智波族地內。


    廣寬的馬路上,徐徐走過兩道身影,大雪繽紛地下著,落在來人發間,滑落肩膀,顯得安靜而平和。


    “止水,天還下著雪,我們帶著小鼬出來不會有問題?”千鶴拂落肩上雪,清靈的眸子微動,視線落在男孩懷裏的小嬰兒身上,深邃的眼底劃過溫柔的流光。


    “沒關係,小鼬才沒有那麽脆弱,也是美琴姐姐讓我們帶他出來逛逛的。”話雖是這樣說著,止水緊緊手臂,盡量擋著下落的雪花,看著繈褓裏的小團子,柔和的五官溢出笑意。


    “他們這一代能夠生活在和平的環境裏吧。”千鶴伸手拉了拉繈褓,使得雪花落不到小團子臉上,臉上帶著少有的淺笑,神情有些落寞。


    “可以的。”止水抬眸看她,知道女孩一定又想起是戰爭帶走了父母使自己成為了孤兒,抱住小團子的手緩緩收緊,拉長唇線,語氣淡淡的,眼神卻十分堅定。“一定可以的,火影大人和族長大人都在為和平努力,很快我們這一代就會成長起來亦會為和平做努力,哪怕是小鼬這一代還不行,他也會繼承我們的意誌繼續努力,終究會有一代人不用像我們一樣經曆戰火,可以在和平年代無憂無慮成長。”


    說著,止水垂眸,對繈褓內的小團子溫柔一笑,“對吧,小鼬。”


    “止水……”千鶴眸光微怔,視線被男孩笑彎了的眉眼占滿,原本因為想起往事的悲傷不安就在男孩娓娓而來的溫潤聲線下被趕得遠遠的。


    止水說得對!即使他們這一代還在經曆戰火無法阻止戰爭,但他們流的血與汗並沒有白費,小鼬以及後輩們會繼續繼承意誌為和平做出不懈地努力。


    終有一天,和平會真正地來臨。


    終有一天,有一代人會生活在和平年代。


    這時,族地門前傳來打鬥聲,止水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把女孩擋在身後。


    宇智波忍者多在警衛隊任職,傍晚又是瑣事頻發時間段,時起衝突,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裏危險,我們迴去吧。”止水甚至沒有好奇心想知道又是個倒黴蛋撞上槍口,隻是抱緊懷中小團子,轉頭對千鶴露出一個令人心安的微笑。


    “好。”千鶴迴以微笑,跟在男孩身後往來時的方向走,眼角餘光紅光一現,不自主地眯起黑眸看過去,視線穿過紛亂的雪花,落在被逼至牆角的瘦小身影上,不確定地開口。“等等……那是雪奈嗎?”


    雪奈側身躲過一把手裏劍,想要躍起後退,背卻抵上了牆上,退無可退,隻能雙手交疊硬生生地擋住側踢,手臂震得很疼。


    他們隻是想打她,根本不想聽解釋。


    這樣的認知令雪奈十分生氣,按在忍具袋上的右手猶豫了一瞬,玖辛奈已是人柱力,這個身份在村內本就十分尷尬,不能惹事!


    壓下不滿,皺緊眉頭,再次開口試著解釋。“我的指導老師是新之助,隊友是止水,並不是……”


    “你的老師就算是三代目也救不了你!”趁女孩猶豫著要不要使用忍具之際,桂抓到破綻,擲出三把手裏劍封鎖走位,翻轉手腕,攢緊苦無迎頭劈下。


    躲不過去!會被殺死的!


    雪奈眯緊清眸,咬咬牙,顧不上規矩不規矩,右手快速伸向忍具袋,指尖碰觸苦無柄端就要□□時,手腕被拉住,下一刻視野裏被紅白相間的團扇標誌占得滿滿的。


    桂在進攻時意識到危險,中途停止攻擊,向後躍出一米,反握苦無就要反擊,待看清來人的臉時,微微一愣,不解地皺眉看他。“止水,你這是做什麽?”


    “抱歉前輩,事先沒有告訴你們,這是我的同隊隊友漩渦雪奈,來找我有事。”止水奪過女孩手中的苦無重新插/迴忍具袋,而後拉著她的手腕來到桂與徹麵前,解釋道。


    “她……”幾個迴合下來,女孩雖一味躲避,憑著技高一籌的反應能力與主攻體術速度與柔韌性沒落得下風,這令徹有些不滿。


    還想說些什麽,被桂打斷。“原來是你的隊友,小妹妹沒說清楚,我們還以為她冒充帶土的隊友來搗亂的。”


    “你們……”竟然惡人先告狀,雪奈剛要反駁,手腕被用力捏了一下。


    止水對著他們點點頭算是迴應,便拉著臉上寫著‘他們欺負我’五個大字的女隊友往黑發女孩方向走。


    “明明向他們出示證件了,還攻擊我……”雪奈覺得委屈,鼓著腮幫抱怨道。天氣很冷,手背的傷口被涼風掃過,生生的疼。


    “等等,我給你包紮。”止水翻著忍具袋想要找繃帶,才想起由於這段時間一直在族內特訓,不會受傷自然不會帶多餘的東西。


    “吊車尾就是吊車尾,不過擦傷而已,大驚小怪。”千鶴斜睨了一眼女孩手背上的劃傷,淡冷的眸子凝出不屑,冷聲說道。


    “……明明說好的,中忍考試我贏了你,你就不喊我吊車尾的。”雪奈抬眸看向千鶴,原本想要十分有氣勢地喊出來,可觸及女孩黑亮沉冷的眼眸,沒有出息地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直接躲到隊友身後,瞪著灰藍色的大眼睛看她。


    “那不過是你運氣好而已……”千鶴活動著指關節,周身迸射出令人生畏的氣勢,唇角微勾冷嘲道。“不服氣?再打一場?”


    “……可結果是我贏了,卡卡西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雪奈探出頭,咬牙迴道。


    “你找死!”


    “千鶴……”眼看自家青梅就要拔忍具,止水連忙伸手接過繈褓中的小團子,彎彎嘴角對著千鶴微笑,語氣緩和道。“你不是說要去訓練嗎?先過去吧,我把小鼬送迴,就去找你們,一會兒見。”


    說完迴眸看向正在做鬼臉的女隊友,無奈撓了撓後腦,推著後背往另一邊走去。“先跟我迴家,給你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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