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撫司又迎來了一個女人,正是陳媛媛。


    是宣撫使李大人特地邀請,陪楊玉花解悶的。


    楊玉花欣然答應,因為她是趙一痕的女人,也因為是夫君的安排。


    他們談論了女孩家的事,包括家庭,來曆,以及趙一痕。


    陳媛媛如實迴答,但趙一痕的事隻字未提,哪怕是年齡都沒說,楊玉花想再多問兩句,她便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隻好住嘴。


    而在成都府內開始有了這樣一個傳言,宣撫使病好,有意納陳媛媛為妾,以作衝喜。


    此言一出,大街小巷都是熱鬧起哄,宣撫使這個大善人醒了,成都府百姓又有好日子過了,他也終於敞開心扉去接納別的女人,更是一件值得喜慶的事,而那位叫陳媛媛的女子,也太幸福了!


    很多富家女子,都不甘心,這個陳媛媛從未聽說過,為何就會被李大人看中?他有什麽好的?


    隻聽得其父冷笑道:“我可聽說過,那位陳媛媛可是有夫之婦。”


    女子恍然大悟道:“原來他喜歡這種調調。那爹爹快把我嫁了吧!說不定大人會迴心轉意呢?”


    “……”


    其父看著著了魔的女兒,搖了搖頭,無藥可救了!


    ……


    這個消息,深居宣撫司的楊玉花根本不知道,若不是陳媛媛找上她提及此事,都還蒙在鼓裏。


    送走不安的陳媛媛就來到他夫君的床上,不解道:“你為什麽不跟我說一下?”


    李大人笑道:“筆墨拿來!”


    楊玉花詫異道:“為何?”


    “其中太過複雜,我怕你聽不懂。”


    楊玉花將信將疑地拿來筆墨。


    李大人又道:“我說你寫!”


    “堰沙幫一百零八口人,一夜之間被抹殺,此時江小白在哪裏?趙一痕又在哪裏?”


    “我二弟失蹤前遇到陳媛媛,去了一趟青城山,在青城山腳下兩名隨從被殺,二弟不知蹤影。”


    “其後第二天聲稱趙一痕表妹的女子帶著她另一個染上重疾的表哥入住塗山酒家,他們四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他們巧言善辯騙過楊出易,住進楊府,而她這那位表哥近些日子卻不知蹤跡。”


    “最後一點,趙一痕的表妹叫茅羽曦!”


    楊玉花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這些線索,不用猜忌,不用懷疑,一切都已經躍然紙上。


    “這是一場陰謀!”


    李大人笑了笑,道:“你覺得他們下一步會如何打算?”


    楊玉花想道,從最開始的滅堰沙幫,而後又殺小叔,而後他們的人慢慢滲透到成都府,其心昭然若揭!


    她冷冷道:“入成都,取代我們!”


    李大人對他的迴複很滿意,也成功的將她指引到另一個方向。


    楊玉花氣得直發抖,“為了我們的事,竟然使出這麽陰毒的招。明麵上是個分文不收的大善人,背地裏卻是如此小人!當初我真是看錯他了。”


    李大人又道:“接下來的事,便是我們的反擊。”


    楊玉花明白他的意思,狠狠道:“我沒意見,隨你處置!”


    李大人心中的結已經解開,此刻他可以隨意的實施自己的報複計劃,雖然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做,但做一些小事情還是可以的。


    ……


    陳媛媛將這些件事告訴了三問道長。


    她能相信的人不多,除了江小白、茅羽曦,就是這位三問道長。


    三問也知道她近些日子魂不守舍,便笑道:“你知道趙一痕的身份,他做事一向不留痕跡,除非他有意為之。”


    這個消息,可能與她甚至和茅羽曦的想法都不同,完全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


    三問道長笑道:“說書人也說了,一個人都沒有活下來,可這個故事偏偏為何就流傳開了呢?”


    陳媛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趙一痕有意為之,那散播這個故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就不怕自己吃醋嗎?


    三問道長知道她想問什麽,他沒沒法迴答,鬼知道他是不是腦袋發黴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可能想對大家說,他還活著,你們不要擔心。”


    這是三問解讀的消息,頓時讓陳媛媛茅塞頓開,多日的陰雲似乎都在此刻消失殆盡,連忙又問道:“那市井傳言,該怎麽辦?”


    三問想了想,本不想道人是非,但想到茅老的死,還是淡淡道:“小心此人!”


    他是不問世事的修道者,也是整天不務正業的老頭,他的話可以信,至少他值得趙一痕去信。


    她大概明白了什麽,隨即道:“我該怎麽辦?”


    既然小心,那對她來說就有威脅,她有些憂心忡忡,畢竟她一直以來都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沒有別人打擾,可這個時候,一次次的有人來找事。


    第一次是個黑衣人,第二次又是宣撫司,她無意做什麽爭鬥,可他們去不放過她。


    雖然她隱隱覺得這一切都跟趙一痕有關,但卻無從查起。


    三問道長笑道:“不變應萬變,每天準時來找我。”


    “這……”楊婉兒不知道這個方法可不可行,但現在隻好如此了。


    ……


    一個多月的草藥裹身,讓趙一痕明顯覺得傷好了很多。在破土的那一刻,總有種怪異的感覺,因為他之前什麽衣服都沒穿,若不是想要三急,都不知道柳如卿下的手。


    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看光,並不是羞恥的事,而羞恥的是,他當時昏迷的。


    第一次破土時,趙一痕愣了一下,像被侵犯的女子一般驚叫道:“你脫了我衣服?”


    柳如卿白了他一眼,滿眼不屑道:“小蟲而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她的語氣就像侵犯了男人還覺得他不行的樣子,令趙一痕不禁暗叫道:“臥日~”


    不過趙一痕並不是小氣之人,她也是為了給你療傷,出於一片好心,便饒了她這次。


    在趙一痕看來,女人分為兩種,一種免費的,一種收費的,收費可隨便,免費絕不能隨便染指,那是需要付出所謂的真心。


    像軍妓妹姬就是收費的,雖然她隻是假扮軍妓,像陳媛媛是免費的,這就要拿出真心對待。


    他的真心很久沒有付出過,至少除了春娘子以外兄妹情。


    因此對於柳如卿,他能不多言,能怎麽討厭就怎麽討厭,盡可能的讓和她保持一點距離。


    因為在這一個多月裏,他們無話不談,無話不說,除了各自的心事外,幾乎知根知底。


    而柳如卿問得最多的就是那天夜裏的事。


    “如果那夜不是我,還會救嗎?”


    “如果沒有那天夜裏,我們就不會在這裏呆這麽久。”


    “如果那天夜裏,你救不走我,會怎麽辦?”


    “……”


    趙一痕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麽多如果,救她是為了自己,又不是為了感情,但他始終沒有說出真實原因,隻是一一迴答道:“會!會!會!”


    到最後他都不知道迴答了哪些問題。


    女人真是個讓人傷腦筋!


    趙一痕可以起身走路了,本來預計至少要三個月,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好了一半,這不僅讓柳如卿驚訝,也讓她感到可惜。


    他能走路,就意味著他要離開了。


    柳如卿輕聲道:“傷還未痊愈,此刻出去,若是被追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趙一痕笑了笑:“這不是還有你嗎?”


    柳如卿心中微顫,嘴中卻不甘道:“你這是把我當護衛了!”


    趙一痕心想,那你以為呢?但他選擇了不說話。


    他一身藥草,急需洗澡,否則藥味很容易被人察覺出來。


    剛出山洞,不禁大叫道:“臥日!”


    柳如卿抬起了眉頭,風情萬種般地嗔道:“摔死你個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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