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住所再次冷清下來。


    二人四目相對,頗有些尷尬。


    “你怎麽說?”老葉意興闌珊的問


    “這還用說,誓死追隨!”


    “好,那就趕緊收拾裝備,現在就出發。吃得、喝的、用的,我已全買好,帶上你的日常用品,隨我走吧”


    顧問遲疑了一下“行!稍等我一下,我去跟小夥子們交代交代,別把今天的事在外麵亂說。順便……再勸勸他們”


    老葉盯著顧問看了許久,最後像是泄了力氣似的說道:“好吧,還是你想的周到……快去快迴,抓緊時間!”


    顧問在門口的雪橇鬥裏,掏出手機就往不遠處的地鐵地下通道,一呲一滑的跑去,很快就追上了那夥結伴而行的小夥子們


    “等一下兄弟們……”顧問氣喘籲籲的喊道


    這夥兒人紛紛扭頭,詫異的看了過去:“顧大哥,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但也請你們尊重我們大家的選擇,從今天起,我們退役了……”


    顧問顧不得喘勻氣息:“不是……不是勸你們……迴去!唿……”他深吸一口氣,顧不得冰冷的空氣,刺激的肺部生疼,接著說道:“老葉現在很危險!”


    “嗨呀!有啥危險的?有危險更應該待在這裏啊?”


    “不是他有危險,是他很危險!葉肆辰死了,他正打算伺機報複這裏!”


    顧問的提醒,像是一記炸雷,在燈光昏黃的地下通道響起。這會兒天全黑了,外麵已經沒有了行人,一群人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楞在那裏


    “你們是人民的戰士,不是他一個人的戰士,你們有義務保護這裏的人民,不受到危害!!”


    “那核彈也是煙民、彩民、股民、全體納稅人,一分一毛湊出來的,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使用,絕不能讓它炸在自己的土地上,否則就是我們最大的恥辱!”


    “別說了,顧哥!現在該怎麽做!我們大家聽你的!”帶頭大哥激動的臉紅脖子粗,急得拳頭緊攥


    “對,事不宜遲,快迴去吧!”


    “顧大哥!這麽大的事你咋不早說!快走快走!”


    短短幾分鍾後,這群戰士,又架著顧問往迴跑。他們來不及細想,就想著盡快迴去,勸住失去理智的老領導,就算勸不住,綁也得綁住他


    可當大家返迴暫住處門口時,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燈已經滅了,雪橇少了一隻


    “糟糕!晚了”顧問心說不妙,帶上兩人,撩起簾子就往屋裏跑,期望能尋得一絲線索


    “哢噠!”一聲金屬脆響……


    闖進門的三人同時定在原地


    聽見聲音的那一刹那,他們頭皮一緊,腦海裏同時蹦出一個字:“完!”


    一秒鍾過去了,兩秒鍾過去了……


    短短的五秒鍾時間,三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全身都汗透了


    “咦?沒炸?!”


    熟悉的爆炸聲沒有傳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又一名戰士靠近過來:“怎麽了顧哥,咋沒動靜了?”


    “別動!”門內的三人,同時吼道:“有詭雷!”


    這下門外的戰士紛紛退後,然後跑去附近敲街坊鄰居的門,疏散大家到遠處躲避


    一名最有經驗的爆破手,幹咽一口口水,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照明功能,小心翼翼的檢查屋內。


    他也不敢按下電燈開關,就打著手機的攝像頭補光燈,順著裏麵三人的腳邊照去。


    隻見地麵上一根透明的魚線,係著一根插銷。魚線拌到了阿強的腳脖,把起爆插銷拔了出來。


    順著插銷的方向,燈光照見了那顆未引爆的手雷,令爆破手驚奇的是,雷管居然被拆除了,下麵還壓著張小字條。


    沒有引爆雷管,這手雷是不會炸的。定在原地的三人,也看見了這一幕,頓時鬆了一口氣。基本已經確認了,老葉放了他們一馬。


    顧問掏出手機,照向後方的地麵,幾乎是踩著進來時的腳印,倒退著走出門外。


    爆破手一手握著啞雷,一手拿著字條也走了出來。顧問拿過字條,借著手機燈光逐字查看:


    “小子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你們一次。我跟陳浩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不要來找我,帶上你們重要的人,遠離這裏吧!”


    顧問的汗水,流到胡子上結成了霜,顫抖著把紙條傳了出去,讓大家都看看


    “各位,跟現在的單位請個假吧,咱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人民的戰士自然是站在人民的這一邊,隻過去不到半小時的功夫,他們的退伍生涯就結束了,不約而同的重新歸隊。


    ……


    老葉拉著自己的雪橇,趁著夜色挑了條最遠的路線,離開了這一大片棚戶區。


    他猜到了天上有低軌道衛星,就在夜裏行動。


    這段時間以來,他也不是對森林公園一無所知,他聽別人說過,後山的山穀,是陳浩家的後花園。而頻繁起降的飛機、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


    他打算繞道後山攀上山頂,埋伏在那裏,在陳浩下飛機時,給他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


    沒有了手機定位,和衛星跟蹤,老葉竟第一次擺脫了x的監控,繞了一大圈,順利的走到了北麵的荒郊野嶺。


    這裏曾經是四a級風景區,除了枯樹,沒啥物資,來這裏的人很少,積雪也厚的誇張。


    雖然此時雪已經被凍瓷實了,老葉也穿著寬大的雪鞋,防止他陷的過深。


    但每走一步仍非常的費力,踩下去,積雪會沒到膝蓋的位置,就像走在沼澤地一樣。


    老頭渾不在乎,咬著牙,邁著堅定的步伐,鑽進林子裏。


    走了整整一夜,借助軍用手表上的夜光指針,老葉知道天快亮了。


    他從雪橇裏取出工兵鍬,開始往積雪下挖斜坡。


    挖了一條一人高、與肩同寬的雪溝之後,把雪橇推進溝裏藏了起來,然後再雪溝側壁上,再往裏挖雪洞。


    挖出一個半米寬的雪洞後,老葉再鑽進去,往上方擴大洞內空間。


    這這麽折騰了一個半小時,這個防風雪屋算是建好了。


    老人半跪在雪洞內,把旁邊的雪床用工兵鏟拍結實。鋪上一層防水塑料膜,鋪上一層隔熱墊,最後展開新買的企鵝絨睡袋,脫去防寒服鑽了進去。


    最後點上一盞魚油燈,疲憊的老葉就這麽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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