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熱心群眾圍了上去,扇風的扇風,掐人中的掐人中


    還有一個大嫂撥通了電話:“喂!急救中心嗎?老白茶館有人卒中,快派一輛救護雪橇過來!”


    “不必了!我沒事”老葉喘著粗氣,硬挺了過來:“快讓白先生留步,我有重要的事問他……”


    “別急別急,老白就在這呢!”吃瓜群眾們讓開一條縫,讓老白擠了進來


    “老哥,你別激動,聽個書而已,身體重要!來,跟我來後邊休息室坐坐,我單獨給您超前點播!”


    “成!成!快走!”老葉聽見此話,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撥開人群拉著老白的胳膊就往後台走


    一陣混亂之後,台上又上去一對兒相聲演員,別墅一層大廳又漸漸恢複平靜。


    老白和老葉來到二樓化妝間,麵對老葉急不可耐的態度,老白卻是四平八穩的讓他先喘口氣、喝點茶,平靜平靜。


    過了5分鍾,有一個年輕小夥子噔噔噔的跑上來, 送來兩個小瓶,一個是降壓藥,一個是硝酸甘油。為了以防萬一,老白還把手機卡在支架上,攝像頭對準那個老頭,開啟了錄像模式


    老葉衝他翻了翻白眼:“我說你怎麽這麽磨嘰!我沒事,身體硬朗的很!就算有事也不會訛你!”


    “誒!可不能這麽說,急救措施還是必要的。我說老哥你……到底激動個啥勁,聽個書而已……”


    “哎呀,你別囉嗦了,你快跟我說說那個葉肆辰是誰”


    “哦,葉肆辰啊,你可能是從外地來的。很久之前啊,咱們這裏有一個叫做洲際酒店的勢力……”


    就這樣老白在這兒滔滔不絕的講,老葉一直在那默默的聽。


    老白對葉肆辰那裏的來龍去脈,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在那裏臥底的幾個月,可是他一生之中少有的高光時刻,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老者卻攥緊了拳頭,心中滴血


    “那視頻現在還有嗎?”


    就在老白說到葉肆辰躲在冰櫃裏被捉的場麵時,老葉突然輕輕問道


    “有!哈哈,我給你搜一下……哎呀,當時全社區的人都在看直播,你可不知道,那表情可太精彩了……”


    瞧見孩子狼狽的最後一麵,和那裏熟悉的房間布局,老葉悄悄的流下一滴眼淚。


    仿佛是命運無情的嘲弄,小葉被捉時躲藏的冰櫃,正是他們暫住點存放水桶的那一個。


    老白發現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就不再講故事了。


    “老兄,聽累了吧?那邊有床,要不您先休息一會兒?”


    “不必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告訴我這麽多”老葉看向老白,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出化妝間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家夥……”老葉走後,老白小聲嘀咕


    老葉機械的走出老白別墅茶館,站在門外任憑寒風刻在臉上,腦袋裏像是放幻燈片一樣,一幕幕的迴放來到森林公園的種種場景,眼神愈發的銳利,周邊的行人像是快進一般,快速閃過


    突然他收束心神、眼神聚焦,直奔施粥鋪……


    許晴開辦的施粥鋪,地上地下遍布各個街道。它不光僅僅是福利機構,還是她編織的密集金融網點。


    換個紙幣、辦個分期、辦個貸款、買個煙酒、買個油鹽醬醋啥的都能行,儼然一個小便利店。


    這也符合許晴的做事風格。就算是發福利,也能掙到錢……


    老葉在粥鋪櫃台,對老板說道:“麻煩給我的chb,全換成紙幣!”


    “老師傅,您這是要去外地麽?換這麽多幹啥呀……紙幣都是買不起手機的難民才用的,您這……”老板看了看他手機上的數額,很是意外


    “沒事,你別管了。你這兒能不能換?我急用!”


    “老人家,提醒你一句,紙幣再衝到手機上,可是要收1%的手續費的!”


    “嗯,我知道,換吧!”


    “行嘞”看這位老人如此的堅決,老板也不再廢話


    老葉收到一遝紙質chb,出門就掏出手機,兩手一使勁擰的粉碎,丟在了街角的垃圾桶中。


    隨後去路旁的一家花店,買了一朵凍在透明冰塊裏的菊花,走到北麵的冰封公墓,找到1287號墓穴,老葉用袖子在冰牆上使勁擦了擦,牆麵粘上的細雪被拭去,漏出裏麵半透明的冰塊。


    冰塊裏凍著一個人,一塊刻著【1287 葉肆辰】幾個字的小石牌,也凍在死者頭頂。


    末日冰葬,就是把亡者放入長木箱模具中,倒入半箱水凍成堅冰,等冰凍結實後,再倒滿水,這樣亡者就會被凍在冰塊正中,不至於漂浮上去。


    然後拆開模具,把凍成長條冰磚的它們壘在一起。大家互相為伴,在這孤寂的冰寒末日,也不算寂寞。


    曾有一段時期,城市裏流傳過森林公園製作人肉條的謠言。為此,懂哥建議金鬆把火葬改冰葬,把它們壘在北麵的枯木林裏,謠言也就不攻自破。


    小葉躺在第四排高的位置,透過半透明的冰塊,老葉模模糊糊的看見了小葉的輪廓,再次悲從中來,這裏沒什麽人,老葉厚厚的手套,扶著小葉頭頂的冰塊失聲痛哭。


    那表情悲愴,布洛芬跑遍全身,都不知道他哪兒疼。


    過了許久,老葉撿起地上的冰花,擰開保溫杯,用水把凍著菊花的冰柱側麵澆濕,往葉肆辰的冰棺上用力一按了一會兒,那一朵冰花就牢牢的粘在了冰塊上,就像焊在上麵一樣。和在東北的冬天,用舌頭舔鐵欄杆一個原理。


    “兒啊,你再等等,我馬上就帶著陳浩去找你,讓他給你好好道歉”老葉喃喃低語,像是在念咒。


    禱告完畢,老葉毅然決然的往暫住處走去。


    ……


    在城市的另外一角,陳浩一家人剛剛又清理完一處秘密導彈基地。正在鷹眼客機內歇息,等待掃尾的機械狗收隊。


    就在老葉擰碎手機的那一刹那,天上的衛星就鎖定了他。


    失去了手機信號的瞬間,無時無刻飛掠森林公園上空的星鏈,馬上用長焦攝像頭盯住目標,避免丟失監控對象。同時給陳浩發出提示信息,告知最新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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