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喜氣洋洋過新年假期的時刻,金鬆卻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間,吃著粗茶淡飯,看電視,聽著有聲小說入眠,一睡就是一天。


    這天傍晚,金鬆的房間門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老金頭,快開門!都睡多少天了?!”


    拍門的是懂哥


    金鬆穿著睡衣,趿拉的棉拖鞋,頭上還帶個尖頭毛球睡帽,一臉憔悴的打開臥室門:“老懂啊,這不是放假了嘛,我睡個懶覺還犯法了不成……”


    懂哥一把推開半開的臥室門,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坐在衣櫃旁的沙發上問道:


    “老金,別人都在競選,你倒好,連注冊報名都不報,你在想什麽呢?!你支持率那麽高,都快趕上我了,隻要簡單報個名,下一屆肯定當選。可惜我們沒有提名權,要不然肯定給你提上。趕緊的,拿出手機,趕快報名!”


    懂哥一坐下,就開始滔滔不絕,毫不客氣的找出一個紙杯,抓了一大把茶葉,自己動手給自己沏茶。


    “唉,老哥,今年我不打算參選了,想好好享受兩年……”


    “什麽?!你瘋了?這社區沒有你怎麽行?那不亂套了嘛,現在剛上軌道,外麵還有十幾萬難民等著安排,這麽多事,你怎麽說不幹就不幹,太不負責任了吧!”


    “哎呀,沒聽民間的說法嗎?這社區的執政官,就算栓條狗都能幹。有我沒我一個樣滴……”


    “話是沒錯,不過換了別人,我不還得從新調教麽?你不也犯了好幾次糊塗,判了你好幾次,才學會幹事之前先查行政法條。”


    “你!……哼,不跟你計較,反正這執政官愛誰幹誰幹,我是不幹了”


    金鬆跟懂哥算是共患難的老友了,習慣了懂哥的說話方式。他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給自己的保溫杯續了點熱水,默默喝茶


    懂哥意外得沒說動金鬆,想了想語氣又緩和了一點:“老金頭,你是不是也想集中精力搞科研?哎呀,要是為了這個好辦。我透露給你個秘密,我平時總結的法律論文,也能獲得一點積分,雖然不多,攢個三年五年的也能換獎勵。你平時多注意積累一些政務方麵的管理論文,沒準也能行……”


    金鬆毫不所動,吹了吹保溫杯,繼續喝茶


    “呃……要不這樣,我把我的論文,也署上你的名字,分你一點積分,這總行了吧?唉……誰讓咱倆是好哥們呢?怎麽樣,乖乖去注冊報名吧,好不好?”


    “咳咳……你自己看吧”也不知是被茶水嗆到,還是不習慣懂哥突然肉麻的說話方式,金鬆從茶幾底下掏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放到懂哥的旁邊


    懂哥狐疑的從沙發上拿起檔案袋,小心的打開,裏麵是一張大尺寸的膠片,和幾張紙


    看見x光照片,懂哥心頭一驚


    他顫抖的抽出膠片,對著燈光裝作很懂的樣子查看


    隻見x光照片上顯示肺部存在異常的腫塊陰影,肺紋理增粗、不規則。右側肺葉塌陷。淋巴結區域,呈明顯增長、變大得跡象。整個肺部區域,有多處積液陰影……


    當然,這些懂哥完全沒看出來,他甚至沒抽出那幾張診斷書,就準確的判斷道:“老金,這這這……啥時候的事啊?你還有多久的日子?”


    “唉……年前做體檢發現的。醫生說現在沒辦法做化療、放療。命好的話還能活幾年,命不好的話……幾個月吧”


    這迴輪到懂哥沉默了


    他下意識的掏出煙盒,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支平時不舍得抽的香煙,過濾嘴碰到嘴邊,又哆哆嗦嗦的放進了煙盒。


    “還有誰知道這事?梅梅她媽知道嗎?”


    相對於金鬆的平靜,懂哥卻顯得有點手足無措,此刻不知道說什麽更合適。


    “不想打擾她們,就沒告訴她。以後這個社區就得靠你們了,對了,把煙戒了吧……”


    ……


    後來,懂哥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渾渾噩噩得走出了金鬆的房間,仿佛確診的是他自己。


    直到被一個清脆得女聲叫醒:“懂哥!我哥怎麽樣?答應報名了嗎?”


    此人正是梅梅的媽媽,正一臉期待的,看著站在客廳樓梯口發呆的懂哥


    “梅梅媽,你哥時候不多了,由著他去吧,這些天多照顧照顧他,給他弄點好吃的……”


    懂哥轉述了金鬆得身體狀態。就如晴天霹靂一樣,梅梅媽也好久沒有緩過來,人站在那裏默默流淚


    懂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合適,拍了拍這位夫人的肩膀,披上自己的熊皮大衣,默默走出別墅正門,沒入街道上歡騰的人群中。


    悲傷的情緒,通過手機訊號,傳遞給小冬梅。


    一連好多天,她都鬱鬱寡歡,隻有在陳浩懷裏時,她才有一絲絲溫暖的慰藉,暫時忘卻悲哀的情緒。


    陳浩也問過她原因,但不知道這小姑娘是怎麽搞得,就是不說。


    到了周假,她是唯一一個趕迴家的侍女,並在家裏待了一晚,第二天才迴來。


    其他的侍女都歡快的圍繞在陳浩身邊縱情享樂,她們冬至節次日已經迴過一趟家裏,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好幾個月才願意再迴家一次。


    等到梅梅周假迴來時,她的情緒更加的低落,隻要沒輪到她排班,就在宿舍的角落裏發呆、流淚,或是給媽媽打視頻電話。


    陳浩終於察覺到奇怪,有天上午,他調整了侍女們的排班表,把小冬梅的次序往上挪了挪。


    當小冬梅強顏歡笑的走進臥室門後,陳浩卻溫柔的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詢問她是不是受誰欺負了。


    小冬梅這才哭哭啼啼的說出金鬆查出肺癌的事情。


    陳浩把小冬梅的腦袋,緊緊擁入胸膛,一隻大手,溫柔的撫摸著她,幼小後腦勺上光滑的發絲,安慰著她的情緒。


    他終於明白金鬆不去競選的原因。


    陳浩當然也很關心社區的下一屆執政官是誰。


    對於他來說,金鬆勤勤懇懇工作踏實,讓他既省事又省心,要是再換個不熟悉的人,說不定惹出什麽麻煩事。


    小冬梅此刻情緒得到釋放,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抽泣的沒力氣了,疲憊的依偎在陳浩胸膛睡著了。


    陳浩橫抱起小冬梅,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


    然後輕聲下樓找秦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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