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響亮的聲音宛若天雷一般,炸響在眾人耳旁,讓人一陣恍惚。


    “什麽人?”福伯大聲喝問,衣袍獵獵作響,蒼老的麵孔上帶著忌憚,整個人如臨大敵。


    要知道來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破天心竹林,並且單憑說話聲音就能令他精神不守,這是極其強大的不速之客!


    什麽人敢來蕭員外這裏造次?福伯不禁疑惑。


    反倒是蕭義天,則一臉的淡定,目光隨意的瞧向極其遙遠的虛空中。


    倏地,空間一陣扭曲,泛起陣陣漣漪,驀然間一個容貌威武,氣度不凡的中年人從扭曲的空間中走出,淩空降落。


    來人身著藍白華服,周身雲霧蒸騰,宛若紫氣仙霞,混沌神霧,在其背後有著紫色琉璃玉篆刻而成的“天”字!


    隻看這一個字,讓人仿佛麵對著深不可測的天宇,讓人心生畏懼與忌憚。


    “義天兄,別來無恙!”威武不凡的羅萬象臉上帶著笑容,抱拳見過。


    “羅兄,以你的修為想要在如今的神遺大地自由行走,看來天機宮費了不少心思啊!”蕭員外開口寒暄,無意道出來人的背景。


    而聽到他話的福伯以及陳氏兄弟渾身打了個激靈,紛紛倒吸涼氣,而他們想繼續聽下去,蕭員外與羅萬象仿佛置身在另一處虛空,將一切視線與聲音給隔絕。


    “天呐!怎麽會是這種勢力的人來此?不應該啊!”陳澤驚聲。


    “陳澤兄,天機宮到底是什麽來頭?”蕭元一臉的不解,怎麽這幾人如此的凝重?


    陳澤沒有迴應,而福伯則一臉沉重的開口道:“天機不可測,天機宮可測!”


    “這不是神棍組織麽?”蕭元內心咕噥道。


    自幼跟張仙宗長大,對於所謂的天機他再了解不過,凡是能預測的皆不是天機而是定數,凡是不能預測的才是天機。


    因此在他看來,天機宮多少有些故弄玄虛了。


    “蕭兄此言差矣,天機宮雖有賣弄神秘之嫌,但其對天下大勢所言無有不中,對氣運的把控堪稱世間諸教第一!”這是北冥魚在向蕭元介紹。


    “哦?氣運還能把控?”蕭元咋舌,內心驚異。


    “是的......這一教派能將天下事,天下道,天下法盡收於掌心,無比可怕!”北冥魚繼續補充。


    “比起星辰天閣如何?”蕭元問道。


    “無法相比,一個出世一個入世,不過曾經伏龍閣的十大尊者之一的狂龍尊者,虔誠的叩請天機宮的四大智王解惑!足以可見天機宮的深不可測。”


    蕭元心神一凜,狂龍尊者這可是如隱龍尊者一般的赫赫大人物,在中部天州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


    北冥魚目光深邃看著一襲藍白華服的羅萬象,不解此人為何會突兀的來討教天劍一脈。


    “天機宮啊!三祖一宮四王......沒想到來的是最為古老神秘的天機聖祖的旁侍,還是排位不低的第九序列!老爺......”福伯喃喃開口,雙目中的憂色宛若化不開的寒冰。


    從他的口中蕭元得知,在天機宮之中,三位聖祖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他們分別是天機聖祖、天上聖祖、天下聖祖,其中以天機聖祖最為古老神秘,相傳他的壽元悠久到能與稍弱的傳世古族相媲美,這是神靈之下的世間公認的最為強大的生靈之一。


    哪怕在神遺大地被譽為活著的傳說——天劍道人,在天機聖祖麵前也隻能稱為晚輩,行晚輩之禮。


    “不過這三位聖祖多少年未曾出過世了......”


    “在三位聖祖之下的則是天機宮主,這一位也是令無數教派膽寒的主兒,除卻星辰天閣的閣主外,同一輩分的教主據說都曾在他手下吃癟......”福伯目光帶著追憶。


    “這麽強?”蕭元驚咦。


    “或許稱之為詭異最為恰當,他的手段太過匪夷所思,若說比拚實打實的修為或許部分無上大教的教主還能相持一二,但唯獨麵對天機宮主,仿佛他們先天就弱了一截!說不出的古怪,好像氣運都不占優勢,整個人相當的喪氣。”


    蕭元內心暗暗將天機宮主記了下來,緊接著他又問道:“那四王是什麽來頭啊?“


    “這是天機宮的四大智慧法王,他們教化蠻夷,宣揚天機道法,作用不亞於佛門的講經羅漢!”北冥魚淡淡道。


    嘶!


    蕭元倒吸一口涼氣,佛門的講經羅漢,這可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


    “福伯,你為何臉色這麽難看?”蕭元看著一臉凝重的福伯,忍不住開口道。


    “在修道界流傳著一句話,天機宮主動找上誰,誰多半要倒黴,那必然是牽扯到莫大的因果,不然雞毛蒜皮的小事,輪不到天機宮的人出世!”


    “更何況,還是羅萬象這個在天機聖祖旁侍中排名第九的大人物親臨......恐怕有大事會發生!”


    須知,天機聖祖沒有傳人,隻有侍奉他的人,而這些人分為旁侍與近侍。


    旁侍並不代表弱,而近侍並不代表強,二者有著顯著的劃分標準,旁侍以戰力稱尊,近侍以天機道法為最。


    “此次羅萬象來這裏所為何事啊?”北冥魚疑惑不解,他雖然智慧絕倫,但對於天機宮的行事風格還琢磨不透。


    而這時的蕭元目光死死盯著遠處的中年人羅萬象背後的‘天’字,隻覺得那紫色的琉璃玉相當眼熟。


    “我靠!這竟然是不朽琉璃玉?好奢侈啊!竟然來點綴衣物!”蕭元眼睛火熱,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毛估估那些不朽琉璃玉恐怕有巴掌大小,這價值難以估量,堪稱無價!


    要知道,天迴蛇宮作為無上大教,也僅僅隻是在戰傀中加入了些許不朽琉璃玉,而眼前之人那巴掌大小的分量,遠遠超過戰傀......


    “不朽琉璃玉還不是最珍貴的,此人身著蒼穹百蠶衣,這是天機宮以秘法截取蒼天的一縷精粹,結合百死無僵蠶的絲線編製而成,身著此物能將能遁遍世間的禁區,無視一切陣法!怪不得能悄然突破天心竹林......”北冥魚不愧博學多聞,對來人的底細如數家珍。


    蕭元心頭一凜,百死無僵蠶可是赫赫有名的神聖級生靈,這一族可是太一玄界最為強大的種族之一,相當於人族中的傳世古族。


    他們的上限是能突破至神靈,端的是可怕無比。


    “沒想到他們竟然以這種生物的蠶絲編織衣物......”蕭元瞠目結舌。


    “嗬嗬,這個天心竹林有點兒意思,蘊含著極其強大的陣法大勢,讓我耗費了一些手段才進來!”


    “桃師妹,羅師叔也真是的,偏偏把我們扔在身後,自己穿越虛空直接來到這裏,害的我們在這落後之地走了這麽久!”


    “咯咯~縱橫師兄,陣法於你不過是家常便飯,何必抱怨?羅師叔此舉在於磨礪我們!”


    就在這時,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聲音從別院外傳來,下一霎在蕭元等人麵前出現兩個龍姿鳳貌的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中的男子,他背負雙劍,瞳孔呈十字符號,宛若能洞穿世間的一切虛妄,手持一掛銅錢,一頭紅發格外妖異,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勢。


    而迎麵走來的女子,生的仙姿玉貌,天香國色,一張皎若秋月的鵝蛋臉,兩道柳葉黛眉似蹙微蹙,說不清是愁與憂,一雙勾魂奪魄的秋波眼,顧盼生輝,讓人看之一眼仿佛要深深陷入其中,道不盡許多情。


    紅唇塗朱,表不盡的嫵媚,沿著修長頸項往下是一對渾圓飽滿,一層淡紫紗衣輕輕籠罩在玲瓏嬌軀之上,如雨後晨霧,讓人看不真切但想要去探索......


    修長的美腿邁步間,大片雪白肌膚顯露人前,雙腿之間的紗裙勾勒出妙曼景象,如羊脂白玉的肌膚上纏繞著一圈圈絲帶,媚惑眾生,而腰間佩環叮鈴碰撞,如清泉之流水,卻又洗滌心靈......


    嘶!


    見到此女的第一眼,蕭元整個人唿吸一窒,心跳陡然加速,旋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暗歎道:


    “禍水!這絕對是天大的禍水!是完全能比擬萬妖聖女周珂珂的存在。”


    若說,周珂珂是媚中帶著清冷,帶著高貴的聖潔,眼前的女子則是十足的妖孽,一顰一笑皆是誘惑。


    饒是以蕭元的定力,都險些失態,反觀是一旁的北冥魚則淡然無比,不由得讓他驚訝。


    “北冥兄當真心中無女人啊!真是值得我學習啊!”


    “敢問,你們也是天機宮的人?”福伯老目打量著來人,心驚的同時開口詢問。


    “正是。”紅發青年縱橫子淡然開口。


    還未等福伯繼續盤問下去,其話鋒一轉,道:“聽聞天劍道人棋藝精湛,獨步神遺,門下弟子唯有蕭義天繼承其衣缽,今日到訪特來討教。”


    “縱橫不得無禮,蕭兄與我同輩,你應以晚輩禮數自居,怎能直唿大名?”就在這時,羅萬象開口嗬斥。


    他與蕭員外重新迴到眾人的視野之中,隻不過此時後者的臉色多少有些難堪。


    “老爺!”福伯不顧禮數連忙來到蕭義天近前,目光中帶著詢問之色,在蕭員外的臉上出現難看之色,這是相當罕見的事情。


    蕭義天見狀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被嗬斥的縱橫子臉上笑容收斂,忙不迭的行禮致歉,蕭員外趁機端詳了此子片刻,目光中難掩驚駭之色。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蕭前輩,可否在棋藝上指點晚輩?”縱橫子的十字瞳孔閃爍著熾熱的戰意,他作為近侍一脈且為第一序列的關門弟子,對天機道法頗有天資,自問世間同輩修士難有出其右者。


    而天機道法海納百川,有奇門之學,有精算之問,亦有大勢棋藝。


    對於他們來說,埋頭苦修不如與人對弈,唯有將天地宇宙拘禁於方寸棋盤中去,彈指滅敵,他們的道法才能更上一層樓。


    因此縱橫子才會樂此不疲的尋找棋藝高手來磨礪己身。


    故而,他將挑戰的對象放到了即便在中部天州也赫赫有名的天劍道人一脈身上,也就是如今的蕭員外。


    “小友,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指點你我恐怕做不到,你我對弈,勝負不過五五......”


    聞言的縱橫子眉頭猛皺,他在天機一道橫空出世,自幼不論是奇門風水還是棋藝大勢他都一騎絕塵,遠超同輩師兄弟。


    而今,他不遠億萬裏之遙,跨越大域來到神遺大地,就想見識一下創出天心棋譜的天劍一脈之人的高明之處,哪曾想對方竟然有怯戰的意思。


    這讓他無比的掃興。


    “不過,小友若想在棋藝之道有切磋對象,蕭某倒有合適人選。”蕭員外話鋒一轉,勾起了縱橫子的興趣。


    “哦?何人?”縱橫子歪頭打量四周。


    見狀蕭元內心咯噔一聲,暗自祈禱不要把自己給推薦上,這種極大概率被人打臉的事情,他完全不感興趣。


    “員外,還請讓我兄弟二人與縱橫兄切磋一番!”就在這時,陳澤率先開口,他先前與蕭元對弈後,有了不小的感悟。


    “唿!”聽到陳澤的話語後,蕭元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內心忍不住祈禱道:“這倆兄弟別上趕著被人打臉啊!”


    蕭員外聞言稍微一愣,沉吟片刻後,沉聲道:“既然你們兄弟有心討教,那就由你們替蕭元出戰吧!”


    “我靠!有沒有搞錯啊!怎麽還捎帶著我啊!”蕭元聽到後差點兒沒跳起來,本以為能當個吃瓜群眾,默默吃瓜,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辦法低調。


    “咯咯,天劍道人獨創飛仙劍訣,雖有一式但卻勝過世間萬千劍法,小女子桃夭夭虛心求教!”一身紫衣的絕妙佳人開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果然是這個攪動中部天州的風雲女子啊!”北冥魚感歎道。


    “哦?你聽說過我的故事?”桃夭夭媚眼如絲,眸光看向北冥魚。


    “姑娘一顰一笑皆是故事,據說,藥神國的藥魔,十龍傳人,傳世古族安家的安恆宇曾邀請姑娘論道而你直接拒絕,在偌大的天州追求者無數,如此盛名,我怎會不知?”北冥魚仍舊風輕雲淡。


    “咯咯~藥魔那個憨子隻會搗鼓些沒用的東西,理他作甚?龍戰天這個腦袋秀逗的家夥完全沒有一點意思,安恆宇滿肚子壞水的東西,本姑娘統統不想搭理。”


    一旁的羅萬象聞言忍不住輕笑,對蕭員外小聲道:“蕭兄見諒,門內丫頭平日裏被寵壞了,言語有些不羈......”


    “無妨,率性的姑娘。”蕭員外表示認同。


    緊接著,桃夭夭嬌笑幾聲,胸前一陣搖蕩,玉手輕輕一指,對北冥魚道:“倒是你,本姑娘有著些許興趣......”


    “桃姑娘聞名不如一見,在下無福消受!”北冥魚如實說道。


    殊不知,這一姿態讓一旁的蕭元忍不住五體投地,內心暗讚,道:“北冥兄真是心如冰晶,不染塵埃,如此妖女他竟然不動如山,佩服佩服!”


    “不過姑娘,若你想討教飛仙劍訣,恐怕得征求蕭兄弟的意見了,他獲得了此術的傳承。”


    “哈?怎麽又是我!飛仙劍訣我明明都沒見過呢!咋又扯上我!”一旁的蕭元正在發呆,見戰火無聲的燒在了自己身上,隻覺得欲哭無淚。


    “是你麽?”桃夭夭第一次正視蕭元,黛眉緊蹙,這個修為僅僅在衝魄境的小子竟然獲得了飛仙劍訣?


    “賢侄且慢,容我將飛仙劍訣的奧義傳授給蕭元。”


    聞言的蕭元激動萬分,忍不住吐槽道:“前輩,你可算想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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