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玄界過來的日子是能記住的,現在差的就是時間。好在是相差一個小時內都行,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


    東子他們全都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懸窗外麵不停旋轉的布條,沒有一人敢出聲,恨不得連唿吸都閉住。


    媳婦姐姐的手都已經放在屏幕上,隻要我說出來時間點,她就會快速的按下去。


    但過了幾秒鍾,我突然問:“要的時間是地球的時間還是玄界的時間?”


    地球的時間我已經推算出來了,可玄界的時間到現在我都還沒搞清楚,因為對於這種瑣碎的事,我都習慣媳婦姐姐教我,可她教我看過星界盤,唯獨沒有教我如何推算時間。


    媳婦姐姐說:“我們是進了時空通道,然後才發生衣角被夾斷的事,所以應該算玄界的時間。”


    她說完沒有跟我解釋如何轉換,而是自己沉思了起來,因為衣角被夾斷她跟我都是親眼看見。


    幾秒後媳婦姐姐說:“地球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十五分對吧?”


    “嗯!”我撓了撓頭,她的記憶力顯然要好過我,畢竟我隻能推斷到下午兩點,分秒無法迴憶起來。


    “那就對了!”媳婦姐姐說著就在儀表盤上輸入數字,戰艦也快速開動,壓過布條落下後急忙說:“大家都抓穩了,曲速空間開啟,比亂流還要強大!”


    我急忙抓住小白,抱在懷裏後坐到最前麵的椅子上,拉上安全帶扣上。而就在這時戰艦猛烈的抖動起來,幾秒時間就抖得我分不清方向,而戰艦內部發出白光,好像是外麵的強光直接透射了進來。


    媳婦姐姐和小綠也退了迴來,坐在我左右,同時伸出手來拉住小白,幾乎在同時強烈的白光照射得讓我們都睜不開眼。白光中,戰艦開始融化,變成無數灰白色的顆粒,很快就崩碎到我們這裏。


    感覺到那股力量的時候,恐怖的疼痛瞬間襲來,好像身體被絞碎成顆粒,小白疼的“哇哇”大叫,他是坐在我身上,所以在最後的時間裏,我看著他的身體被撕扯成白色光點,朝著虛空扭成一股漩渦飛了上去。


    哭聲戛然而至,然後我的視線完全變白,意識一片空白,但能感覺到它一直都在,隻是停頓了一樣。


    很快,小白的哭喊聲再次傳來,我視線恢複,看到小家夥還是被我緊緊摟在懷裏,旁邊坐著的就是小綠和媳婦姐姐,好像一切都沒變。


    我想哄下小白,可是腦中一片空白,大腦無法給肌肉下達指令,這種感覺比被控製靈體還要難受。


    但旁邊的媳婦姐姐很快就能動了,從我懷裏抱過小白,給他擦幹眼淚,心疼的說:“寶寶乖,不哭,是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聽到這話我心裏也一陣難受,剛才那種劇痛我都難以承受,何況是個孩子,好在隻是一瞬間,希望不會造成心裏陰影。


    蘇小白也很快能動,伸手圈住媳婦姐姐的脖子,小腦袋緊緊的靠在她肩膀上。不多時小綠也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身體。


    我很想動,但全身無力,視線穿過懸窗,映入眼簾的是無數屍體,前麵豎著的是五彩斑斕的時空裂縫,見到這裏我才鬆了口氣。


    心裏由衷的想笑,短短幾分鍾裏,我們去到虛無,然後在讓時間倒迴到現在,而讓我們還能出現在這裏的,竟然是不經意遺失的一片衣角不了,不得不說一切都像是命運安排好的。


    過了兩三分鍾,我身體才恢複過來,東子我們幾人實力都差不多,同時站了起來。但媳婦姐姐又讓戰艦靠近裂縫,見到裏麵的白光,我們都緊張起來。


    東子臉色蒼白的問:“嫂子,還來?”


    “嗯!”媳婦姐姐斬釘截鐵的點頭,嚇得我們都快站不穩。但她很快說:“不過這次如果出現傳送失敗,我會同時放下別的東西,用來作為時間軸。”


    空間數學對我們來說太過深奧,若非有她和小綠,我們尋到衣服破布恐怕也迴不來。


    媳婦姐姐說著的時候戰艦已經到了空間裂縫入口,正好看到將我們打入虛無的那一波亂流,到這裏我才相信剛才經曆的不是傳送,而是真正的時間倒流。


    不得不承認,科技力量在很多時候的確是超過了術法,特別是修士到了頂級修為後很多術法都無用,而煉金術能做到的很多事我們卻都做不到。


    那一波時空風暴湧過後,裏麵突然平靜下來,不在有白光來襲,呈現出墨藍色的裂縫。


    媳婦姐姐無法估測未來,隻能抓住眼前的機會,飛船的引擎再次發出轟鳴,箭矢一樣射入裂縫中。


    眼前突然一黑,完全看不到東西,但媳婦姐姐抱著小白,戰艦劇烈的抖動中,她宛若一塊磐石,紋絲不動,眼睛都不眨的盯著眼前的黑暗。


    很快眼前突然一亮,前麵出現一個泛黃的世界,到處都是幹枯的草木,地麵溝壑深達數十公裏,看到下麵就是漆黑一團。


    東子跟我同時站了起來,看著那一條條溝壑,它縱橫在大地上,宛若一道道巨大的傷疤。雖然沒有在上麵生活過,但能想象出他崩碎時先祖們四處奔逃的場景。


    遠處,一座高大的山峰被扭曲成了麻花,變得猙獰可怕,山腳下的一個小湖整個湖底陷落,形成一個巨大的洞窟,深不見底。


    我們看到的隻是仙界的一角,再往遠處,這樣的景觀數不勝數,完全是一副末日的景象。


    東子跟我同時抽了口冷氣,抬頭看向天際,幾千年過去,虛空依舊漂浮著厚厚的橙色雲層,應該是毀滅時被震到虛空的塵埃,到了現在還是遮天蔽日。


    但就在我們抬頭的瞬間,虛空突然出現一個黑影,緊隨著一隻巨大的金色手掌落下,劇烈的碰撞下,戰艦的動力係統無法維持穩定,猛的從高空墜落,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就在這時,四麵八法出現數百人,走在前麵的幾人手中還抓著個身穿白裙的女孩。


    “白若菡!”我喊出她的名字,略微有些意外,沒想到她還活了下來。


    不過現在的她沒有第一次見麵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那時候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她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美貌可以跟媳婦姐姐比上一比。


    可是在美的人,落魄的時候同樣會狼狽,而且她的眼神裏毫無光澤,猶如死水一樣平靜。


    他們能擊落戰艦,但要破門而入不太可能,全都圍在外麵,媳婦姐姐將小白交給小綠照看,第一時間打開艙門走了出去。


    她一出現,外麵圍著的人紛紛後退,有人大聲說:“是她,就是她斬殺了星主的人!”


    媳婦姐姐白衣如雪,身上一塵不染,目光冷冷的掃視眾人。我們緊跟其後下去,遠處的白若菡見到我們,眼裏突然煥發出光彩,急忙喊道:“蘇岩,救我!”


    我相信她求救不是為了自己苟活,而是為了複仇,但憑她的能力很難做到。


    東子反手抽出血棍,猛的往地上一杵,頭頂血雲都跟著震顫,我也抽出血刃,沒有搭理白若菡,冷聲問道:“各位強行讓我們降落,是什麽意思?”


    現在的人太多了,四五百全是被宇宙屏障壓製到神域九階的星域強者,真的打起來,我們討不到便宜,而且見過星主的手下強行突破過神域境,他們中要是有不怕死的,對我們就是很大的威脅。


    但他們不是來自一個生命星,甚至不是一個星域,不過是為了追逐本源星核聚集起來的,看似是一個整體,其實也是一盤散沙,畢竟本源星核隻有一個,誰都想要的話就不夠分配,有爭奪,人心就會變得難以叵測。


    所以媳婦姐姐落下時就給我們傳音:“槍打出頭鳥!”


    我暗自點頭,體內的力量開始匯集,玄青手裏也隱約釋放出劍氣,誅仙劍陣隨時都能驅動,眼前的這些人沒有星主的庇護,斬殺應該不難,不過我們也不敢大意,畢竟能到這裏的人都不是善茬。


    沉默了幾秒,終於有人站出來說:“諸位要是為了本源星核而來,那麽現在可以迴去了,它隻屬於我們!”


    “我看是屬於你吧?”媳婦姐姐冷笑:“你說得胸有成竹,恐怕都計劃好如何除掉同伴,獨吞本源星核,畢竟那可是第一無二的東西。”


    媳婦姐姐話音落,很多人臉色就變了,全都朝著說話的人看去。他身後還有幾個追隨者,臉色也都變了,怒斥道:“不要聽她信口雌黃,挑撥離間。”


    但話音才落,媳婦姐姐身形一閃,在出現就到了那人麵前,隔著幾米朝著他眉心按下去,那人後續的話都卡在喉嚨裏,整個人就癱軟下去,氣息全無。


    白影閃爍,她再次迴到我身邊,而這時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有人結結巴巴的說:“她不受宇宙屏障壓製,這……這……這……”


    半天他都說不出完整的話,我冷聲接過說:“這不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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