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姐姐“嗯”了聲,很給麵子,但夜祭被單獨帶走,不讓她看到軍營的情況,畢竟遷移一次也不容易。


    軍帳內,媳婦姐姐安排了宴席,我背著小僵屍,擼起袖子放開大吃,酒足飯飽後有侍衛安排東子他們去休息,沒人後我才問:“玲瓏呢?被你殺了?”


    我知道她不會對玲瓏下狠手,隻是故意問問,打開話匣子。沁月放下筷子,並不想提那件事,感覺也不想給我解釋。


    她走過來解開背背,將小白抱了過去,用手試了試他的額頭,略帶抱怨的說:“往後給他喝血要控製在兩滴內,多了他難以吸收。”


    沁月說著,嘴巴微微鼓起,對著小僵屍的鼻子吸了口氣,血氣瞬間飄了出來,說來也怪,血氣被吸出來後,蘇小白砸吧著小嘴,嘰嘰咕咕的哼了兩聲小眼睛就睜開了。


    見到媳婦姐姐喊了聲“媽媽”急忙把小臉貼上去,親昵的摩挲著。沁月以前不喜歡小孩,可時間久了也變得疼愛起來。


    逗著寶寶玩了會,她才說:“我知道你要走,但寶寶你不能帶走,留在軍營裏比較安全!”


    我打算就是這樣,畢竟荒古禁地隱藏的不僅是蘇家的秘密,還可能是針對七竅玲瓏心的陰謀,不得不防。


    媳婦姐姐見我表露出同意的神情,話鋒一轉說:“你現在的實力進荒古禁地是有去無迴,盯著禁地的人太多了。”


    “我看不是盯著禁地,是盯著我體內的七竅玲瓏心,你也是一樣,對吧?”我說完吃了塊肉,肚子算填飽了,該說說問題了。


    她顯得有些驚訝,我接著說:“我到過黑牢,問過裏麵蘇家符係的古體。”


    沁月恍然的哦了聲,“既然知道,就更不該去冒險。我是盯著你,但不是想要七竅玲瓏心,而是保護你!”


    “保護?”想起自己所經曆的痛苦,“砰”的砸掉手裏的碗,怒道:“你的保護我不敢奢求……”賬外的侍衛聽到動靜全都衝了進來。


    蘇小白嚇得小拳頭緊握,抓著媳婦姐姐的衣服躲到懷裏,我意識到自己失態,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平靜情緒。沁月也冷聲對侍衛說:“出去!”


    侍衛見我摔碗,明白是什麽迴事了,滿臉尷尬,聽到嗬斥後急忙退了迴去。


    我接著說:“你的保護我承受不起,現在不妨直說,我來的目的隻有兩個,第一,幾天後的望月峰,你準備怎麽替我化解雷城的事。第二,關於七竅玲瓏心你知道多少?”


    說完冷笑兩聲:“至於第二件事,你不想說就算了。”


    根據她一貫的作風,很可能還是隱瞞,但意外的是她開口就迴答了第二個問題。


    “你去過黑牢,知道蘇家先祖複活的事。想要複活你們先祖,就需要七竅玲瓏心,但它隻會出現在蘇家血係後代裏,而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是蘇家最強血脈,血係自然不同意,跟符係產生了分歧,所以你父親也不會希望你去禁地。”


    “去不去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我冷聲打斷,她的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要複活先祖,我就要獻出生命。


    可惜我沒有那麽偉大,不會以為複活先祖能拯救蘇家,就自願的去奉獻。而且蘇家現在剩下的就隻有我和東子,拯救誰?蘇林那群走狗?


    我也不會將希望放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父親和二叔的應該也是這樣想,否則就不會努力的走得更遠。


    我再次問剛才的第一個問題,她冷聲迴答:“我怎麽做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嘿!”我忍不住笑了,她也噗嗤的笑出聲。但我故意很快冷下臉,要她尷尬,冷著臉問:“仙遺族是不是仙遺界的人?抓走我母親的是不是他們?”


    母親的事當時她告訴我是跟仙界蘇家有關,開始以為蘇家還有人在仙界,現在得知整個仙界覆滅,唯一可能出手的就隻有仙遺界的人。


    他們被放逐,心裏充滿仇恨,而蘇家又掌控過整個仙界,怪罪在我們身上情有可原。


    媳婦姐姐見我反常,眉毛微挑,壓住笑意,聲音變得更冷,但還是迴答我說:“不是,仙遺族是仙界逃離的其它種族後人,他們渴望蘇家先祖複活,重建仙界,所以你必須小心,不要接觸他們。至於你母親的事我跟你一樣隻是猜測,不過你說的可能很大。”


    我站起身,長長的籲了口氣,心裏反而沒有來時的擔憂了,都想要七竅玲瓏心的人很多,那就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他們相互牽製,我反而就安全了。


    “我住那裏?”十幾天不眠不休,我有些疲乏了。


    媳婦姐姐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說:“沒地方住,軍營裏別到處亂走!”


    威脅我?不想給我睡覺的地方?正想說點什麽,蘇小白探出小腦袋說:“爸爸跟媽媽睡一起!”


    他可愛的比了個睡覺的姿勢,小嘴嘟嘟的。媳婦姐姐不等我開口就搶先說:“不行,你爸爸現在恨不得殺了我,想這樣的白眼狼,不讓他上床。”


    “白眼狼?你什麽意思?我不就吃了你兩年?所有的一切都……”爺爺死後是她把我和東子養活,那份恩情是無法迴報的。


    但我為她做的也不少。


    我想說以前的一切都在前幾天的折磨裏消耗了,現在誰都不欠誰。但當時沒有她東子跟我都死在了閻王殿手裏,談何報恩,而且我心裏不想把界限畫得如此清。


    轉而說:“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在更是領主,你的話就是命令,所有人都要聽,你也無需解釋,但你忽略了一點,我是人,不是狗,不是你唿來喝去,想我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話說出來,她蹭的站了起來,同樣冷聲說:“我把你當狗?你會不會說話?難道我幾年來都跟狗同床共枕?”


    第一次被我駁斥,沁月顯得有些著急,話說出來我就忍不住笑了。她見我沒心沒肺的笑,生氣的拿起筷子朝我砸來,速度不快,我輕易的就避開。


    但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每次能溝通,而不是欺瞞哄騙,不少事都不會發生。


    我還想繼續數落,把這些年的不滿全說出來,帳簾被掀開,小綠走了進來,開口說:“小姐,我覺得小少爺說的很對,以前你怕她不懂事,知道得多了壓力大,可現在小少爺都長大了,你要改變自己的方法了。”


    “好啊!你們……”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被最親近的人數落,急得眼裏的淚水都在打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小綠說的話我也聽在心裏,以前的確是我還小,經曆的事少,她怕我壓力大,但現在長大了,總不能還用管孩子的那套對我。


    沁月指著小綠,半天才怒氣衝衝的說:“以後你不許碰他!”


    “額!”這話說出來,我臉上大寫的尷尬,畢竟那件事我都忘記了,現在又當著三人的麵提起……


    大小姐脾氣的女孩除了沁月,我沒接觸過別的,但能想象她內心的執拗,想要改變需要些時日。見狀喊了聲小綠說:“好了,都不說了!我隻是在幾天,雷城的事解決了就會離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短暫的離開很有必要,弄清了所有的事,我對她隱瞞的抱怨就會減弱,而且分別時間久了,思念也會衝淡仇恨。


    她活過千年嫁給了我,不是真愛很難做到,即便有陰謀也像她說的,從未想過害我。


    隻是如小綠所說,現在我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張,可她卻停留在了原來,擁有很強的控製欲和暗中保護我的欲望,矛盾自然就凸顯出來。


    我本來喊了小綠就要離開,到門口又怕她誤會,迴頭解釋說:“寶寶很想你,好好帶他,我去找東子。”


    剛出來到外麵,帳內就傳出低低的抽泣聲,小白奶聲奶氣,不停的安慰她:媽媽不哭。


    說著娘兩一起哭了起來。


    我於心不忍,想折返迴去,但被小綠拉住說:“小少爺,讓小姐自己想想,出了事後我就跟她說過,隻是想要改變需要時間,隻是小少爺千萬不能恨小姐。你離開軍營後,她每晚都哭!”


    恨……沒有不可能,隻是小綠說的也觸動了我。歎了口氣,看了看守衛都自覺遠離,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也就由她了。


    我跟小綠並排離開,途中忍不住問:“小綠姐,沁月她答應了炙焰什麽條件?”


    小綠說:“賭約,後天的望月峰,他們會進行一場生死決戰,如果小姐輸了,她就要撤軍南荒,不在過問荒古禁地的事,到那時小少爺也就危險了。”


    媳婦姐姐不可能輸,她的實力就擺在那裏。她答應這樣的方式解決,是想擊敗炙焰,同時威懾想對我圖謀不軌的人。但要擊敗炙焰,她的力量肯定要突破極限,到時候頭頂的人會不會出手?


    我想到這些,心裏有些擔憂,可禍已經闖了,不解決的話炙焰不會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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