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毛骨悚然,太古劍化作流光繚繞在周圍,定定的站了幾秒,因為是在陣法裏,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琴聲就變得格外的清晰,仿佛能透入我的內心深處。? ?


    兩分鍾過去,我才收了太古劍,琴音還在不斷傳來,時而叮咚如泉水,讓身心都為之愉悅,時而如哭如訴,情緒都跟著悲傷起來。


    我站在原地,體內祖血翻滾,眉心魂台內的劍種更是不停的顫動,釋放出劍氣護住三魂七魄,不至於讓我在琴聲中迷失。


    彈完一曲,琴音未斷,變得若有若無,好像是剛才的曲音繚繞。而這段時間,名符再次疊加到四千道,我這才邁出腳步尋聲走去。


    布陣、算出我的路徑、想要抓我的人,可能就是“他”,但蘇虎說荒主都要聽他的,那得有多強?還用得著裝神弄鬼?


    思考的時候我開啟魔門做了兩次短途傳送,盡量保持體內的力量處於巔峰,到達一個小峽穀口,前麵的路突然變成白色,宛若月光匯集直通深處。


    我在古海域走過綠色懸空小道,麵對眼前怪異的路自然不怕,更沒想過要逃,他能將蘇虎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想抓我就隻是舉手之勞。


    琴聲再次響起,距離得近,能聽出流水和鳥語花香,跟四周亂石成堆的景物格格不入。


    我收了太古劍,小心的走上去,沒有異常後才加快了步伐,隻是小道好像沒有盡頭,不論走出多遠,前麵的路還是同樣的長。


    差不多十分鍾,我停了下來,朗聲說:“既然引我過來,就不要弄迷陣糊弄人。”


    話音落,前麵的景物突然變化,暖洋洋的陽光下,整個峽穀變成了一片花海,其間蝴蝶翩翩起舞,中間是一條羊腸小道蜿蜒在繁花中,盡頭是一棵盛開的梭羅樹,飄落的花瓣正在隨風飛舞。


    樹下,背對著我坐著個古裝女子,雖然看不到臉,但能從她的背影看出清麗脫俗的感覺。


    我緊張得捏了捏劍柄,挪動腳步走了過去,正要開口問話,周圍空氣開始扭曲,女孩跟我的距離又變遠了。


    唿!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可能是遇到類似夜祭的幻術師了,而且要比夜祭強大很多,因為蝴蝶飛過身邊的時候,能夠感覺翅膀煽動吹出的風,特別真實。


    往前走了兩次,都是相距五米,女子就會離我更遠。引我過來,卻又三番五次戲弄。心裏的小心和敬畏頓時變成了憤怒,拱手說:“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唉!”我才踏出半步,身後就傳來幽幽的歎息:“你體內是真的沒有仙血了!”


    我和東子體內流淌的血液是蘇家祖血,但不是自己的,它是類似於力量,如果我們死亡,還要將祖血注入血刃和血棍留給後人。隻是我走不出幻陣跟我有沒有古族血脈有什麽關係?


    憤怒歸憤怒,她出現定然是有原因,我不會真的一走了之,聞言點了點頭,想起她背對我,又說:“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


    既然開口,我又接著問:“蘇虎他們被你弄去那裏了?你是不是來抓我的?”


    她被我問得愣了下,琴音略微停頓,聲音縹緲的說:“我不是來抓你,是來救你!”話音未落,蘇虎幾人就出現在她身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


    “救我?”我愣了下,朝她走了過去,這次距離不再拉開,幾步路後繞到前麵。聽到我的腳步聲,她蔥白的手往琴上一按,悅耳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眉頭皺了起來,因為她還帶著麵紗,看不清容顏,但露出來的雙眉十分精致,眼睛含情脈脈,像在看自己的情郎。


    她看了我一眼,起身說:“有人要殺你,我自然要來救你。”


    “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老婆,憑什麽來救我?還有我要從這裏經過,肯定是你告訴他們的!”我想刺激她,要殺要剮來個痛快,但不知道為什麽,嘴上兇,心裏卻對她生不出恐懼。


    女子抬手在麵紗上壓了下,出幾聲清脆的笑聲說:“我來自仙界,跟你們蘇家有些淵源!”


    我聽到仙界,脊梁骨都挺直了問:“那你見過我父親和母親?”


    她好像不想討論這件事,眉頭不悅的皺了下,自顧自的說:“仙界覆滅的時候,我就到這裏了,你說的人我都不認識,但現在來的目的是阻止你去南荒,我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要生在你身上。”


    “哼!”我嗤鼻:“剛才還說不是你透露我經過這裏的信息,現在又承認自己能看到未來,不是你還有誰?”


    魔門不僅能看到未來,還能看三生三世,能力高級不少,所以我不覺得驚訝。


    女子也沒有解釋,突然伸手在我身前一揮,魔門隱匿的空間就被破開,銀盤被她抓在手裏。


    我答應過慕白,即便是死在外麵都會把魔門送迴去,見狀壓住太古劍就要出手。


    “別急,我隻是讓你看看自己的三生三世,一切就都明白了。”女子見狀,伸手壓住劍柄,看似柔弱無力,可是被壓住後我就動彈不得。


    證明實力差的不是一兩個級別,估計還真是仙界來的仙女。我掙不脫,隻能“嗯”了聲示意她鬆手,但沒說看自己未來的事,問她道:“想殺我的人是誰?”


    女孩像用自家東西一樣開了魔門,淡淡的說:“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信,親眼看到後就不用我解釋了。”


    我說:“那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我老婆幫我看過了,沒用。對了,仙界來的仙女,你叫什麽名字?”


    我想緩和下略微緊張的氣氛,但她沒有這個想法,很隨意的說:“白若菡!”


    “咦,你跟我老婆一個姓!”


    白若菡有些不耐煩了,沒有迴答我,而是將魔門對準我的眉心。自己的未來是最大的秘密,我不會讓它展示出來,三世之眼的光芒射來的時候,眉心的劍種差點飛離出來,不讓它映射三魂七魄,再次重申道:“我老婆幫我看過了,沒用!”


    我對魔門也很了解,克製它不難。但我的行為徹底惹怒了白若菡,她冷聲說:“無知!想殺你的就是白沁月!”


    “胡說八道!”我沒有任何驚訝、震驚。因為媳婦姐姐要是能命令荒主,又何必帶幾十萬大軍攻打南荒?


    我掐訣,趁她不防收了魔門,然後快後退,戒備的盯著她說:“你如果是來保護我,那完全不必了,現在放我出去就行。如果是來殺我或抓我,麻煩你現在就動手,不要在胡說八道。”


    “你……愚蠢!”白若菡氣得揮了下衣袖,眼裏有幾分怒氣。


    我才不管她生不生氣,開了魔門瞬移出去,到盡頭後血脈的力量注入雙眼,四千道名符同時打出,破開整個幻陣,踏空飛了出去。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遲疑,更沒有防備她,因為她要出手,我根本無法反抗,不出手的話我就當半路遇到瘋婆子,不用理會。


    至於她說媳婦姐姐要害我,這種話也不是第一次聽了,當初玄青可不止一次說過,事實證明沁月疼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殺我?


    白若菡沒有追來,我遠遠的迴頭看了下,峽穀裏恢複成了亂石堆的樣子,花海和人都不見了。而且我剛踏出峽穀,陣法就崩碎,不知道她是故意讓我走,迷惑我,還是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不對……是說謊,媳婦姐姐不可能會殺我。


    我不在胡思亂想,禦空走了十幾公裏,現沒被跟蹤後才開啟魔門,五次瞬移遠離峽穀,而且這次學聰明了,不僅隨心變換方位,移動的距離也各不相同。


    如此一來就算說預言家恐怕也預言不出來,三天過後,我已經踏入南荒境內,出現的村莊都跟中央帝國大不相同。


    我不敢接觸城鎮,害怕被他們識破身份。到第四天的時候白若菡徹底被我遺忘,黃昏的時候選了一座山峰,在隱秘的位置開了個山洞,準備休息到明天再走。


    因為太古疲倦,將出鞘的太古劍插在洞口就睡著了,到了半夜腦海裏突然傳來熟悉的琴聲,我掙紮著想醒來,可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


    我心裏又驚又怕,真準備用離魂的方式脫離控製,白若菡的聲音就傳來:“不要反抗,我讓你看看你的未來。”


    聲音仿佛從我身體裏傳來,特別嚇人。她話音才落,腦海裏就出現了一副畫麵,它宛若末世,恐怖的巨鳥橫空飛過,荒野裏全是巨大的屍骨,有些比古海域見到的都還大。


    夢裏我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但就在這時畫麵在變,出現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裏麵隻有兩人,一個是身穿金甲的男子,而最上麵的王座上,赫然是雍容華貴的媳婦姐姐。


    金甲男子好像跟她起了爭執,可惜我隻是聽到了兩個字:界主。應該是媳婦姐姐的稱唿。


    畫麵在變,出現的時候金甲男子已經倒在血泊裏,但還沒死,他掙紮著緩緩打開麵甲……見到他的臉的瞬間,我突然從夢中驚醒,全身冷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枕邊屍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鉚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鉚釘並收藏枕邊屍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