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月也察覺到我壽元的消耗,輕聲說:“別怕!”


    我點點頭,心裏也不後悔,即便是自己給她製造了麻煩,還是會如此選擇,她沒有拒絕,說明也讚同我這個小麻煩不成熟的擔當。


    金甲衛士的壽元同樣損失很大,隻是沒有顯露在臉上,誓言的反噬不是衰老,隻會讓他們提前步入死亡。


    誓言的加持隻能維持半個小時,媳婦姐姐吩咐留下的人不要亂走,拉著我就朝深淵飛去,途中不斷有綠光來襲,但到周圍就被無形的力量擋住。


    我不解問:“老婆,大誓言術如此厲害,為什麽閻王殿的人輕易的就被劍城的前輩斬殺。”


    “傻瓜!”媳婦姐姐歎了口氣:“付出的代價越大,誓言的力量就會越大,剛才八十個破虛境是用自己全部壽元做代價,用不了兩年他們就會離世。”


    “那……”我聽到這話,喉嚨有些哽咽。媳婦姐姐說:“有些事,總要有人付出。外麵的戰場你也看到了,那片海域下埋葬了無數強者,更有無數種族直接被滅,比起八十人,你覺得……”


    我明白其中道理,中國付出六千萬生命,為後世的十幾億人爭來了幸福盛世,隻是到現在,又有多少人記得他們?


    總有些人,明知會被曆史遺忘,卻依舊會義無反顧。


    媳婦姐姐說道這裏突然停下,因為下麵的黑霧裏出現了一條綠光的大道。它像黑夜裏用熒光筆畫出的線,不知道延伸到何處。


    我們落了下去,加往前走,它傾斜向下,看不到盡頭。媳婦姐姐有些急了,呢喃自語道:“會不會是弄錯了?”


    事關重大,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畢竟機會是八十多破虛一階的親信用生命換來的。


    我覺得沒錯,種種跡象表明是對的,輕聲安撫她。在強的女人,頂著巨大壓力的時候,同樣需要依靠,聽到我的安慰,她冰涼的小手稍微迴暖。


    往前走了五分鍾,照我們的度計算,應該走出五六十裏了。隻是前麵依舊是黑暗,隻能看到綠色的“線條”,又過了幾分鍾,前麵出現個九十度的拐角。


    媳婦姐姐預感到要有變化,手上稍微用力,度更快。果然,剛轉過去,眼前就是一大團綠光,像棉絮般光的物質不斷從裏麵透析出來,飄散在虛空。


    我們走近,現整個光團像是一個巨大的水泡,光源應該就在水泡中間。


    瞧著眼前奇異的景象,我竟有種擔憂,害怕進去就會想一根針,將它戳爆。


    但我們靠近,綠光就不斷撞擊過來,誓言的力量在快消耗,到了核心消耗會更大,恐怕支持不了太久。


    媳婦姐姐小心的靠近,用血刃戳了下氣泡,一下就沒了進去。見狀才拉著我走了進去。外麵看著是水,到裏麵才現不是,全是漂浮的物質,猶如光的蠶絲。


    血刃蜂鳴,劍影掃出,光的物質紛紛退開,露出了淡綠色的地麵,不遠處還躺著幾具屍體,嘴巴大張,眼睛仿佛要鼓出來,可見死前承受過巨大的痛苦。


    但能走到這裏的人,恐怕都是跟媳婦姐姐一個級別,往裏走,屍體越少,隻是屍體上還殘留著可怕的氣息,暗示著每一個都是稱霸一方的強者。


    到最後幾十米就再無屍體,可我們到達這裏,誓言的力量也開始鬆動,像是要消失。


    我嚇得魂飛魄散,但媳婦姐姐不管不顧,繼續帶著我往前走。五十米左右,誓言的力量已經像個肥皂泡,隨時都會破開。


    但前麵也出現了一口白玉棺材,綠光從其內射出,將白玉染成了翡翠,往上看棺蓋已經錯開一半,好像是被人動過。


    媳婦姐姐換了個角度,朝棺蓋上指了下讓我看,現錯開的沿口有道劍痕,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是韓無期留下的劍痕!


    原來他到過這裏了,可是開了棺為什麽沒有拿出裏麵的東西?


    誓言的保護越來越弱,我踏步就衝玉棺走去,不管裏麵有什麽,拿到手裏再說,但媳婦姐姐拉住我,迴頭就看到她手裏的血刃朝我心口刺來,胸甲打開,鋒利的劍刃毫不費力的就沒入我的心髒,血脈的力量被快吸出來。


    她輕輕將我摟在懷裏,眼裏滿是痛苦,可並沒有解釋。我喉結動了動,選擇一句話都沒說,側身躲到她懷裏。


    祖血流失,我的力量也跟著流失,最後連精血都被抽出不少,隻留了少許維持我的生命。


    媳婦姐姐抽出血刃,輕聲說:“在這裏等我!”我還有睜眼的力氣,看見血刃完全變樣了,它成了個血球,裏麵的光芒隱隱蓋過綠光,媳婦姐姐捧著它,轉身就跳進玉棺裏。


    幾乎是同時,誓言的氣泡碎裂,數道綠光朝我撲來,眼看就要進入體內,玉棺突然暗淡,所有的綠光瞬間消失。


    我吐了口氣,掙紮著取出玄甲裏的太古劍,擔心的看著玉棺,祈禱媳婦姐姐不要出事。她在船上說要讓我幫忙,本以為是要把鎮壓界門的鎮物轉移到劍城,才會讓我別問、別猜,沒想到會是要用我的祖血。


    而她遲遲不還血刃,恐怕就是等現在了。隻是不知道如果我在起誓的時候不加入,她是不是就會放棄?


    如果放棄,她是不是會有生命危險?可惜這種可能不會存在,隻要不嫌棄我拖累,我就每時每刻都會陪著她。


    但我想她知道這些,可能是師父和父親說的,因為他們曾經到過這裏。


    太古劍在我手裏很安靜,但幾息過後它突然跳動,後來配上的劍鞘炸開,掙脫後化作一道劍影飛向遠處。


    我無力困住它,隻能苦笑,胡思亂想道:可能是碰到它的主人了。念頭才落,遠處又傳來劍鳴,太古劍化作流光飛了迴來,劍身上多了個劍鞘,黝黑如墨,上麵沒有任何妝飾,卻感覺得到它的劍氣更強了。


    我伸手去抓,可惜距離不夠,想挪身子也沒有力氣,無奈的時候立著的太古劍竟然跳了下,劍柄朝我傾斜,正好能握住。


    神劍有靈,可是它的表現也太過……難道像小說裏那樣,劍鞘裏有劍靈?


    砰!


    玉棺突然炸開,打斷我的思緒,迴頭就看見媳婦姐姐捂著心口跑出來,血從指縫間不斷滴落,嘴角也同樣有血水。


    而炸開的玉棺裏,出現個著綠光的洞窟,不知通什麽何處,緊隨著媳婦姐姐,裏麵有數道光射了出來。


    我麵露驚駭,怕她無法抵,想將太古劍丟過去,奈何沒有氣力。然而就在綠光接近的時候她突然轉身,手心出現一個綠色盒子,打開後裏麵傳出可怕的聲音,仿佛三千世界眾生吟唱,幾道綠光立刻被吸了進去,她才倉皇的關了盒子。


    媳婦姐姐過來抱起來我,低頭吻住我的唇,也不停留的往外走,我支吾著掙紮,因為她忘記了拿天古劍。


    隻是咬得太死,從她嘴裏還吐出一股力量,是我體內的祖血。隨著祖血迴到體內,力氣開始慢慢恢複。逃出百米,玉棺碎裂的地方再次出綠光,快的追了上來。


    媳婦姐姐單手拿出盒子,背後追來的光立刻撤迴。我恢複祖血才被她放下,急忙問她的傷勢,她搖頭說沒事,全力朝著裂縫上麵飛去。


    途中我多次看向她手裏的盒子,想開口問,最想了想還是沒問,半個小時候穿過黑暗,見到了頭頂昏暗的天光。


    “唿!”媳婦姐姐這才鬆了口氣,拿出盒子跟我說:“它被稱之為仙核,擁有恐怖的力量,剛才追我們的是守護它的東西,被我用血刃暫時定住,隻是血刃……”


    她說道這裏眼裏露出歉意,我心裏有些遺憾,因為太古劍也丟了,等於再無兵器使用蘇秘了。


    隻是我沒說出來,問她道:“仙核是仙界的東西嗎?”同時伸手去摸,但距離十幾厘米的時候盒子動了下,心裏頓時產生驚悸,匆忙收了迴來。


    媳婦姐姐說:“我也不知道它來自那裏,而且現在也無法完全掌控它,過些時日就可以看了。”


    我迴頭看了下深淵,暗自歎了口氣,但就在這時黑暗中出現一道光,快朝我飛來,我急忙停了下來,媳婦姐姐見狀伸手一引,太過劍就落到她手裏,隻是劍鞘顫動,想要掙脫。


    “咦!”媳婦姐姐停下,單手打開盒子,裏麵有霞光射出,但沒有那種可怕的聲音。霞光中,空無一物的劍鞘上突然顯化出無數古老的文字。


    “它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媳婦姐姐很驚訝,反手抽出太古劍,原本平淡無奇的劍刃,現在卻霞光萬丈,讓人不敢直視。


    媳婦姐姐眼眸裏露出欣喜,歸鞘後翻手就不見了,然後跟我說:“借我用幾天!”


    我雖然不舍,但還是點頭,看了下她的傷口,現已經不流血了。快要出裂縫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的說:“太古劍是我師父的,你可要真的還我。”


    估計是安全出來,她也比較輕鬆,嗤鼻道:“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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