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臉盲萬人迷在裝陰鬱啦 作者:尼古拉絲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照片正是那天陸淩風送鬱舒去校醫院的場景,不幸中的萬幸,這個角度隻拍到了鬱舒隱在夜色裏的優越側麵,而且他把劉海紮起來後跟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遠處看甚至像個中性打扮的女生。有好事人群甚至還扒出了鬱舒身上穿的那件外套是陸淩風的,模糊的證據疊在一起,有口難辯。陸淩風關掉手機,揉了揉眉心。作為外院知名交際花,楊洛同學自動忽視陸淩風鐵青的臉色,冒最烈的生命危險,吃第一線的瓜:“啊!想起來了,是不是上次給你送情書的那姑娘啊?所以風哥,嫂子是哪個專業的?我認識嗎?”陸淩風頭痛得不行,他答應了替鬱舒保守秘密,現在卻鬧出這樣的事情,解釋師出無名,反駁唯恐泄密。他沉吟片刻,自暴自棄般按著額角:“你不認識。”第05章 天外來瓜每周四上午是聽譯課,鬱舒循例提前到教室,在以往習慣的邊角位置坐下。平時他坐這裏是為了遠離人群中心,不過今天是為了方便觀察教室裏往來的人。他總要邁出第一步,今天就是一個開始,他要嚐試主動和同學交往。每天進步一點點就好。外院的聽譯課室在東十教學樓頂樓,幾乎每一個到達教室的人都死魚一樣趴在桌上叫苦不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除了極個別在球場上摸爬滾打的男生,唿吸平穩就算了,還有力氣嘻嘻哈哈走進教室,一看身體素質就和班上其他人不是一個量級的。幾個原本在聊最近大火的綜藝和愛豆的女生一見他們進來便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臉上的紅暈也不知是因為剛爬完樓還是看見了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那個人。鬱舒微微抬起埋下的頭,他從不覺得自己能認出身邊的人,所以他看都不看,反正也是無用功。現在他仍然識別不了麵孔,可是他突然發現,在一堆文科近視宅男裏,陸淩風太醒目了。說是鶴立雞群也不為過。身型,氣質,舉手抬足,他在人群中超高的辨識度遠不止那張臉。又或許是因為這幾天接觸下來,他就是知道站在那裏的是陸淩風。正和人說話的陸淩風毫無征兆地側了一下頭,鬱舒愣了一拍,然後慌亂偏開視線,緊跟著就是後悔,非常後悔。掩耳盜鈴,欲蓋彌彰,大概說的就是他。陸淩風大概發現了自己在看他……鬱舒感覺自己像個癡漢一直盯著人家,還當場被抓包。他又鬱悶了,額頭重重磕上課桌桌麵,一下沒控製好力度,桌子都往前移了幾公分,桌角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劃拉聲,鬱舒心裏一驚,顧不上額頭的疼痛,而是做賊似的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發現。好在上課鈴響,四處流竄的眾神歸位,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的這點兒小動靜。給他們授課的是個進口博士,脾氣有點兒古怪,嘴毒,平時上課喜歡當場考核,考核結果直接與期末總評掛鉤。今天博士一進教室就宣布了一個令人窒息的消息。“諸位,為了給你們枯燥乏味的學習帶來一點樂趣,今天我們換一種玩法,兩人一組,給大家五分鍾時間組隊。”“啊……”“不是吧sir!”“這樂趣給你你要嗎?!”任憑教室一片哀嚎,鬱舒伏在案上,大有“風雨飄搖我自巋然不動”之勢,眼神卻不由自主向右前方飄去。對方好像在準備文具和課本,聽見博士的話後動作的速度疑似放慢。翻譯4班總共二十四名同學,以往都是三人一組,兩個主力軍,一個邊緣角色。以往邊緣角色都是炙手可熱,隻要抱住大佬的大腿就可以跟著混高分。鬱舒從不參與上課的組隊環節,其他同學組完隊後哪裏缺人他就去哪裏填補空缺,這次也一樣。時間有限,大家很快找到自己相熟的夥伴組成了隊伍,最後剩下來的居然是一個詭異的組合陸淩風三人組和鬱舒單人組。鬱舒不用說,就連三人組隊時那些同學都不太想帶他,更何況是二人組。至於陸校草,班裏已經形成共識,可以共賞,不可獨占。更何況依照陸淩風的水平,在4班大家所知道的也就隻有陳楚能跟得上他的節奏,普通人去和他組隊隻會被虐得懷疑人生。博士站在講台上摸了摸下巴:“陸淩風,你們那邊撥一個人去跟鬱舒組隊,正好。”坐在兩位大佬中間的楊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會吧,怎麽是那個怪同學啊……”陸淩風懶得糾正楊洛亂給別人取代號的毛病,十分自然地把桌麵上已經收了一半的書本疊在一起。楊洛依舊是那個眼尖的細節帝:“風哥,你今天拿出來的裝備怎麽這麽少,難道說你早就做好了英勇獻身的準備?!”陸淩風抬眼看他:“不然你去?”同寢兩年,陸淩風十分清楚楊洛已經習慣依賴陳楚,兩人連體嬰似的,他們不可能分開,於是準備起身到鬱舒那邊去。啪嗒變故就發生在刹那,一向屬袋鼠寶寶的楊洛突然起身,一掌將陸淩風抱起的書拍在桌上,身後的椅子隨著他的動作倒在地上。“哪能讓風哥去跟怪同學組隊,我去!”陸淩風:“……”“風哥,我吃點虧,把楚楚讓給你了,你要好好待他,我去了5555……”楊洛一副舍生取義的悲壯模樣,感動天,感動地,感動了他自己。就是沒發現他風哥異樣的眼神在他和鬱舒之間打轉,並且這種目光持續到了他在鬱舒身邊落座。即將開始上課,陳楚鋪開書本,漫不經心道:“你想去的話我把楊洛叫迴來。”陸淩風頓了頓,把楊洛碰倒的椅子扶起來坐到陳楚旁邊:“不用了,這樣挺好。”楊洛提著書包走到鬱舒旁邊,腳步沉重,嘴唇有些發烏他自己咬的。楊洛一直挺怕他們班這個怪同學的,常年看不清他的眼睛和情緒,單看扮相和驚悚片裏的殺人狂魔十分相似。而此刻,怪同學轉頭盯著他一動不動,像是要記住他的臉,把他加入今晚的暗鯊名單。楊洛強裝鎮定,直挺挺坐在了鬱舒旁邊的凳子上,隔幾秒就要挪動一下,仿佛凳子上藏了針。鬱舒原本是打算主動和搭檔打個招唿的,可臨到要出聲時才意識到他根本對不上號。他在這位同學的臉上打量了無數遍,依然拚湊不出一個結果。算了,時機還不成熟。ppt投影在幕布上,大段密密麻麻的聽力分析材料看得人眼睛疼,鬱舒收迴自己的目光專心上課,放棄了。楊洛適應了一會兒,發現鬱舒沒再看他,好像沒自己想的那麽恐怖,索性摸出手機架在課本和筆盒堆起來的堡壘之間刷起了校園牆吃瓜,動作之熟練一看就是個慣犯。課上到一半,歇了和搭檔打招唿的心思的鬱舒發現旁邊的人把凳子往他這兒拖了一點。“哎,你知不知道之前法學院那個割腕的學生,救過來了!”楊洛壓著嗓子,手指在屏幕上瘋狂滑動,眼睛都沒抬一下,一看就是平時的習慣動作。鬱舒也壓低聲音:“知道。”楊洛猛地一偏頭,糟糕,他把鬱舒當成陳楚了。可是此刻分享欲上頭,甚至蓋過他的恐懼。別說是鬱舒,就算是隻鬼他也停不下來了。話匣子掀開,語句愈發密集起來,連珠炮似的,說到興頭上楊洛一隻腳翹起凳子,手裏的筆轉得飛起,就差一把瓜子。鬱舒時不時應兩聲,目光卻落在了搭檔的教材上。突然,楊洛一時失手,手中的筆飛了出去掉到了旁邊的過道上。瞬息間,鬱舒腦袋裏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現在不出手,可能這輩子都沒有知道搭檔名字的機會了。在旁邊的人彎腰撿筆的瞬間,鬱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開旁邊教材的封麵,呆若木雞。別說姓名,連道筆印字都沒有,這書比他臉都幹淨,拿到跳蚤市場能當全新的出。鬱舒反應迅速,又趕在楊洛起身之前把書封麵合上還原,全套做完正對上陸淩風玩味的視線。鬱舒把書立起來,覺得臉燒得慌。楊洛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本想續上剛才的瓜,卻發現撿個筆起來斷片了,他一拍腦袋,突然想到了最近熱度高得離譜的驚天大瓜。“哎,你知不知道我風哥有對象了?”鬱舒本能地飛速記筆記,隻是寫著寫著他自己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麽內容了:“不知道。”“就前幾天的事,被人拍到照片了,我給你找找……”楊洛不允許還有人沒吃到這口瓜,說著還把手機拿到手裏翻。鬱舒覺得他膽子過於大了:“當心點。”楊洛隻是擺擺手,繼續翻找手機:“擊鼓傳花沒人會點我,放心吧。”擊鼓傳花是博士的惡趣味,除了第一個同學,其餘迴答問題的人都是由上一個被點到的同學來精心挑選下一個倒黴鬼。秉承著自己淋了雨,就要把別人的傘撕爛的原則,這一向都是聽譯課的重頭戲。不過楊洛人緣好,又背靠兩座大山,隻要不中博士頭彩,基本上安然無恙。聞言,鬱舒也默默把腦袋湊過去,兩顆頭擠在小小的手機屏幕前,十分亮眼。隻是不等楊洛翻到照片,就不幸中招了。“楊洛。”楊洛條件反射把手機塞進桌肚,“噔”一下起身:“yes,sir!”鬱舒皺了下眉,像是有點不爽被打斷,下一秒想到什麽似的眉頭又舒展開了。他叫楊洛!驚喜來得太突然。楊洛正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背刺他,然後就看到他風哥瀟灑地坐下去……小醜竟是他自己。鬱舒也看到了,可是楊洛說他沒被點過。聯想到之前陸淩風那一瞥,他心裏忽然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又被他摁了下去。博士手動切換ppt,熒幕上列了幾個問題:“喲,楊洛今天沒黏著陳楚,出來自立門戶了?來吧,展示。”底下一陣哄笑,楊洛尬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朝陸淩風和陳楚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問的啥?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正當他準備自認倒黴的時候,旁邊遞來一張小紙條。楊洛眼睛亮了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火速展開紙條,笑容卻僵在臉上。這答案也太省了,幾個字母還有一堆長得像甲骨文的東西,其性質和直接寫個“略”字一樣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