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去!”


    女人顯然還有些虛弱,坐在床榻上,握著一套素白潔淨的中衣,瞪著那隻狐狸怒目斥道。


    雖然表情嚴厲,可說出的話音卻軟綿無力,讓人感覺不到丁點的氣勢。


    “阿夜大病初愈,或許需要幫忙。”


    秦君璃不為所動,拂著袖子背過手,笑得一臉真誠,似乎站在雲夜眼前的真的就是一個替人分憂的好心人。


    但“好心”這個詞,用在誰的身上都可以,單單與這位運籌帷幄、心有溝壑的靖陽王沾不上半分錢的關係。


    就算是病了一場,就算是病的渾身上下都提不起勁,雲夜可不敢忘記昨日那場“引火燒山”的好戲。


    撇去對方的真實身份不談,能用一張懸賞令,一夜之間將玉西的大半江湖人聚集在一起,逼的那個綁了玉樹玉舟企圖威脅玉家、又在背後勾結柯爾克的月卿從機關重重的城東小院棄陣而逃,誰又能忽視這個男人的心機與能力呢。


    在玉西城內逗留了將近十日,真的就是為了成國公的托付、逮住新柔郡主送迴梁京?真的就是閑來無事、想在收編青威軍的事情上留些緩和的餘地?!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般,這個男人又會怎能那樣精準的找到月卿的落腳之處,又怎會這樣輕而易舉的發現柯爾克的陰謀?!


    恐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刻意在玉西守株待兔的吧……


    “不!用!!”


    想著雲夜忿忿的咬了咬牙,一臉不悅的拿著衣服下了床,想要自己走到屏風之後換上。


    奈何高熱剛散,一時半會還提不起勁,床榻邊上的女人剛站起身,便腳下一軟,直直的朝地麵墜去。


    秦君璃見狀,眼皮一跳,連忙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攬住。


    同時腳下用力,輕輕一轉,便帶著人安安穩穩的坐在了床沿上:“不用就不用,何必這般逞強?”


    發了一夜的汗,連中衣都被濕了透,此刻卻被秦君璃抱坐在腿上,而對方也不嫌棄,勾著嘴角一副安然若素的模樣,讓雲夜臉色一赧,有些不好意思的將人推離了幾分:


    “都是汗,我先換身衣服……”


    秦君璃自然而然的垂下眼,灼灼的目光不知怎的就落在了玉白晶瑩的肌膚上。


    微濕貼身的中衣,玲瓏有致的凹凸,隨著女人的唿吸上下起伏。甚至連唿吸都氤氳出清漣的氣息,讓人從心底竄起些許酥麻的異樣,心猿意馬的快要把持不住。


    攬在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在雲夜蹙著眉剛要出聲時,卻又驀的一鬆。


    “呀!”


    天旋地轉襲來,剛才還坐在秦君璃腿上的女人眨眼間已經安坐在了床榻之上。剛才還在床邊的男人竟是將幹淨的衣物塞入她懷中後,一個飄忽,閃身到了外間。


    珠簾晃動,帶來清脆的“嘩啦”聲,像是擂擂作響的心跳,雜亂無章的彈跳在心田之上。


    “快換!”


    “嗬嗬……”


    “……笑什麽?”


    “沒有笑。”


    “你當本王是傻子?”


    “不是傻子,分明是隻臭狐狸。”


    秦君璃坐在外間的藤椅上,透著珠簾的暗影,看著背對自己的女人將汗濕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


    大片的玉白在昏暗的室內看不真切,卻光亮的叫人挪不開眼。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恨過自己的眼力,誰能明白這樣的美色,對一個血氣方剛禁欲多年的男人是多麽致命的誘惑!


    感覺渾身的血都在往身下湧。


    掌心被指甲掐的泛白都感受不到痛,屋瓦被雷雨敲的劈裏啪啦自然也聽不見,努力克製自己的男人唯一能夠感知到的便是身下那處的叫囂——叫囂著想要解放,叫囂著想要昂首挺胸上陣迎敵,叫囂著想要狠狠將人貫穿,直到在他身下婉轉求饒。


    “嗬,狐狸不會冒雨替人擋劍,將自己弄病了去,隻有傻子才會幹這麽蠢的事。”


    想要開口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偏偏腦中的血不夠用,冒出了這麽一句。


    隻見剛剛將肚兜套上還未來得及係帶的女人手指一頓,驀的轉過臉來眯了眯眼。


    “月卿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再來一次,我也是非救不可的。”


    砰——


    嘩啦——


    “什麽不可告人的身份,值得你如此作踐自己?!你知不知道出手的是前洲!!前洲再多用一分力氣、或是再晚撤半分,你的手就廢了!!”


    被女人語氣中的執拗淡然氣的冒了煙,那位靖陽王殿下聞言臉色一沉,拍了桌案、掀了珠簾就往內間裏衝。


    深邃似海的眼中全是遏製不住的怒火,像是一沾上枯草便可呈現燎原之勢,將方圓十裏的所有人燒個體無完膚。


    雲夜見他一來氣不管不顧就衝了進來,臉上一赧,扯著素白幹燥的衣衫就捂在胸前,往床內縮了縮。


    “做…做什麽!還沒換完呢!!”


    烏黑柔順的發絲隨著女人的動作晃蕩而下,悉數擋在身前,非但沒有遮住什麽,反而讓那掩在素布之下、隨著唿吸起伏的一片鵝黃更加刺眼。


    當然,首先映入男人眼中的還是她擋在胸前的手腕,從不離身的鐲子已經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繞了好幾圈的紗布。


    紗布纏的頗緊,隨著她的動作已經沁出些許血跡。


    秦君璃皺了皺眉,瞳孔在血色的刺激下劇烈一縮,像是一盆涼水澆下,瞬間滅了心中的怒火。


    隻見男人單膝跪上鋪著厚被的床榻,迅雷不及掩耳的朝角落的女人探出手。


    滾燙的手掌一握上對方的胳膊,便用了力氣往自己身前拽:“不是有烏金鐲嗎?!怎的受了傷?”


    “殿下也知道,那是無痕劍,出手的又是前洲,縱然有烏金鐲擋著,受傷也是在所難免。”


    見這男人蹙著眉沉了臉,雲夜瞳眸中的精光一閃,眨了眨眼:“看在雲夜生病受傷的份上,殿下能讓我先把衣服穿上嗎?”


    拽著雲夜的手臂、將人扯的向前傾的玄衣男人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狀況,手腕一抖,險些就要鬆開。


    卻在女人企圖掙脫時又猛的收緊,甚至帶上了幾分內力,直接將人扯的離開床榻,向自己的方向倒過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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