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穆言微微吸氣,捏著掌心的桃花花蕊道,“蕊兒,如果有機會,替我帶個口信給大公子,就我……就我一切都很好,請他照顧好自己,有機會的話,我會在背後幫他的。”


    蕊兒點點頭,又上前一步,輕輕一笑,“姐聽我一言,我和哥哥跟著公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麽多年裏,公子還從未對誰家的姑娘動過心思,這一次公子對您,那的的確確是真心的……”


    蕊兒聲音沉了一下,神色微有悲戚之色,“公子也是可憐人,娘親死的早,雖是嫡長子,卻一直沒有被封為世子,將來能不能承襲爵位都未可知呢。”又,“哎,您不知道,大公子過世的娘親是個特別好的人,我和哥哥都曾受過她的恩惠,若不是她,我和哥哥恐怕早就……”


    蕊兒眼圈兒微微泛紅,吸了吸鼻子,強壓下情緒擠出笑容道,“大下姐莫要見怪啊,奴婢多嘴了,奴婢隻是想讓您知道,大公子沒給您送信,並非忘了您,他也許隻是……怕您擔心而已。”


    穆言伸手輕輕拍了拍蕊兒的肩膀,“我知道了……”


    蕊兒正打算離開,忽然綠蕪慌慌張張走了進來,臉色很難看,“姐,穆家來人了。”


    穆言眉心一擰,“穆家來人了?誰?”


    “穆家老太太,穆家大公子,還有穆家那位大姐。”


    一下子來了三個人?


    自打上次她和穆朝陽之間撕破臉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他來做什麽?


    “那你打聽了沒有,他們來做什麽?”


    “聽老太太身邊的明霞姐姐,穆家人這次來臉色都不好看,那位穆家大姐神情瘋瘋癲癲的,是被人架著來的,看那樣子,不會有好事生。”


    穆青是被架著來的?


    這是怎麽迴事?


    穆言手指落到衣角上,她想起上次藺朝和她的事情,他們兄弟幾個悄悄教訓了穆青一頓,叫人在穆青院子裏偷偷放炮,嚇得穆青夜夜不得安眠,莫非,嚇出毛病了?


    可穆家應該不知道這事情是誰做的啊,怎麽會找到藺府來?


    正想著,忽然白媽媽從外頭匆匆進來,臉色白,“姐,不好了,穆家來人咱家幾位公子把他們家大姐嚇出毛病了,非要咱們老太太給個法。”


    穆言心裏咯噔一下。


    果然是這件事情被穆家人知道了。


    不是做的很機密嗎?不是都是薛致遠的暗衛做的嗎?怎麽還會被穆府的人知道?


    “您要不要過去瞧瞧?”白媽媽問穆言。


    出了這樣的事情,穆言自然是坐不住的,趕緊起身道,“走,瞧瞧去。”


    此時,藺老太太屋裏頭氣氛很不好。


    穆老太太來意很明確,就是要藺家給個法,好好的一個人被嚇得瘋瘋癲癲,夜裏頭都不敢入睡,總有鬼,一個人夜裏頭不睡覺怎麽行?穆青因此事都瘦了一大圈了。


    穆青就坐在地上的錦杌上,臉色有些蠟黃,雙眸也不似從前明亮,大約是夜裏頭不睡的緣故,眼眸裏竟布了血絲,往日她總是一臉跋扈的樣子,現在卻蔫蔫的,身邊還陪著兩個丫鬟,大約是怕她體力不支吧。


    穆朝陽站在當地,濃黑眉目高高揚起,一張原本還稍顯稚嫩的臉,竟變的老成了很多。


    穆老太太麵色不善,揚著手裏頭一張大夫給開的藥方子道,“老太太,您自己瞧瞧吧,可別我們穆家人是故意來找茬的,這次要不是你們家幾位公子找人在我們家青兒的院子裏放炮仗,她也不會下破了膽子,以至於現在整個人整日裏昏昏沉沉的,夜裏頭時時縮成一團不敢睡覺,您悄悄,好好一個人,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穆家老太太把藥方子啪一聲拍在桌子上,兩腮鼓動,似是氣極了。


    藺老太太身邊站著趙氏和藺氏,趙氏順手將桌上的藥方子拿過來瞧了一遍,又讓藺氏看了看,這才俯遞給藺老太太,“娘,這上頭確實是一些讓人安神的藥……”


    藺老太太眼神微微一掃,從那藥方子上掃過,語氣不輕不重,略帶了一絲絲笑,“單憑一張藥方子,您想明什麽?您是我家的玉兒,朝兒和朗兒嚇壞的你家大姐,這……可有什麽證據?”


    這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


    藺老太太心裏頭縱然忐忑,怕是自己的三個孫兒將穆青嚇壞的,但大風浪見多了,這種時候,最不能自亂陣腳。


    先聽聽穆家人怎麽吧!


    趙氏也攏一攏衣袖道,“是啊,您老總不能單憑一張藥方子就是我的三個兒子將令千金嚇壞了吧?這……這就是進了宮找了皇上,皇上也不能判了我家三個兒子的罪過啊。”


    “這事是得要個證據才行,物證也好,人證也罷,總要叫人信服,才能給您一個法,您是也不是?”


    藺氏笑看著穆老太太。


    穆老太太聞言麵色頓時沉了一下,額頭的青筋跟著突突跳著,一麵衝著穆朝陽使個眼色,“陽兒,你把這事情和藺老安人一吧,咱們總要有理有據才行,你對不對?尤其今兒侯夫人也在這裏,正好讓她給做個主。”


    穆朝陽站的身姿筆挺,衝著藺老太太拱一拱手,又衝著藺氏拱手,慢慢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趙氏,道,“太太,您先看看這封信是誰寫的?”


    趙氏伸手接過,慢慢將書信打開,一看內容和字跡,她頓時嚇了一跳。


    這封信是薛致鬆寫給藺玉的,上麵寫的很清楚,暗衛他已經安排妥當,初八開始,日日在穆青的園子裏放炮仗,還,等教訓過穆青以後,他們一起去天寶樓吃飯慶賀……


    字跡分明就是薛致鬆的。


    趙氏眉心擰在一起,忙將書信遞給了藺氏。


    藺氏看過後臉色也白了一下。


    她自己兒子的筆跡,她比誰都認得清楚,毫無疑問,這書信的的確確就是薛致鬆寫給藺玉的,隻是……隻是這東西怎麽會到了穆朝陽的手裏頭?


    難道這穆朝陽在藺府裏頭安插了眼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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