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太太聽後說道,“華裳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孩子,大約是能感覺到吧,或者,她可能也聽過關於言候的那些齷齪勾當,所以見了麵才會害怕”微微思忖片刻又道,“這麽看來,華裳身上的疹子,看來大有文章。”


    藺氏點頭,說道,“我也這麽覺得,因為這孩子自打我嫁到侯府以後,就從沒見她長過疹子,這次實在是太蹊蹺了。”


    “如果真是華裳自己弄出那些疹子不想見言候的話,那這孩子現在心裏一定很苦吧。”藺老太太歎一口氣,越發覺得薛華裳可憐的很。


    “是啊!”藺氏雙眉微微蹙起,淡淡道,“我勸不住侯爺”


    藺老太太則十分嚴肅道,“連自己的親女兒都要推進火坑的人可見心有多硬,月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薛宇知道言兒的身世,否則我真怕會出大事。”


    藺老太太絕非危言聳聽。


    藺氏深深皺眉,心中莫名多了幾分惶恐。


    這種惶恐這麽多年來,還是頭一次有。


    她鄭重點頭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好言兒,這麽多年她已經很不容易,我不能再讓她收到任何的傷害。”


    穆言則在房中陪著薛華裳。


    她坐在榻上,仔仔細細地看了薛華裳胳膊上以及臉上的紅色疹子。


    薛華裳生怕她看出端倪,急忙抽迴手說,“還是別看了,萬一這種疹子會傳染,豈不是要你跟著我一起遭殃?”


    穆言道,“大夫沒說傳染,應該沒事,而且這疹子好奇怪啊”


    她不動聲色看著薛華裳。


    薛華裳臉上的表情果然一抽,當即道,“奇怪,怎麽奇怪了?”


    穆言縮一縮眸子道,“我剛看了,隻有小臂上有,大胳膊上就沒有了,而脖頸的位置雖然有,但是鎖骨的一下的位置,似乎就沒有了”


    薛華裳聞言立刻伸手捏緊了脖頸間的扣子,盡量壓穩心緒說道,“其實身上也癢,隻是那種地方,如何示人?”


    “可是不上藥會嚴重的,要不我幫你上藥?”穆言故意說了一句。


    薛華裳神色果然緊張,馬上說道,“不必,我讓****做就行了。”


    ****是薛華裳身邊的大丫鬟。


    ****眼疾手快,立刻拿過藥膏道,“我幫大小姐上藥就行,就不勞煩表小姐了。”


    穆言隻是微微一試探,就完全試探出來了。


    看樣子薛華裳這一身的疹子,是用某種藥物或者是植物弄出來的


    可是光這樣就想逃開言候,顯然不夠。


    如果陸怡玉能和言候在一起的話


    穆言眼眸微微閃了閃,又看了一眼薛華裳,淡淡說道,“那就讓****幫你上藥吧,我先走了,等宴席散了我再來看你。”


    薛華裳點了點頭,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怕被人看出蛛絲馬跡,這一招太兇險了。


    經管如此,她還是看到了言候


    薛華裳內心越來越不安,她不知道言候對她是什麽看法,真怕言候會過兩天來提親。


    前世,她和言候是在過完年大婚的。


    時間真的很緊迫。


    她必須要擺脫厄運。


    可是要拜托這個厄運,何其的難啊。


    她父親天天都會被藺氏吹枕頭風,這個女人,真是蛇蠍心腸。


    薛華裳眼神冰冷,緊緊捏了捏手指。


    如果藺氏一心要將她嫁給言候,那就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從屋裏出來後,穆言正好看到藺氏和藺老太太在葡萄架下說話,隔的太遠,她什麽也聽不到,隻是看到藺氏不斷的皺眉,似乎很憂愁的感覺。


    穆言也暗暗皺眉。


    到了現在,她也沒搞清楚,藺氏到底是不是她的娘親,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藺氏正好看到了她,忙停了話茬衝著她招手。


    穆言大大方方走過去。


    藺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一雙眼睛裏有很複雜地情緒閃過,好半天才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成為真正的藺家人了,往後不管你有什麽事情,都記得和姑母說,知道了嗎?”


    穆言莫名覺得心裏頭一顫。


    尤其是對上藺氏的眼神的時候,總覺得有種很複雜的東西在藺氏的眸子裏流淌著。


    她看不透,猜不到,唯有點頭,“好,謝謝姑母。”


    藺氏笑了笑,“不必和我客氣,也不要和我生分。”


    “是啊,她是你姑母,那是至親血脈,不必和她生分客氣。”藺老太太竟然也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穆言心中暗暗思忖著,麵上卻很乖巧地笑了笑,說,“好,我知道了。”


    “嗯,真是好孩子,你先去前廳吧,我和你姑母還有話要說。”藺老太太伸手拍了拍穆言的手背,要她先去前廳。


    穆言應了一聲,然後退下。


    她一路垂眉思忖著往前廳去,在半路上,差一點一頭撞到一個人。


    “呀”桃紅率先驚叫了一聲。


    綠蕪馬上捂住了她的嘴巴。


    而穆言也看清楚了麵前的人,竟然是穆朝陽。


    難怪桃紅會驚叫一聲。


    這裏可是藺府的後宅啊,他怎麽會溜進來?


    穆言頓覺不妥當,立刻皺眉道,“有什麽話你都不能在這裏說,這裏可是內宅,要是被人看到,你要如何解釋?”


    穆朝陽穿著天青色的儒袍,外麵套了一個翻毛的灰鼠皮馬甲,墨發高束,兩頰比穆言立刻的時候又消瘦了些,整個人看上去似乎老了幾分


    明明才十三歲的男孩子,竟然有了滄桑的感覺。


    他定定看著穆言,似乎並沒有在意這裏是不是內宅,隻是說了一句,“許久不見”


    這四個字竟然讓他有些哽咽的感覺。


    說來也奇怪,穆言在穆府的時候,他也沒覺得她有什麽重要的,可是自從她從穆府離開以後,他就常常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這種感覺折磨的他很難受。


    所以趁這今天這個機會,他想好好的找穆言談一談,看看是否還能挽迴他們之間的婚約。


    哪怕不是婚約也可以,他可以等她一段時間,等到她想嫁人的時候,他再來提親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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