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指指傅山說道:“我要你們這些人,一個看著一個,被本公一個不留的殺掉。你們的小命難保,還替本公著想。”傅山冷笑道:“城主馬上就到,你敢動赤霞城的人,城主必然讓你一命抵一命,你吃罪的起嗎?”魏忠賢獰笑一聲說道:“本來準備一個一個的殺的,看來來不及了。好,那我就一雙一雙的殺。趕在沈宗周來之前,將你們都殺光。是那幾個女娃叫我來的,可怨我不得。”魏忠賢往後一揮手,叫聲“上”。幾個黑袍人從魏忠賢身後衝出,撲向顧允文諸人。這裏除了顧允文三人武功高強,堪和這些黑衣人交鋒而外,餘下的都是一些武功低微之人,都隻會些花拳繡腿。傅山三人看對麵十餘人都是魏忠賢手下的強手,明知兩下裏勢力懸殊,但此時也不能眼看著這些手下的兄弟們束手待斃。三人稍一遲疑,出手接住對麵的三個人。才過了幾招,隻聽魏忠賢又喊聲“走”。這些黑衣人又撤了迴去,傅山和顧允文三人不敢追擊,往人群中看時,地上兩具無頭的屍體,頭顱都被那些黑衣人割去了。不多不少,卻正好是兩個人。


    杜鵬飛問傅山道:“怎麽辦?”傅山說道:“這老妖物看來是和咱們耗上了,眼下倒沒有什麽危急,咱們先去看小嬋她們。”傅山三人說著就走,幾個頭領害怕之極,拉住傅山的胳膊說道:“公子,你得帶著我們,不然以我們的身手,怎麽可能是那妖人的對手。”傅山想想說道:“弟兄們現在就散開,各奔東西,記住,大家千萬不要聚在一起。”那幾個頭領著慌,問道:“公子你真要拋下我們,自己跑路嗎?”傅山急道:“這位兄台怎麽還不明白?我們上百號人,隻要四下散開,他魏忠賢就算有三頭六臂,怎能挨個的找到咱們?聚在一起,就隻有等魏忠賢宰割了。”那頭領問道:“萬一被魏忠賢找到了可如何是好?”傅山說道:“那就隻能怨命了,我們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不是傅某要拋棄眾兄弟,實在咱們聚在一起更是有益無害。大家盡量分散開來,不要露麵。等城主過來了咱們在做計較。”傅山又暫時讓一個副舵主執掌舵主一職,傅山吩咐了一些事宜,百餘號人就地散去,各奔東西。傅山和顧允文幾人迴到住處,小玉和沈玉芝在屋內不知談什麽,縱聲大笑,笑聲朗聞於外。傅山和顧允文三人匆忙進入屋中,隻聽小玉說:“我想著脫光了衣服,那些公差一看見我了就會把我當成真正的青樓姐兒,偏偏雛兒就來我的屋子裏查看。”幾人說著又複大笑。小玉再給沈玉芝和小玉說自己和顧允文初識之事,顧允文幾人進屋。小玉和沈玉芝三人圍著桌子坐著小酌,看顧允文三人進屋了,笑著站起來說道:“怎麽?蔣舵主沒好好伺候你們嗎?倒像是和蔣舵主大戰一場迴來的。”顧允文說道:“魏忠賢來了。”


    小玉和沈玉芝三人聽了嚇一跳,沈玉芝忙問道:“你們看見他了嗎?”傅山說道:“蔣舵主被他殺了,我們得快些離開。”小玉忙問端的,顧允文說道:“我們收拾東西,趕緊往南走,能到無錫就是我們的造化了。”小玉三人看顧允文幾人神色慌張,也不多問,趕忙收拾了行李。傅山說道:“我們連夜出城,等明早魏忠賢找來時我們已經在無錫城外了。”


    傅山幾人來到院子裏,沈玉芝問道:“那些兄弟們呢?留在這裏嗎?”傅山說道:“我已經將他們遣散了,等和城主匯合了,再來這裏重新安排。”小玉還笑說:“這鬧得什麽?來阻截魏忠賢的,眼下一見魏忠賢了就要逃跑,反倒想跑也跑不了了。”顧允文說道:“誰知道洛大人這等看得起我們?把我們安排在這衝要地帶。”小玉點頭說道:“嗯,他是早就做好盤算的,以為老爺會帶著幾位護法親自過來。”顧允文笑道:“都是你和小嬋鬧得,魏忠賢說你倆叫他來,他就來了。他要每天殺我們兩個人,在城主過來以前就要把我們殺光。”小玉點頭說道:“嗯,我和小嬋當眾叫他老妖人,他可上火著呢。”杜嬋說道:“以後等老爺來了,我倆躲在老爺的身後,叫他一萬聲老妖人,活活把他氣死,這叫氣死神功。”小玉拍手叫好,又說道:“眼下可得小聲點,萬一魏忠賢就在旁邊監視咱們。”才說著,顧允文叫聲閃開,手往小玉的腰間一抱,順勢躍身往外閃避。一件利器“嗖”一聲從顧允文和小玉的臉邊飛過去。杜鵬飛大喝一聲:“什麽人?”傅山去牽馬迴來了。幾人本來要摸黑行進的,並未打火把。顧允文和小玉忙打亮火把,跑過去看時,一把匕首釘在大殿的門口的柱子上,刀尖處釘著一張小紙條。顧允文扯下紙條看時,上麵寫著:“出門一步者死”六個字。


    顧允文和小玉忙將紙條拿給傅山幾人看。杜嬋問道:“咱們還出去嗎?”傅山沉吟一會說道:“出去,這是魏忠賢嚇唬人的,不然我們坐困在這裏,也是坐以待斃。”顧允文寶劍出鞘走在最前麵,傅山和杜鵬飛牽著馬匹,夾護著沈玉芝三人。幾人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到了門口,門檻被鮮血塗紅了。顧允文猶豫一下,跨出門檻。似乎並無什麽異樣,傅山和杜鵬飛幾人也跟出去。顧允文說道:“聽天由命吧,咱們騎著馬,什麽也別管,隻管往南疾馳。”傅山說道:“你在前麵領路,我倆在後麵護著,咱們去找渡江的地方。”幾人分派好了,騎馬往南門馳去。


    馳出揚州城,一路上沒有魏忠賢的人追擊。幾人縱馬在夜色裏往江邊馳去。


    魏忠賢的大部分手下在鎮江,不能去鎮江渡江。幾人馬首西向,往西馳出一程,到了儀征。來到江邊,沿江找到一處小漁村。顧允文幾人知道魏忠賢派人跟蹤,卻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他們進入漁村中,好說歹說,又出重金,說服一個漁民送他們過江。


    一直到上了船,也不見有魏忠賢的人追擊,顧允文幾人鬆了一口氣,杜嬋說道:“他們明明有人盯著我們的,怎麽並沒有攔截我們?”沈玉芝說道:“怕是派小弟來追蹤我們的,小弟看我們落荒的樣子,就沒再阻截,徑自迴去了。”顧允文也說監視他們的人多是沈亦儒。小玉笑道:“不會是他,他怎敢把匕首徑直往我臉上扔過來?萬一被割一下怎麽樣呢?下迴見了在向他問問明白。”傅山也說道:“多是派了兩個人來監視,看打不過我們,就沒敢出手。”


    小玉坐在席子上,伸直雙腿說道:“怎麽說都逃過一劫了,大哥哥先來給我錘錘腿。”沈玉芝和杜嬋也說跑的累了。顧允文給小玉捶腿,傅山走出船艙,去看外麵。小玉又喊道:“傅公子留神著江麵,別要他們把我們的船也燒掉了。”傅山說道:“我知道,你們安心歇息吧。”顧允文給小玉捶過腿了,讓小玉睡會,沈玉芝也坐在旁邊等顧允文給她捶腿。


    小玉和杜嬋相互依靠著,閉目小憩。沈玉芝側轉身子,枕著顧允文的腿,也閉上眼睛。


    走了一個多時辰,傅山進入船艙中說道:“船靠岸了,我們快走。”小玉和杜嬋驚醒,杜嬋揉著眼睛,小玉問道:“才睡著就過江了嗎?”傅山說道:“我們快走,我們趁著夜色的掩護,在往南多跑一程。隻要明早見不到魏忠賢,我們就算脫險了。”幾人匆忙收拾了行李下船,船隻停在江邊淺灘裏。小玉幾人蹚著沒膝深的江水,牽馬上岸。傅山特意吩咐船家將他們送到有大路的地方。幾人打著火把,沿江東下,走出三裏地找到了南下的大路。幾人縱馬往南而去。這時已經是五更時分了。


    再往南馳出一程,天色漸亮,東邊的天邊露出魚肚白。杜嬋在馬背上問傅山道:“喂,魏忠賢不會來追我們了吧?咱們歇會再走吧?馬兒快跑不動了。”傅山說道:“我們到常州了在歇息,眼下還不知道魏忠賢會不會追來。”到了天色大明時,傅山幾人驅馬馳進一座小城鎮中,一打聽卻是丹陽地界。幾人進城,匆匆用過早飯就出城而去。才跑出兩裏地,前麵路邊的一處涼亭邊,停著十來匹駿馬。傅山在馬背上喊道:“咱們留神了,前麵路上有些異樣。”顧允文從馬鞍上解下宵練劍,小玉幾人也都兵刃在手。往前跑出一射之地,幾個黑袍人坐在涼亭邊喝茶,他們似乎未看見傅山幾人。傅山忙叫小玉幾人停下來,傅山說道:“咱們原路迴去,繞道去常州。”小玉幾人勒轉馬頭,魏忠賢和沈亦儒並兩個黑袍人擋在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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