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芝看大家和沈亦儒熟起來了,她興衝衝的說道:“天太熱了,練不了武功。咱們去野餐吧,我去吩咐雨荷把菜肴帶過來。”大家都交口讚成,沈玉芝和杜嬋去取菜肴。


    顧允文明白沈玉芝的心意,是要大家接納沈亦儒的意思。他問沈亦儒道:“小弟,你這套劍法練到極致了是怎樣?你見過魏忠賢用這套劍法嗎?”沈亦儒還是淡淡的樣子說道:“公公不會這套劍法,是以前公公一個在東廠當差的手下把劍法傳授於我的。他給我演示劍法時,身邊一兩丈內的花葉樹枝都被劍氣削下來亂飛。他說我要再練二三十年的內功,才能到他那個境地。”杜鵬飛說道:“大內的武功雖然邪門,但真正的有不少絕世武術。隨便學到一套都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田姨娘說道:“要不,你也去當太監學他一兩套絕世武功,將來做天下第一?”


    杜鵬飛傻笑著摸摸頭,沈亦儒又說道:“公公最厲害的是一套掌法,他說等我把這劍術用熟了,要將那套掌法也傳授於我。”


    小玉看沈亦儒猶豫著,試圖和大家親近,又怕大家對他另眼相看。她忽然同情起沈亦儒來,小玉笑著問道:“沈公子,你在魏忠賢那裏學了幾套厲害的武功?”沈亦儒對小玉笑道:“公公傳授了我一套內功心法,一套掌法,不是他最厲害的那套掌法,我隻學了一半。另一半還沒傳授。”小玉點點頭說道:“他們的內功心法,多練幾年,沈公子的武功怕和比我們都要高許多。”沈亦儒被小玉一誇讚,他也稍見熱情的對小玉說道:“公公武功高深莫測,哪怕那些在他手下,以前的那些大內高手的武功,在江湖上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田姨娘說道:“那個魏忠賢殺了你家全家,老爺一說起來就痛心疾首的。你以後不要再叫他公公,跟著大家叫他妖人,聽見了沒有?”沈亦儒被田姨娘幾句話點醒,他涉世未深,近來飽經滄桑,複仇之念忽然在沈亦儒的心頭熊熊燃燒起來,魏忠賢先前哄騙他的那些話自然也都撥雲見日了。沈亦儒怔了一會說道:“姨娘我知道了。”田姨娘給顧允文幾人說道:“前幾年他來西山島玩,還隻是這麽大的一個孩子。”田姨娘手掌向地的比著說道:“一轉眼就長成個大小夥子了。”說著甚是惋惜的樣子。


    過一會沈玉芝和夏雨荷帶著兩個丫鬟,提著藍盒過來了。


    夏雨荷指派丫鬟們在地上擺好菜肴,大家席地而坐。顧允文看沈玉芝給小玉特意做了魚湯,顧允文先舀了一碗魚湯給小玉喝。小玉搖頭笑道:“我這幾天一直拉肚子,這個我不喝。”田姨娘打一下小玉的胳膊說道:“你呀,不要搗亂大家的胃口。”顧允文說道:“你師父說你要多喝這個的,不然孩子吃不飽,一天隻是哭鬧。”小玉笑說:“等過些天肚子好了再喝它。”顧允文端著碗自己喝了。沈玉芝說道:“這是爹爹特意送過來的好酒,我給你帶來了一些。”小玉也說:“師父說喂孩子這會不能喝酒的,喝酒對孩子不好。”


    小玉嚐著菜肴,向沈亦儒打聽魏忠賢的事情。沈亦儒說道:“魏忠賢眼下又會有大動靜,已經派人出去四處聯絡那些聽命於他的門派了。”田姨娘忙問:“那你告知你二爹了嗎?”沈亦儒說道:“還沒給二爹說。”


    沈玉芝沉吟片刻說道:“等會我們去一趟西山島吧,此事得快些告知爹爹。”


    傅山說道:“事不宜遲,我和杜兄弟過去就行了,你們在這裏好生享用野餐吧。”沈玉芝讓夏雨荷跟著傅山去湖邊,安排船隻。


    顧允文問小玉愛吃什麽,小玉說一樣,顧允文就把那樣菜夾給小玉。過一會,林月又哭起來,小玉開始解衣襟,就要在大家麵前給孩子喂奶。顧允文抓住小玉解衣服的手問道:“你做什麽?眾目睽睽之下。”小玉被顧允文一說倒不好意思的,她紅了臉笑道:“你管我呢?我去那邊吧。”沈亦儒見狀,起身走開了。小玉偏坐過來,坐到顧允文麵前給孩子喂奶。


    這天早上,顧允文才起床,沈玉芝在鏡子前給顧允文梳頭,外麵傳來悲亢的狐嘯聲。沈玉芝說道:“小玉師父又來看小玉了。”顧允文胡亂挽起發髻,跑到屋外。小玉抱著林月也才從後邊院子裏出來。她猛抬頭看見顧允文倉皇跑出來了,狡黠的笑道:“昨晚和沈姐姐睡得好嗎?”自從小玉迴到三山島以後就沒有叫過顧允文“顧大哥”。顧允文故作不解的四處看著問道:“你是在說我嗎?”小玉也笑道:“這裏還有別人嗎?”


    顧允文點頭道:“**一刻值千金,新婚燕爾的,豈有睡得不好之理?”小玉趕上顧允文,往顧允文腿上狠踢了兩腳,抱著林月往前走去。顧允文在後麵追趕道:“我姑娘昨晚睡得好嗎?”小玉說道:“睡得不好,哭了一晚上。”顧允文跟在小玉後麵,叨叨的說著小玉要多吃一些催奶的東西。小玉邊走邊說:“我昨晚拉肚子,起來了好幾迴。這幾天不能吃那些。”顧允文說:“玉芝要是聽見你的話,我估摸著早飯得少吃半碗。”小玉冷笑一聲,往前走下去,顧允文跟在後麵叨叨不休的說著。


    來到湖邊,玉麵狐遠遠的站在湖邊。小玉和顧允文上前見過玉麵狐,玉麵狐說道:“魏忠賢手下又多了一個少年,你們知不知道那少年是誰?沈公子在三山島上吧?”小玉點頭說道:“沈公子在三山島,每天和我們修煉武功。魏忠賢身邊的青年徒兒不知道。”顧允文說道:“那是武當派的新任掌門,叫李易宗。前些天被魏忠賢抓去的。現在怕已經和小弟一樣了。”玉麵狐說道:“我掛念孩子了,來看看。孩子最近還哭嗎?”小玉說道:“晚上一醒來就哭個不停,睡著了還好一些。”顧允文故作不解的問小玉:“月兒睡著了也會哭的嗎?”小玉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對顧允文說道:“你要不想和沈公子一樣,你就別說話。”


    玉麵狐“嘚啵嘚啵”的抖著舌頭,逗了一會林月,小玉說道:“師父,山裏的那些野味大家都愛吃,你能不能派丫鬟們帶來一些?”玉麵狐逗著孩子說道:“丫鬟們帶到蘇州,你差人去取,她們上不來島。”小玉說道:“蘇州城外的湖邊,有一個碼頭是西山島的,送到那裏就好了。”玉麵狐點頭應一聲說道:“魏忠賢和他的大隊人馬忽然離開了蘇州城,不知道要去哪裏。我得去追蹤魏忠賢,特來看看孩子的。”小玉說師父保重。玉麵狐逗了一迴孩子,辭別小玉和顧允文,駕著一葉扁舟走了。


    小玉不知在思索什麽,玉麵狐的小船已經消失在天水盡頭了,她還望著茫茫湖麵出神。顧允文捏捏小玉的耳朵說道:“迴去吧,你師父走遠了。”小玉一搖頭甩開顧允文的手說道:“以後別隨便碰我。”顧允文挑釁似得在小玉的臉上胳膊上掐了幾下,小玉翹著嘴唇說道:“真的,現在比不得以前,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也是有孩子了,你不要再隨意對我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見了還懷疑我和你又有什麽纏夾不清的。”顧允文垂著頭,用腳撥弄沙灘上的沙子。小玉兩腳把顧允文在沙灘上畫的圖形攪撲亂了,抱著林月往迴走去。


    午後沈宗周又來島上,看了一迴大家練武,又教導了沈亦儒一番後迴去了。


    用過晚飯,顧允文在屋裏和沈玉芝坐了一會。他照例要在這時候去看看林月。顧允文走出院子,一輪圓月當空,原野上灑滿了明淨如水的月光。顧允文心緒甚佳,肚子裏醞釀著著要給小玉說的俏皮話,才悶頭走著。離小玉住的這座院子不遠處,月光下沈亦儒和小玉背朝顧允文,並肩站著。顧允文走近一些看過去,小玉小鳥依人的偎著沈亦儒的身子,沈亦儒低頭對小玉說了一句什麽,小玉帶著羞澀撒嬌,搖著身子笑笑。沈亦儒低頭在小玉的額頭上親一下,小玉伸手在沈亦儒的胳膊上捶了一下。沈亦儒伸出胳膊,摟住小玉的肩膀。


    顧允文看了半天,兩人身子偎在一處說私話,小玉一會嬌羞微笑,一會捏捏沈亦儒的肩膀。顧允文看兩人打情罵俏,看不下去了,他自己步入小玉住的屋裏。林月一個人躺在床上,額額啊啊的出聲。顧允文心頭作痛,抱起林月說道:“你看看你娘,撇下你和別人幽會去了。”林月兩隻眼睛認真的盯著顧允文看,顧允文吻吻林月說道:“我看看你有沒有尿在衣服上。”顧允文取開裹在林月身上的繈褓,林月並未尿濕衣褲。顧允文重新裹好林月,抱著林月坐在椅子上。小玉也哼著歡快的小調進入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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