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洛川一方,勝利了兩場,眾人士氣大振,隻被流失傷到十幾人,有兩個倒黴蛋射中要害陣亡。


    洛川派人將其送到屏東鄉鄔堡救治,然後又從張欒麾下抽調了三十人補上。


    但由於前兩次大戰,眾人太過緊張,滾木壘石消耗了大半。


    次日一早杜休先是派人勸降,說的都是哄騙人的話。


    “皇帝荒淫無道,天降懲罰,這才有北地大旱。


    還不順應天命、共成大事……”


    並且威脅如果不從,雞犬不留。


    洛川懶得聽那人聒噪,直接一箭射死。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杜休並沒有進攻,而是就地紮營,一時間讓他摸不著頭腦。


    原來是有人給杜休出主意,埡口易守難攻,隻能用人堆。


    如今僅剩兩千五百多人,起碼得折損一大半。


    這可是杜休的老底,不想浪費在這裏。


    隨即派出兩個百人隊伍,輕裝越過埡口從後方襲擊。


    經過半天的摸索的確翻過山梁,但也折損了三十多人。


    杜休不知道的是埡口下有張欒五百青壯,雖然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張欒奮勇擋下,很快就穩住陣腳,將潛入的叛軍全部殲滅。


    然後將兩隊頭領斬首,洛川直接用投石機從埡口上將其拋向兩軍陣前,大聲嘲諷道:


    “杜休小兒,看清楚,這就是反賊的下場。


    區區流寇竟想聲東擊西,真是貽笑大方。”


    洛川如今羞辱杜休,實際上是想要刺激對方全力攻擊埡口的決心。


    雖然之前的偷襲未能成功,但已經讓這些青壯士氣動搖,如果再次發生,很可能引發混亂。


    當然,事情都有兩麵性,如果擋不住叛軍的正麵進攻,同樣是一死。


    杜休見心腹身死,自己又白白耽誤一天。


    本來他向父親四海天王立下軍令狀,十天攻下真安縣。


    就是想在兄弟中占據主動,趕路兩天,在埡口又耽誤了兩天,再不抓緊丟人就丟大了。


    隨即一狠心,全軍進攻,然後也派精銳弓箭襲擾,攀爬上山等等。


    洛川連忙派人緊守要道,背水一戰。


    見識到攻山戰鬥的慘烈,剛開始有許多叛軍遲疑不前。


    但在督戰隊斬殺了十幾人後,後退必死,向前還有一絲生機,叛軍也隻能嘶吼著進攻。


    為防止叛軍再次偷襲,洛川讓張欒在後方建立工事,並且隨時準備支援埡口。


    並且通知兒子洛承和劉向守好東屏鄔堡,但有作亂者一律格殺。


    杜休徹底發狂,這一戰從早晨打到中午,山頂的滾木雷石早已用盡,甚至臨時搭建的住所也已全部拆除。


    敵人多次試圖攀爬上來,幸好山下的張欒及時支援,才成功擊退了叛軍。


    張欒遞給洛川一個水袋,有些擔心地問道:


    “巡檢大人,請快下去包紮一下,此處末將來守。”


    洛川接過水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三小口,然後將水袋遞給一旁的士卒。


    擺手笑著說:


    “張巡檢無需擔心,洛某身穿鐵甲,隻是受了輕傷,稍後在山頂清理一下就好。


    如今敵人剛剛戰勝敵人,如果主將後退,很可能會讓全軍士氣崩潰。


    勞張巡檢將受傷和陣亡的士卒帶下去安頓好,再調一批青壯上來。”


    張欒看著洛川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心中也不禁生出敬意。


    本來胡方被調走,以為自己能夠扶正,但沒想到竟然來了個書生。


    可是半個多月下來,他不得心生不佩服。


    不管是哪些眼睛長在頭頂的屏東五姓,還是縣令好像都對洛川這位新任巡檢十分敬重。


    不僅提供金錢和糧食,還親自派人支援。


    這樣一來,張欒這個從軍多年的老兵也不得不服從。


    如今戰事已起, 他發現的確是小看了洛川。


    麵對數倍於己方的叛軍,他依然指揮自如。


    他剛剛支援上來後,也多次推演應對方案。


    但幾次嚐試下來,都以失敗告終。


    更讓他震驚的是洛川武藝不俗,別看洛川四十多歲,不僅大刀使得水潑不進,就連三五個叛軍也無法近身。


    弓箭更是一絕,許多叛軍精銳都是被他接連射殺的,要不然早就有人登上山頂了。


    張欒沒有多言,如今的洛川已經徹底征服了他。


    雖然成功擊退了敵軍,但巡防司也損傷近百人,就連洛川自己也中了三箭,幸好有鐵甲防禦,隻是輕傷。


    因為望江山埡口地勢狹窄,最多隻能駐紮兩百多人。


    在損傷過大後就需要及時支援,接下來的兩天洛川與張欒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人員調度也非常及時。


    杜休一連強攻了三天,寸步未進。


    而洛川本來十分魁梧的身材,在短短三天的攻防戰中,起碼瘦了二十斤。


    身受十幾處創傷,幸好並不致命。


    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叛軍,洛川忍不住長舒了口氣。


    巡防司本來隻有不到百人的正式兵丁,其餘都是臨時征召的青壯,最多也就訓練了半個月。


    如今已經有兩百多人陣亡,三百人受傷,早已經達到極限。


    如今叛軍營地之中同樣氣氛凝重,看著隻剩下不到千人的隊伍,杜休心中五味雜陳。


    已經無力再次進攻了,不過離開前,杜休騎馬來到陣前一箭之地外,冷聲喝道:


    “屏東洛川本將記住你了,洗幹淨脖子等著某家,一個月後必取你的人頭。”


    洛川沒有搭話,對於這種口頭威脅一點都提不起精神。


    揮手取下後背的硬弓,張弓搭箭,拋射出去。


    聽到弓弦響起,杜休連忙打馬側身閃躲,不過洛川早有預判,雖然沒有射中人,但射中了馬匹的屁股。


    戰馬高高揚起,嘶吼一聲,將杜休掀翻在地。


    杜休哪裏還敢耽擱,狼狽逃竄迴到本陣。


    本來他想說些狠話,找迴麵子,但這一迴裏子麵子都丟了,隻能悻悻地帶著殘兵退走。


    見敵人退卻,洛川並未大意,等了數個時辰後,才讓張欒帶人騎馬小心向前探查。


    自己則率人打掃戰場,雖然現在天氣並不太熱,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擔心會引發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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