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心下一沉,意識到自己再次被人盯上。


    或許是最近幾次反殺成功,過於得意忘形,導致在坊市中花錢如流水。


    不過他很欣慰的是,感覺到後麵兩人的修為並不比自己高出太多,大約隻是煉氣五層左右。


    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畢竟這樣微小的修為差距,應該可以輕鬆解決隱患。


    洛川迅速離開了坊市範圍,全力施展疾行術,向山林中遁去。


    後麵的兩人見狀,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現,也緊隨其後施展法術。


    洛川在前邊飛速前進,兩人緊追不舍,盡管他們是煉氣五層,高出洛川一層。


    但洛川不僅煉氣四層,還有先天一重的境界在身,兩相抵消,速度剛好相當。


    經過半個時辰的全力趕路,洛川終於達到了極限。


    同樣,後麵的兩人也是筋疲力盡,臉色帶著明顯的惱怒。


    洛川看著眼前熟悉的地形,不禁失笑,似乎自己還有一些陰人的潛質。


    他進入山林後,放出了紫貂,讓它在一旁伺機而動。


    憑這小家夥的速度,出其不意,一般的煉氣初中期修士很容易中招。


    洛川一停,後麵的兩人迅速追上,將洛川圍在中間。


    他們身穿黑底紅鑲邊的衣袍,與坊市守衛的裝束相似。


    洛川裝出害怕的模樣,有些緊張地說道:


    “不知道兩位道友攔住我有何貴幹?”


    為首的矮瘦中年人臉色嚴肅,板著臉說道:


    “道友聽清楚,我們是雲霧坊市護衛,看到道友一路行蹤詭秘,似乎有不可告人之事。


    為了坊市的安全,請道友放棄抵抗,隨我們迴坊市受審。”


    話音未落,旁邊那位滿臉橫肉之人立即出手,法劍如離弦之箭直取洛川胸前。


    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表明他們並非第一次進行這種劫掠。


    然而,洛川早有準備,麵對兩個煉氣五層的修士,他並不慌亂,他相信憑借身上符籙和法器足以對付對方。


    洛川心念一動,上品飛劍扶搖瞬間攔在胸前。


    隻聽“哢嚓!”一聲,滿臉橫肉那名修士的飛劍被扶搖斬成兩節。


    扶搖可是洛川從禦獸宗真傳崔鷹儲物袋中得到的,品質頂尖,對下品法器絕對是碾壓。


    滿臉橫肉的修士見飛劍斷裂,立馬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長槍法器,不過同樣是件下品法器。


    而矮瘦中年見到同伴法器受損,立刻擲出一件中品等級的長釘形法器。


    洛川眉心刺痛,趕忙矮身躲開。


    但那長釘瞬間轉彎,再次襲來。


    洛川知道自己一打二有些吃虧,於是伸手激發一道中品烈火符,瞬間籠罩在長釘法器周身。


    “轟!”一聲巨響,長釘法器被炸飛出去,並且被烈焰在其表麵灼燒的坑坑窪窪。


    矮瘦中年的本命法器也受到重創,他麵色潮紅,口中噴出鮮血,身體站立不穩,幾乎要倒地。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光影劃過,矮瘦中年來不及反應,隻能雙手下意識捂住脖頸,嘴裏鮮血狂湧,無法發出聲音,隨後轟然倒地。


    與此同時,洛川催動扶搖劍與滿臉橫肉的修士戰成一團。


    那人見自己同伴身死,心下膽寒,絲毫沒有再戰的勇氣。


    虛晃了一槍,就想要逃跑。


    不過洛川絲毫不急,手指在儲物袋上輕拍一張符籙拿在手中。


    法力催動之下,一道金色劍芒快如閃電,後發先至直接將其刺穿心脈,抽搐兩下倒地而亡。


    這是中品符籙大庚金劍氣,鋒銳無匹,殺伐無敵。


    洛川為了保險,給每人的腦袋上又補上一級冰箭術。


    熟練地將兩人的儲物袋拿走,至於法器則並未帶走,畢竟這都是贓物,很容易被人追查。


    兩個火球徹底將兩人罪惡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


    半個時辰後,上次來過此地的裴姓和張姓兩名巡衛再次降臨。


    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和兩堆的骨灰,還有周邊的五行靈氣的波動,還有些許符紙的灰燼,很明顯又是符修所為。


    一身青衣的裴姓修士也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旁邊的白衣張姓修士破口大罵:


    “豈有此理,那位符修太不把我們當成迴事了,羊毛也不能可著咱兩薅啊。


    這不到半個月已經是第二次在此地發生的命案了,難道看咱們哥倆好欺負啊?”


    青衣的裴姓修士也滿臉不悅,撿起留在地上的法器,對著張姓修士說道:


    “張兄,看來咱們得趕緊匯報給鎮守使大人。


    如今這位符修的來曆不明,短短半個月就發生了兩次命案,可見其手段狠辣。


    風雨欲來,就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參與其中。”


    \"裴兄說的是,如今我們兄弟能夠自保就不錯了,這裏也沒有任何線索,迴去匯報吧。”


    張、裴兩位巡衛懷著忐忑的心情再次向鎮守使匯報。


    此時洛川已經迴到客棧開始檢查收獲。


    桌上的一百多塊靈石,五瓶煉氣期靈丹,以及兩件品質一般的下品法器,讓他對雲霧坊市那兩位監守自盜的守衛心生鄙夷。


    太不專業了,就這麽點身家還學人家做劫修,真是浪費感情。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一口肉,洛川將法器和儲物袋收起來,將靈石全部獎勵給了紫貂。


    這次它又立下了大功,先拿出兩枚靈石給紫貂當零嘴,其餘的洛川代為保存。


    隨後的幾天,洛川過得悠閑自在,吃吃喝喝,但沒有再進入雲霧坊市。


    這期間,他還見到了提前出關的趙家老祖趙靜崇。


    兩人先是探討了武道,不過多是趙老指導洛川, 隨後又聊起家常。


    雖然趙孝堂沒有透露太多,但洛川感覺趙家的家主之位應該穩了。


    畢竟趙家老祖對這個孫子誇了好幾次,洛川也不吝讚美之詞。


    實話來說,趙孝堂為人還是挺不錯的。


    鏢局事務管理井井有條,人際往來也非常到位,無論放在哪裏都算是上上之選。


    雖然可能進取可能不足,但守成肯定綽綽有餘。


    而且,趙孝堂在家族之外已經有了兩位先天宗師作為強援,要知道如今偌大的趙家也隻有一位先天宗師而已。


    這個情況,趙家老祖怎麽能夠忽視呢?


    三天後,趙孝堂笑著找到了洛川。


    洛川見他笑容滿麵,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麽事。


    不過還是調侃說道:


    “趙兄這是吃了蜜蜂屎嗎?離老遠都能看到你的大白牙。”


    趙孝堂自從混熟了以後也不再拘謹,笑著說道:


    “韓兄說對的,是比吃了蜜蜂屎還好的事,今天老祖已經正式宣布我為家主。


    不過需要等到過年祭祖時才正式接任,還有不到十個月的時間啦。”


    洛川笑著說道:


    “那就先提前恭喜趙兄了,不過可惜我無法參加趙兄的繼任儀式了。”


    趙孝堂笑容一滯,有些遲疑地問道:


    “是趙某招待不周?


    還是韓兄在紅山呆的不舒服?”


    洛川連忙擺手,真誠地說道:


    “趙兄想多了,韓某本就四海為家習慣了,如今能在紅山城呆上一個多月,還是多虧趙兄盛情。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沒準哪天韓某路過紅山,到時少不得麻煩趙兄,討上一杯水酒。”


    趙孝堂見他去意已決,也沒有再勸,略帶羨慕地說道:


    “韓兄活得灑脫,趙某有時還真的很羨慕韓兄。


    可惜不管是為了家人也好,還是為了家產也好,趙某還真割舍不下眼前。”


    洛川微微歎了口氣,也被他的一番真性情打動,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趙兄別看韓某如此瀟灑,但背後也是有著多種無奈。


    你如今做得就很好,生活雖然是為了自己,但不能隻為了自己,成年人還是應當有扛起責任二字。”


    兩人迴憶著這一個多月的過往,其中還提到了王子修。


    洛川想著也該跟此人道個別,索性二人就直接去了王子修府上。


    自從上次他帶著洛川進過雲霧坊市後,二人也經常有些來往。


    得知趙孝堂已經被確定為趙家家主後,他這位從小長大的朋友打心眼裏為他高興。


    不過聽到洛川將要離開紅山後,心情頓時低落了少許,畢竟這些天接觸下來,二人很聊得來。


    洛川的思維天馬行空,見識也頗為豐富。


    當然,這些見識都是借鑒西陵散人遊記中的內容。


    王子修讓王管家準備一桌酒菜,一是慶祝趙孝堂夢想成真,二是給洛川送行,三人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王子修酒至微醺,看著洛川說道:


    “韓兄這會兒離開也挺好,如今紅山城並不安穩。”


    洛川有些疑惑地問道:


    “王兄何出此言,紅山城有飛羽上人坐鎮,旁邊的雲霧坊市也有雲霧上人坐鎮,哪有人敢來此撒野?”


    王子修放下酒杯,淡淡一笑,說道:


    “既然說到此處,我也不瞞二位,畢竟這也不是什麽隱秘,估計趙老祖也知道。”


    說著看向一旁的趙孝堂,趙孝堂被看得有些懵,不知如何作答。


    不過王子修也並不是想讓他迴答,畢竟不入先天,依舊是凡俗,有些事情他還沒有資格知道,但趙家族長肯定有這個資格。


    王子修沉思片刻,繼續說道:


    “你們應該都知道紫府上人擁有十世壽元,一共可活三百載。


    那你們知道雲霧上人,如今年紀幾何嗎?”


    兩人麵麵相覷,微微搖頭。


    雖然洛川讀過西陵散人遊記,但對於坊市建立的確切時間仍然一無所知。


    不過洛川按照西陵散人遊記中記載,這坊市建立起起碼有兩百年了,那時雲霧上人就是紫府境。


    即便雲霧上人再怎麽驚才絕豔,以一介散修登臨紫府也得七八十年吧,那麽算來,雲霧上人大限將至啊。


    見兩人陷入沉默,王子修繼續說道:


    “據修士們傳聞,雲霧上人此生無望成就金丹,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現在也隻剩下不到十年的時間,甚至可能更短。”


    洛川和趙孝堂對視一眼,趙孝堂不禁驚唿道:


    “怎麽會這樣?那我們紅山城的未來怎麽辦?”


    作為紅山城的本土家族,雲霧坊市動亂,牽一發而動全身,紅山城肯定避免不了卷入其中,趙家未來如何真的很難預料。


    王子修笑著用手壓了壓,示意趙孝堂不要激動,接著說道:


    “趙兄不必擔心,隻要我們不參與其中,守好自己的門戶,雲霧坊市的亂局肯定無法長久。


    畢竟,飛羽上人可不是好惹的。”


    趙孝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尷尬地說道:


    “還是關心則亂,趙某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啊。”


    隨後,王子修詳細向兩人解釋了雲霧坊市的情況。


    雲霧上人共收了三個弟子,這三個弟子都算得上是有所成就,已經修煉到了築基期。


    遺憾的是,沒有人能夠踏足紫府境。


    大弟子和二弟子早已先一步離世。


    如今隻剩下築基巔峰實力的三弟子,不過他的年齡也超過一百七十歲了。


    但按照築基境界的壽命大限兩百年算,他的壽元也不到三十年了。


    現在的雲霧坊市也算是青黃不接,但內部並不穩定。


    已經開始出現內鬥的苗頭,有兩個人爭奪坊市之主的位置。


    一位是剛滿六十歲就成就築基的四弟子周潮;


    另一位是雲霧上人三弟子馮紹洋的小兒子馮希,八十歲,處於築基中期,未來依舊有望紫府境。


    即便周潮年紀輕、潛力大,不過十年內肯定無法達到紫府境。


    所以坊市大多數人還是站在馮希一邊,畢竟他父親馮紹洋雖然老邁,但畢竟是築基巔峰實力,是除雲霧上人以外的最強者。


    等雲霧上人過幾年隕落,還得馮紹洋出來撐場麵。


    但雲霧上人的確非常看好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子,並且親自指導多年,盡得自己一身真傳。


    可惜天不假年,如果再給他三十年,也許他都不會這麽為難。


    雲霧上人為此十分頭疼,左右為難,畢竟他們都是他親手培養的,很難下這個決心。


    也許是英雄遲暮,早已沒了年輕時的殺伐果斷。


    洛川則有些疑惑的問道:


    “王兄這麽大的事情肯定不是短時間可以解決的。


    為何你說此時紅山城並不太平,難道還有其他事情?


    王子修微笑著說道:


    “韓兄慧眼,一語中的,如今確實出現了一些異常情況。


    前幾天,在城西一百多裏的青牛背,鎮守府巡衛發現了兩次戰鬥的痕跡。


    一次是符修對陣魔修,魔修身隕自曝;


    另一次是符修斬殺了雲霧坊市中的兩名守衛。”


    洛川聽到這裏,不禁感到背後一陣涼意,看來戰鬥的痕跡還是被發現了,隻是不知道鎮守衙門能夠查到多少情報。


    旁邊的趙孝文聽到雲霧坊市中的守衛被斬殺,剛剛還有些微醺,立刻清醒過來,有些驚恐地問道:


    “王兄,那個殺人兇手找到了嗎?”


    王子歎了口氣,這才說道:


    “可惜還沒有找到,這才讓人十分不安。


    通過這幾天的調查,我們已經知道那位符修在萬符商會購買了大量的基礎製符材料,猜測是為其後輩準備的。


    萬符商會的接待人員已經畫出了他的麵貌,現在已經在雲霧坊市和鎮守衙門傳播開來,我們正在全力緝拿。


    不過鎮守衙門猜測他很可能會改變容貌,否則不可能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洛川內心不禁一驚,幸虧自己換了好幾次身份,要不然真的很難逃脫。


    這時,王子修喝了口酒水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


    “如果隻是這件事還好,但被殺的那兩個雲霧坊市守衛中有一位身份不凡。


    那人是雲霧上人四弟子周潮的妻弟,雖然不是正妻,但卻是最受寵愛的小妾。


    名字叫劉平,身材矮瘦,修為煉氣五層左右。”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謠言,說那殺死劉平的符修實際上是馮紹洋雇傭的。


    本就矛盾重重的兩家,這下有了借口,直接開始針鋒相對。


    最後更是惹出雲霧上人,這才罷手。


    不過現在不僅鎮守衙門,馮家、周家都在全力查找兇手。


    如果最後還是沒有解決的話,為防止事情鬧大,不排除紫府上人親自下場。


    你們說這紅山城是不是風雨欲來?”


    洛川聽得直嘬牙花子,暗罵道:


    “劉平就是那個矮瘦的王八蛋啊,我說怎麽看著就不舒服。


    不僅活著的時候想要打劫自己,死了還給自己扣屎盆子。


    自己跟姓馮的怎麽可能認識,看來此地不宜久留,真是飛來橫禍。


    紫府上人的手段他可真不想嚐試,如果也有類似血魂引的那種秘術,自己除了被噶沒有第二條路了。


    至於跟紫府上人一換一,自己目前也沒那三百年壽元啊。”


    聊到這裏之後,三人的也沒了推杯換盞的想法了,都是各懷心事。


    又喝了幾杯就準備告辭離去,洛川也跟二人提前辭別,不用二人明天去送行。


    第二天,洛川起了個大早,在客棧裏簡單吃了些早飯,就來到城門口排隊。


    城門剛剛開啟,洛川隨著人流直接離開。


    走出三十幾裏後,來到樹林的一處隱秘之所,運轉易容術,又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更換。


    徹底改頭換麵,就是趙孝堂走個碰頭,他也認不出自己來。


    ‘韓莫’此人徹底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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