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享受是什麽?”蝶兒用筷子戳了一下碗裏的米粒,偏頭問小綠,“你覺得是什麽?”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跟姐姐,爸爸媽媽還有祖奶奶在一起,每天都很快樂,這是精神享受嗎?”小綠咽下口中的飯菜,說道。


    “是啊,在你心中,最美好的事情不是吃什麽,穿什麽,而是跟家人在一起就很開心了。你的精神寄托就是家人啊。”水蝶兒笑道。


    “小姑,如果在祖屋,每天給你吃飽穿暖,甚至頓頓都大魚大肉,你開心嗎?”蝶兒問道。


    “不開心,非常不開心。”水瓶想都不想,立刻答道。


    “現在每天跟我們在一起吃的都是青菜,你開心嗎?”蝶兒繼續問。


    “開心,每天一睜開眼睛對新的一天滿是期待。”水瓶放下手中的筷子,手臂激動的比劃著,滿臉都是笑。


    “那小姑覺得這有什麽區別呢?能讓你開心的結論,就是你剛才問我的答案。”蝶兒說完後,開始專心吃起眼前的米飯。


    水瓶陷入沉思。


    “你這小妮子,說起大道理來都是一套一套的。”毛氏忍不住笑道。


    “嘿嘿,也是書上看來的,偶爾也會想想這些問題,純屬分享。”蝶兒打著馬虎眼子,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水瓶丫頭這幾天好像皮膚越來越好,更水靈了。”毛氏給水瓶夾了塊土豆,說道。


    不說不知道,這一看,的確和來的時候有些區別。之前枯黃毛躁的頭發這幾天開始轉黑,而且光澤度亮了不隻一點點。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因為沒咋幹重活,有些繭甚至已經開始脫落。


    變化最大的是皮膚和眼睛,少女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熠熠生輝的那種。水家姑娘眼裏看到的隻有淡漠,疏離還有疲憊,更深一層的甚至是絕望。


    坐在眼前的姑娘僅僅幾天。已經開始有了少女的嬌俏,紅潤的嘴唇不時吐出俏皮的話來,逗得大家開懷大笑。開心時,兩隻眼睛水汪汪的。會說話似的。本身坯子長的就不錯,瓜子臉,纖細的身材,經過調養早已變成活生生的小美人兒一個。


    “奶奶又笑話我了。離開家,心情好了。什麽都好了。”水瓶深吸一口氣,聞到了一股味道。


    “自由,我要的是自由。蝶兒,我聞到了自由的味道。”水瓶激動的跳起來,抓起旁邊人就是一頓猛親,駭的毛氏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


    蝶兒笑眯眯的看著她,很多人努力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荒廢大半輩子光陰,等明白時。悔之晚矣!


    想起前世那些拚命拿健康去賺錢的人,最後躺在病床上拿著醫生的診斷書,才知曉曾經的健康才是自己最大的財富。還有那些在外麵每日燈紅酒綠,紫醉金迷的人,唯有妻兒離開後才徹底悔悟,最暖不過迴家後的一碗熱湯,美味不過早上一碗白粥加個荷包蛋。


    越早清晰自己要什麽,越能活出得出彩,蝶兒打心眼兒裏希望小姑能在這樣的家庭中活出自己的人生。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過午飯,決定好好休息一個中午。


    迴到房間。水青拿出早上成交的那遝錢,放到英子的手裏,“家裏老婆管錢。”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銀行開個戶,家裏留下日常開銷的費用。其他先存到銀行,這樣也保險些。”英子也不客氣,接過錢來,仔細的數著,完了開口道。


    “銀行?交給別人,我總覺得還是拿著實際鈔票比較保險!”水青說出自己的擔憂。


    “應該不會吧。如果不安全,怎麽還有那麽多人把錢放進去啊?不就是以前的錢莊嘛!”英子聽了水青的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想著家裏放這麽多的現金總覺得不安全。


    “要不,家裏養隻大狗?這樣還能幫忙看家,院子太大,我們家人又不多,老婆你覺得呢?”水青毛手毛腳的,明顯討好的語氣讓英子斜了一眼,揮手拍開。


    “大白天你給我收起那點兒小心思,昨晚還沒吃飽啊?”英子沒好氣道。


    “老婆,那是昨晚的,這不又是新的一天了嘛!”水青像隻小動物,在她胸前蹭啊蹭的,惹的英子有氣都發不出來,最後還是隻有被吃的命。


    英子近段時間也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以前被水青折騰個一兩次,第二天肯定是腰酸背痛起不來床。但現在身體恢複明顯好很多,昨晚也是被吃的幹幹淨淨,今早一樣該幹嘛幹嘛。不然水青也不會大白天的就提這種非禮的要求。


    蝶兒和小綠迴到房間,關上門,甚至上了木栓,見外麵沒動靜,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不言一語,直接躺床上,睡過去。


    “大白,想死我了。”小綠一進空間,扯著喊嗓子就喊。


    嗚嗚嗚,一道白色的光閃過,蝶兒被添了一臉的口水,身上還有個毛茸茸的家夥蹭來蹭去,求安慰呢。


    “你個死大白,虧我還一直惦記你,一進來就喊你,正眼都不給我一個,氣死了。”小綠見大白的眼中根本木有自己的存在,小玻璃心立馬碎的不要不要的。


    大白趕緊轉了個圈,給小綠一個正眼,然後又和蝶兒親親我我去了,小綠氣的撲上去就咬,大白疼的嗷嗷叫。


    “難怪小姐總是咬你,果然欠咬。”小綠吐掉嘴裏的毛,瞪著大白道。


    “你這個死小綠,不就是剛開始沒正眼看你嗎?後麵不是正眼瞧了你好幾秒,幹嘛還咬我,狠心的女人。”大白做可憐狀,說出的話卻氣死人。


    “我是女人?啊啊啊啊,睜大你的虎眼,我還是人見人愛的小蘿莉一枚好麽?”小綠氣的轉圈圈,想著從哪裏下嘴比較好。


    “好啦,別鬧啦。我們去找楓吧,想想辦法,怎麽把你們弄出去,外麵正缺人呢。”蝶兒連忙打圓場,反正一人一虎每次見麵總是要掐一輪才能到正事兒。


    大白一般隻要蝶兒開口,立馬消停。小綠瞅著大白不注意,還是上去咬了一嘴的毛才解氣了,看的蝶兒好氣又好笑。


    這次到楓的院子還算正常,幹淨清爽。走到門口叫了幾聲,卻不見裏麵人迴應。大白直接躍進院子,推開門,見楓呆呆的坐在房間裏,不懂在想什麽。看樣子也不像是幾天沒吃飯的狀態。


    “楓,在想什麽呢?”蝶兒走上前,用手指戳了一下,問道。


    楓直接栽倒在地,然後猛的清醒,從地上彈跳起來,嚇的蝶兒捂著小心髒一口氣差點兒沒抽上來。


    “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楓揉揉眼睛,拍拍身上莫須有的灰。


    “剛來啊,你怎麽了?”小綠上前仔細打量著。


    “估計想事情想睡著了,突然倒下去嚇我一跳。”楓一邊整理著裝道。


    “你怎麽跟魚一樣。睜著眼睛睡覺啊?”小綠一臉驚訝,這還是聽祖奶奶說的,魚是睜著眼睛睡覺,這比喻用的恰到好處,蝶兒暗暗伸出大拇指點讚。


    近期小綠的學習已經進入用成語造句,熟練應用各種修辭手法的階段,逮著機會就要炫一把,偏偏經常詞不達意,搞得周邊人哭笑不得。


    “我是睜著眼睛睡的?”楓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這樣睡著。


    “是啊,不然小姐幹嘛要跟你說話呀?”小綠受到表揚。心情正好,暫時放過這次打擊楓的機會。


    “說正事兒啊,大家想個合適的理由,怎麽把楓和大白弄出去。最好還能讓我家人毫不懷疑的接受。”蝶兒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反正楓家的底板跟水衝刷過似的。


    小綠,大白也跟著坐下來,楓看著兩個小娃靠在大白身上舒服的很,自己坐在高凳上俯視著說話也不像樣子,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一起圍坐下來。


    “我覺的還是先試一下。能不能帶你們出去都還是個問題呢,以前沒試過,要不我們先試試?”蝶兒突然異想天開,反正房間鎖著,也不擔心嚇到家人。


    “你們倆誰先來啊?大白你先來?以後我就可以天天欺負你了,哈哈哈”小綠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呆萌的大白。


    “還是我先來吧,畢竟你帶小綠都沒問題,我應該問題也不大。”楓開口道。


    “好,我們先試試。”蝶兒拉著楓的手,一下沒反應,兩下還是沒反應,有點兒急了,快速念動咒語,刷,不見了。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啊?”楓一過來,看著蝶兒的房間,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蚊子了。灰撲撲的牆壁,蚊帳上都不知打了幾個補丁,地麵還凹凸不平......


    “是啊,很多時候物質條件隻是一方麵,慢慢你會喜歡這裏的。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蝶兒迴了句,繼續問道。


    “沒有啊,隻是好久沒有唿吸人間的空氣了,有點兒不習慣。”楓抽抽鼻子說道,順帶撇了一眼房間,眉心還是沒打開,想想一直最珍視的人竟然住在這樣一個簡陋的處所,心裏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蝶兒見楓沒什麽大問題,接著帶他迴到空間,在還沒想到完美的理由之前,不敢帶迴家。


    輪到大白時,明顯感覺到它的緊張,小綠問它怎麽了,也搖頭不說。但還是堅定的把爪放進了蝶兒的手裏。


    到了蝶兒房間,鬱悶的事情發生了,大白不見了。


    蝶兒起身才發現,身邊有一隻毛茸茸的小肉團,蝶兒覺得很奇怪,然後抱著它直接迴到空間,差點沒被壓扁了。


    小綠見蝶兒被壓的哼唧哼唧的,連忙推開大白,但這家夥好像也被嚇傻了一樣,半天沒反應。氣的小綠又踢又咬的才救出爪子下麵的蝶兒。大白嚇的一蹦老高,遠遠的都不敢靠近,犯錯了。


    “大白出去後怎麽變成小白啦。”蝶兒能唿吸後,起身問道。


    “什麽意思?”楓和小綠都沒聽懂。


    “就是大個的大白跟著我出去後變得隻有這麽點了。”蝶兒比劃著,楓和小綠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大白,你有什麽感覺嘛?”小綠轉頭問大白。


    “我也不知道,就感覺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過去後整個就縮小了一大圈,身上也變得沒力氣。”大白還沒從那種無法自我掌控的感覺中恢複過來。


    “大白,你過來。”蝶兒招手叫道。


    大白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走過來,剛才的虛弱感讓它依舊心有餘悸,平時作為這片土地的王者,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弱小到隨時可能被對手幹掉。


    “如果你過去會變成一隻虎仔,還願意過去嗎?”蝶兒撫摸著它柔順的毛發,輕聲問道。


    大白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小綠和蝶兒上前擁著它,心裏暖暖的,感謝它一路的不離不棄。


    “還有我好不好?大家的心一直都在一起,這段時間也想明白很多事情,感謝蝶兒能找到我們,願意攜手共進,不離不棄。”楓也過來抱著大白,第一次說出這樣感性的話。


    一個透明幹淨的男孩子抱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娃,擁在一隻大白虎身邊,這畫麵相信多少年後,都依舊深深印刻在大家的心底。


    看著時間,中午再不出去,英子要來敲門了,大家趕緊商量了一下楓出現後的說辭,蝶兒和小綠就迴到水家。


    見大家還在屋裏,小綠抱著大白躡手躡腳的打開大門,然後喊道:“媽媽,爸爸,你快來看呀,好可愛的狗狗哦。”大白聽的心裏一抽一抽的,狗狗?真虧他們想得出來這餿主意,看他們到時候怎麽從狗變成老虎的現實中自圓其說。


    英子和水青趕緊穿好衣服出來,見小綠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小動物,還一動一動的,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剛說家裏要去尋一隻小狗迴來養著,這就送上門來了?


    水青和英子開心得不得了,連忙把蝶兒和毛氏都叫出來。


    農村有種說法,誰家大門口被人送來小狗,誰家就會發財,這叫財運狗。一家人看著這隻毛茸茸的小動物,稀罕的不得了,身上一絲雜毛都沒有,而且也沒有那種剛出生的血腥味兒。


    “這是狗嗎?我怎麽看著有點兒不像啊!”毛氏接過大白仔細觀察著,忍不住懷疑道。


    “我估計是哪家母狗生太多,看我們家心善,特意送來的吧?不是狗狗是什麽呀?”大白聽著蝶兒說著母狗,這不僅心裏直抽抽,耳朵都跟著疼啊。


    “管它呢,送到我們家來,就是我們家的呢,不管是狗還是老虎,我都要養著。”小綠霸道的抱著大白不撒手,趁機還捏了兩把,趁機出口氣。


    “好好好,誰不讓你養啦,以後這照顧小狗的任務就教給你啦。”毛氏笑道。


    “好,以後我負責,給你起個名兒,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大白啦。”小綠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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