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還沒辦?”


    薑侍郎無時無刻不在打聽著關於此事的處理結果,但是這都好幾天了,依然沒有什麽進展,這就不樂意了。


    “這刑部都是吃屎的麽?”薑侍郎的臉都被打變形了,腫得老高,咧著一張嘴道:“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之事,還有什麽可調查的?直接抓起來啊。”


    “不是,老爺,此案已經移交大理寺了。”下人迴道。


    “啊?”


    薑侍郎感覺有些懵,至於搞得這麽慎重麽?不過很快他就又高興起來,這件事不在於犯案的雙方是什麽地位,而在於這件事的影響,下屬毆打上司,性質相當惡劣,所以才如此嚴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朱呈必死無疑啊。


    “說說,大理寺是什麽態度?”薑侍郎樂了,覺得自己被打都是值得的。


    “呃,好像沒什麽消息了,而且外麵談論此事的人越來越少了。”下人道。


    “啊?”


    薑侍郎這就搞不懂了,不應該啊,此事對於太子來說應該更在推波助瀾才對,怎麽這才幾天過去,就沒有人關心了?這麽下去,豈不是不了了之的節奏?


    “太子殿下在做什麽?”薑侍郎很是不滿,如此好的機會,你卻按兵不動,那你之前對我說的話豈不是在放屁?這簡直無法容忍,現在被打的人是他,丟麵子的人也是他,而太子不但不出麵替他做主,甚至連打擊朱呈的行動都看不見,什麽鬼?


    “呃,太子殿下……什麽也沒做。”


    “……”


    薑侍郎有一種預感,他覺得自己這頓打是白挨了。


    雷聲大,雨點小,沒有比這更能形容此次的事件了。隻要關注此事的人,都覺得這事必然會鬧起來,因為太子殿下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再加上朱呈在詩會之時與太子交惡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太子又怎麽可能放過此人?


    而之前很多聲音也是從東宮傳出來的,什麽性質惡劣啊,無法無天啊啥的,引起很多人都紛紛聲討,誓要將這個官員中的敗類清除出去,最好處決,以正視聽。


    但幾天過去,沒有人吼了,所有人不約而言全都噤聲。原因隻有一個,此事移交大理寺,而大理寺選擇沉默。


    都是當官的,這情況誰看不出來啊?人家有皇帝保著呢,太子又能如何?不過大家都很不理解,朱呈憑什麽?此人有何背景,竟讓成明皇帝不惜站在所有人麵前護著他?


    皇帝得有皇帝的尊嚴和氣度,就算皇帝要護著一個人,也不可能做得太明顯,他還需要顧忌大家的言論,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有些事情大家雖然都知道,但卻不能擺在明麵上了,否則就有得說了,上綱上線誰不會啊,噴不死你。


    尤其是如今言官當道,你皇帝犯點錯都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成明怎麽可能頂風作案?但此次成明皇帝卻一反常態,而且態度相當的堅定,好像朱呈是他親兒子一樣,這即使是那些言官,也覺得被震憾了。


    這不正常啊,他們甚至都要猶豫一下此事到底該不該上奏。


    言官們雖然個個都如瘋狗,但也是有腦子的,還得看皇帝的態度。你罵皇帝當然沒什麽問題,但是如果在皇帝生氣的時候罵,那就是找死,他們都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罵,什麽時候得觀望。


    罵當然要罵,但需要找個頂包的,現在他們個個都在蓄勢待發的狀態,隻等著有人頂在前麵,然後就會一擁而上。


    隻不過這個人目前還沒有出現。


    ……


    “相爺,此乃何意?”


    此時一眾言官頭領求見蔣相,他們不知道成明皇帝為什麽會突然霸道起來,這是不是有什麽內幕,隻有蔣相能給予他們答案。不過他們和蔣相並不是一條戰線的,此次前來的目的怕是隻是想將蔣相給拉下水罷了。


    當然,順便打聽一下到底什麽情況。


    諫議大夫與蔣相還算熟,此次也是他牽頭,看著蔣相那一副老態的樣子,他也有些感慨,都老了啊。


    “老夫如何知曉。”蔣相搖頭,道:“陛下所為,必有深意。”


    “此番陛下所為,未免會讓太子殿下心涼,相爺莫非就視而不見?”


    雖然他們與蔣相不在一條戰線,但有一點還是有共同語言的,就是都擁護太子殿下。這也是他們在這個問題上還能友好對話的前提,而隻要提起太子,他們就是戰友,就是同盟。


    所以他們也知道,想要將蔣相拉下水,就必須先拉太子下水,那麽蔣相就別無選擇。


    果然,蔣相聽到他們這麽說臉色微變,不過依然是那副態度:“許是陛下對太子殿下的考驗吧,太子殿下年幼,難免心氣不平,此番也正好磨練其心性,老夫並無意見。”


    “恐怕沒這麽簡單吧。”諫議大夫道。“陛下破格提拔一介商人,倒也無妨,但如今竟縱容一商人挑釁太子殿下,未免太過了。如此,皇家臉麵何存?我等身為老臣,定要勸說陛下,以免行差踏錯。”


    蔣相笑了笑,沒說話。


    他其實也很討厭言官,這些人捕風捉影,遇事就噴,跟尼瑪狗一樣,他可是正人君子,不屑與此類人為伍。如果不是因為同朝為官多年,大門都不會讓他們進。


    “相爺莫非要坐視陛下胡作非為,如此視禮法於無物,怕是難掩悠悠眾口。”諫議大夫開始扣帽子了。


    “此事老夫自有計較,各位請迴吧。”蔣相直接開出逐客。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是來幹嘛的,不過他不可能給於這些人任何承諾,也不可能和他們站在一塊去罵皇帝。但是他卻希望這些人能站出來,這對於他來說利大於弊。


    所以他見了這些言官,但卻不會表態,可以進退自如,如此就已經足夠了。


    其實對於這些言官來說,他們也不需要蔣相說什麽,隻要見了就行,這證明他們在上奏之前,是與蔣相交流過的,到時候無論上奏什麽內容,蔣相都脫不了幹係。


    此次會見,雙方都非常的滿意,也不用說什麽,一個形式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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