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似年紀小,其實鬼心思倒還真不少,文陽公主現在都感覺有點不認識他了。至於麽,人家朱呈並沒有對你有什麽無禮舉動,如今居然想要朱呈的命,這未免過於惡毒。


    文陽公主扭頭看了一眼太後,若沒有之前的事情,她此時定會出聲,但現在她倒是不用說什麽,相信太後自有主張。


    “文陽,確有此事?”太後突然看向文陽公主。


    文陽公主當然知道太後是不會相信的,若真如太子所說一般,那她又豈會找朱呈來安排這賀禮一事,還成為她的親友,怎麽想都不可能啊。而太後此時問起,她也不能夠照實迴答,否則置太子於何地?


    太後護著太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自然也不會希望見到太子表現出什麽德行上的問題,這有損太子聲譽。尤其是在場都是皇室子弟的情況之下,更不能如此。


    所以太後問文陽公主,這真是給文陽公主出難題,可能也算是一個試探吧,試探文陽公主對太子的態度。


    “朱公子為人率直,確有失儀之處,但卻無傷大雅,孩兒以為無妨。”文陽公主說道。


    沒辦法,太後隻要開口問她,她就必須要維護太子,隻能讓朱呈背個莫須有的鍋了。


    “姑姑也未免太過偏袒了!”太子很不滿意,覺得文陽公主這是胳膊肘往外拐,道:“此人卑鄙成性,辱我皇族,理應當誅。”


    太子不依不饒,依然拿著辱及皇族說事,大有不將朱呈弄死他不罷休的架勢。


    在場的皇室子弟有些人開始湧起怒火了,膽敢辱及皇族,這如何能行,必須誅之啊。隻不過他們還沒開口聲援,太後就擺手道:“僅是小事罷了,何需動怒。”


    文陽公主的話顯然壓不住太子,眼看到眾人皆有了怒意,太後必須站出來撐場子了,否則恐怕不誅都不行,到時候就不好收場。


    “皇祖母……”太子鬱悶了。


    “好了,身為太子,要有容人之量,明白了嗎?”太後的語氣稍顯嚴厲起來。


    “是,孫兒知道了。”太子哪還敢再說下去,隻能退下。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為什麽太後會是這樣的反應,此事聽起來性質很嚴重啊,但是卻是草草收場,太後並沒有替太子作主,而是訓了兩句。如此說來,太後怕是識得此人,這倒是讓有些人留了個心眼。


    畢竟太後護著太子大家都明白,但依然沒有順太子的意,那顯然太子口中的這個小子怕是在太後心裏也有一定份量。此人到底是誰啊,事後還得去打聽打聽,以免撞了雷區。


    成明皇帝一直冷眼旁觀,顯得興致不高的樣子,不過此時卻是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文陽公主卻是鬆了口氣,太後還是顧及她的感受,並沒有順應太子的要求。事實上像朱呈這樣的人物,對於太後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要殺也隻是一句話的事,若不是因為她的關係,太後又豈會冒著損害太子威望的危險去袒護朱呈?


    “但此人確有失儀之處,亦不可輕饒,文陽,你以為如何處置為好?”太後說道。


    文陽公主明白了,太後雖然放過了朱呈,但也不是沒有代價的,還是想給予一些警告,便說道:“但憑母後做主。”


    “老身聽聞他對音律頗有研究,從明日起,便讓他去教坊司教授音律,當作是對他的懲罰吧。”


    “是。”


    文陽公主心道看來太後也迷上了剛才的歌舞,這對朱呈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雖然說是懲罰,但朱呈並未損失什麽,僅管沒有多少迴報,但可以逃過這一劫,也是收獲滿滿。


    隻有太子聽到這話之後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似乎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朱呈也是在事後得知這個消息的,輕鬆之餘又有些鬱悶,教坊司?他一個業餘人士怎麽教授那些專業的,不是讓他出醜麽,到時候五音都識不全,別人還不得笑掉大牙。


    罷了,總之這倒也算是一個好的結果。


    “長公主殿下,明日便開始?這……草民以什麽身份去啊?”朱呈覺得這事會不會太過草率了。


    太後壽宴已然結束,文陽公主並不出宮,此時她親自送朱呈,順便談起此事。很多人都對他們側目,然後議論紛紛,不過文陽公主並不在意,因為方才太後已經表明了她與朱呈相識,文陽公主無須再顧慮什麽,也不會有人憑空猜測一些有的沒的。


    “嗬嗬,既是太後欽點,你還需要什麽身份?”文陽公主笑了。


    朱呈尷尬的笑了笑,也是,太後吩咐的,想必他也不會遇到什麽阻礙。而且這事明顯就是太後想要再欣賞那種歌舞,教坊司又豈會為難他?嫌命長了麽。


    如此說來,他在教坊司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好了,此間事了,本宮也算兌現了諾言,你好自為之。”文陽公主將朱呈送到半道便打道迴府了,她暫時便留在宮裏。


    長公主府那邊文陽公主其實是很少去的,多數時候都在宮裏,可能是與駙馬有關吧。在朱呈與文陽公主走的這一段,那位駙馬爺一直跟在後麵,這讓朱呈覺得很不妥,這家夥真的是腦子裏缺根弦啊,所以別人鄙視他還真是他自己的原因,怨不得人,他這行為就是巴不得別人來鄙視呢。


    不過好在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惡意,雖然朱呈能看得出來,駙馬爺其實看不起他,但這也是正常的,並沒有往心裏去。


    “朱兄!”


    出宮之後,龔揚勳趕上了朱呈,將他叫住。


    龔揚勳也參加了壽宴,隻不過並沒有和朱呈說話,這家夥雖然還講些義氣,但終究是個很現實的人,在那種場合朱呈就明顯會被人排擠,他若走得太近,也會遭來一些白眼,幹脆沒有理會。


    朱呈其實也能理解,但還是有些不舒服,這京城還真是一個現實的地方,沒有權勢的人,想要獲得唿吸權都是一種奢侈,更不用想著麵子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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