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的第一步,自然就是讓領域裏的巨腳蟹製造出幻毒,當然,幻毒的濃度會很低,隻要對普通人有致幻作用,還傷及不到性命就好。


    霜晚月拿出一張輿圖,看得仔細,通過上麵的標點找到了喇叭村李老二家的田地位置。


    霜晚月原本是子月神女,掌管子時以後的月行軌跡,自然在夜間的時候神力最強,也對天上地下的各處方位了如指掌,所以即使李樂星把那張喇叭村分布輿圖畫得不管有多抽象。


    她還是立刻精準無誤地找到巨腳蟹呆著的具體位置。


    在位置上站定好,霜晚月又掏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李樂星的一縷神識。


    現在喇叭村被領域包裹,成了獨立於世外的小空間,所以李樂星也無法與巨腳蟹心意相通,但隻要霜晚月能在此布好陣法,將她的這縷神識封在這裏,隻待明天等護國寺大師在此誦經做法後,解開領域的第一時間,她的神識便會帶著她的指令傳達給巨腳蟹們。


    屆時再啟動幻陣也是來得及。


    當然幻陣也是要由霜晚月在這提前布好,等領域開了就能自動開啟陣法,為裏麵的村民編織一個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天上的月亮也慢慢沿著自己的軌跡前行。終於,在月亮即將消逝的時候,霜晚月完成了布陣。


    還在這裏留下了自己的神息。


    那老和尚不是能窺探到神機嗎,那正合她意。


    霜晚月走了,迴去了靈溪山。


    而秦不言也走了,迴了縣裏的驛站。


    被秦不言丟在驛站外麵的宮放:“???”


    他是誰,他在哪?


    原來霜晚月帶他出來的目的是丟他的。


    他獨自一人站在縣城的大街上,像個鐵憨憨,孤獨又可憐。


    盡管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街上好多位置也都陸陸續續地支起了小攤子。


    有的是賣包子饅頭,有的是賣餛飩,這麽早支攤子的通常都是賣早食的。


    雖然作為一個修士,也早已辟了穀,可心情失落的宮放走在大街上看著兩邊的小攤上冒起的氤氤白氣,還有時不時的吆喝聲。


    他摸了摸身上,沒摸到銀子,但是摸到了以前秦不言給他的一些小玩意,其中就有銀製的鎖環。


    宮放果斷走到一個餛飩鋪子,將銀的鎖環給了老板,換了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宮放稀裏唿嚕吃著餛飩,低落的心情才算好上了一些,等他吃完最後一口餛飩後,恰好聽到了隔壁桌一起吃餛飩的兩人閑聊。


    一個說:“咱倆這特意趕了一夜才從隔壁鳳山縣過來的,快些吃,吃完還得去尋我朋友,讓他帶著咱們一起去桐花鎮瞧瞧熱鬧。”


    另一個說:“可是趙大哥,你那朋友真的能帶咱們去桐花鎮嗎?不是說京城那邊來了很大的大人物,能讓咱們小老百姓跟著去嗎?”


    第一個開口的又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桐花鎮那發生了那麽大的事,鬧得前前後後所有府城縣城裏的人都心驚膽戰的,當今聖上為了安撫我們百姓,特意派了京城護國寺的大師前來作法與妖邪對抗,自然也是允許百姓前去親眼見證的!”


    說著那個人還放下勺子雙手作揖狀朝京城的方向拱了拱,示意我朝皇恩浩蕩,體恤百姓,為民除害。


    他的話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此時已經天光大亮,街上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昨天京城來人那麽大的陣仗也已經傳遍了整個徐山縣及周邊縣,而小小的徐山縣也因此來了不少外縣的人,今早城門剛一打開,就湧進了許多百姓,現在又有不少聽到了這吃餛飩之人的話。


    很快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沒多一會兒宮放就覺得這街上的人便越來越多,大家討論的還都是大師要到桐花鎮作法一事。


    異常熱鬧。


    而宮放也早就離開了小吃攤,想轉悠迴去驛站那邊看看師父有沒有出來,剛走到街口就發現前麵站了許多帶刀的官兵,已經將這裏暫時封鎖,而聽了和他站在一起圍觀的眾人說才知道大師馬上就要出發去桐花鎮了,所以才會暫時將這條街清理出來。


    沒多大一會兒,宮放果然見到驛站裏麵走出了衣著華貴的男子和身披袈裟,氣度不凡的大師被另一群看起來規格更高的侍衛隊簇擁著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他的師父,裝得很是像那麽一迴事的樣子,


    擋在他們眾人前麵的官兵看到太子等人已經出來,便也開始驅逐著百姓繼續清理道路。


    宮放就這樣一邊被官兵攔截,一邊又隨著人流往桐花鎮的方向而去。


    一路走到了城外,太子和大師才坐上早已備好的馬車,秦不言則是坐在後麵裝東西的另一輛馬車上,還是被一群官兵侍衛圍著,而群眾百姓則是在官兵隊伍之後的幾百米外,也都興奮又忐忑地跟著一同前往桐花鎮走去。


    時辰幾乎快到了晌午,後麵的百姓才趕著到了桐花鎮的鄉下,當然桐花鎮上的人也來了不少聚集在此想要瞻仰一下未來儲君和兩位佛法無邊的大師的風采。


    而這裏正是後山的山腳下,位於靈溪山和喇叭村之間,也是昨天夜裏霜晚月布陣的地方。


    但宮放不知道的是,前方設好的香案處,正是霜晚月設置陣法的陣眼,不知秦不言是怎麽私下和兩個和尚說的,總之與霜晚月這邊的配合打得很是不錯,


    香案上擺了很多宮放也看不明白的東西,兩位護國寺大師分別坐在兩邊,中間坐著太子。


    而被攔在兩百米外的百姓有的也都坐在了地上,有的則是為了表示虔誠跪坐著,總之現場雖然人多,但卻是落針可聞的安靜。


    似乎每個人的唿吸都下意識地跟著放輕了,他們都表情肅穆眼神虔誠地看著前麵坐在蒲團上敲著木魚輕聲誦經的二位大師。


    宮放也在其中,可他看的,卻是在太子和大師後麵的秦不言。


    秦不言作為道士,是不能誦經的,但是他也並沒有做什麽道家的法,而是站在後麵,懷裏揣著雪白的拂塵,表情淡然又慈悲。


    慈悲?


    宮放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沒有去聽大師的誦經,而是繼續看向師父。


    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出乎意料的想法在他心底就要唿之欲出。


    此時,周圍突然起了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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