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可以從趙東華入手!”


    王翠翹若有所思說道。


    “怎麽說?”


    劉憲立馬坐直身軀,眼神希冀的看著王翠翹。


    “趙東華作為楊黨的主要成員,他來到浙州奉命祭海,張經肯定對其不理不睬,而我們要趁機將其留在浙州,利用趙東華與楊和的關係,搞垮張經。”


    “趙東華這人,據我了解,沒什麽能力,唯一的優點就是喜歡拍馬屁,肯聽話,並且此人氣性不大。”


    王翠翹娓娓道來。


    聽著王翠翹的分析,劉憲再次對其準確的人心洞察力,驚人的局勢判斷力,感到深深的震撼。


    不過要留下趙東華卻讓人犯了難。


    “娘子,留下趙東華恐怕不容易?”


    他麵露擔憂問道。


    “不容易?”王翠翹笑了笑,“想讓趙東華留下很簡單,給他添把火讓他與張經起衝突,他自然而然就留下了。”


    這一刻,劉憲徹底傻眼了。


    他心目中的世界難題,王翠翹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


    ……


    青山寺,後山崖。


    一男一女站在崖頂,負手而立。


    山澗的清風吹得兩人長袍,獵獵作響。


    “木婉,和我下山吧!”


    華雲飛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你我恩恩怨怨早已煙消雲散,何必追著我不放了。”


    葉木婉搖了搖頭。


    一時間,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這一站就是一下午,最終以葉木婉率先離開,宣布溝通失敗。


    而華雲飛則是失魂落魄的走下後山崖,迴到了原先的闡房內,抱著酒壺獨自買醉。


    正在心煩意亂的劉憲,聽說華雲飛迴來了,便準備去聽聽華雲飛的好消息,緩解緩解壓抑的心情。


    來到華雲飛所住的闡院,他遠遠就瞅見一副衰樣的華雲飛,坐在走廊凳子上,背靠柱子,抱著酒壺獨自買醉。


    他內心頓時咯噔一下!


    華雲飛談崩了。


    以他對華雲飛的了解,恐怕見了葉木婉也憋不出幾句話來。


    “雲飛,又喝上了?”


    劉憲走到其身前問道。


    華雲飛抬起頭看了一眼劉憲,然後低頭繼續喝酒。


    見狀,劉憲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看來他猜得八九不離十,華雲飛是真的談崩了。


    如今,他心事重重,也沒了調侃的心情。


    可能明後兩天,他就會打道迴府。


    畢竟現在的浙州又開始波譎雲詭,不迴去坐鎮巡撫衙門,他也不放心。


    “雲飛,你們沒聊成?”


    他再次問道。


    這次華雲飛點了點頭。


    對此,劉憲忍不住長歎一聲,轉移話題說道:“雲飛,我可能明天或者後天就要迴定海府了,你是和我一起迴去還是留在青山寺。”


    華雲飛聞言,停下手中喝酒的動作,“汝貞兄,可是出什麽事了?”


    “巡撫衙門那邊出了點狀況!”


    劉憲說道。


    他並不打算對華雲飛說什麽,畢竟現在牽扯太深,他也不想害了華雲飛。


    兩人對話就此結束。


    劉憲有時候也挺納悶的,和華雲飛聊天總感覺很尬,也搞不懂究竟是何種原因導致。


    半炷香後


    劉憲慢悠慢悠的走迴自己暫住的闡房,心不在焉的走到茶幾旁坐下。


    端起茶幾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夫君,華雲飛那邊怎麽樣?”


    見劉憲心不在焉的樣子,王翠翹皺了皺眉頭。


    “他啊!涼了。”


    劉憲說道。


    王翠翹輕笑一聲。


    她並不這麽認為,葉木婉和華雲飛這種情況,是隔閡太久,想一下子接受彼此肯定需要時間。


    畢竟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


    “娘子,你笑什麽?”


    劉憲頓時滿頭問號,不解的問道。


    “夫君,不用擔心華雲飛的事情,他們或許隻是需要時間罷了。”


    王翠翹笑著答道。


    劉憲一愣!


    原本還心不在焉的他,瞬間精神抖擻,虧他還為華雲飛的事情,暗自神傷。


    “夫君,我們得早點啟程迴定海府,現在整個浙州的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我怕我們不在,李天運壓不住。”


    王翠翹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好,明天我們就走!”


    劉憲點了點頭。


    他對當下的情況,同樣充滿擔憂,畢竟來了一位頂頭上司,還是他的政敵。


    次日!


    華雲飛和葉木婉兩人一起來到青山寺大門前,攜手送別劉憲和王翠翹。


    劉憲看著華雲飛兩人,忍不住咂巴咂巴嘴,他總感覺被華雲飛耍了。


    原本懷揣著看戲的目的來到青山寺,沒成想,戲沒看見,王翠翹還陰差陽錯的替兩人解決了彼此間的恩恩怨怨。


    ……


    定海府。


    巡撫衙門後堂。


    劉憲和李天運對立而坐,整個後堂充斥著壓抑氣息。


    “老劉,朝廷派趙東華過來祭海我還能理解,但朝廷設置這個閩浙總督是怎麽迴事,這不是在你我頭上懸一把刀嗎?”


    李天運氣憤說道。


    “哎!”劉憲長歎一聲,“老李,懸著一把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位新總督要阻礙你我推行旱地種茶的國策。”


    李天運噌的一下站起身。


    這方麵他確實沒想到,畢竟國策是閣老提出來的,他認為沒人敢和楊閣老對著幹。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何況是如此大的一個朝廷。


    見李天運那吃驚的樣子,劉憲無奈搖了搖頭,接著繼續說道:“別震驚了,好好想想如何對付這位新總督吧!別到時候,你我穿著囚服,上了去往京城的囚車,才知道後悔。”


    李天運聽著劉憲的話,從愣神之中恢複了過來,重新坐迴了原位。


    “老劉,這事要不要告訴楊玄水?”


    他看向劉憲問道。


    “當然要帶上他,畢竟他背負著皇命,有他在,我們對付新上任的閩浙總督也要多幾分把握。”


    劉憲答道。


    “那這個信誰來寫?”


    李天運問道。


    這可將劉憲氣笑了,都特麽這時候了,李天運這老小子還防著他。


    “我的李大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糾結信由誰來寫。”劉憲彈簧似的站起身,怒其不爭的看著李天運,“這樣吧!你先起個草稿一會我抄一遍,你看行不行。”


    “好吧!”


    李天運攤了攤手。


    他是真的害怕劉憲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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