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船往黑礁島方向迴去的時候,船艙中,陳帆也在盡力地運轉《小龜蛇變》,煉化那內丹中釋放出來的異種能量。


    體內不斷被那異種能量破壞,而心髒處也不斷有血色熱流生成。


    在這種狀況下,陳帆極其痛苦和難受,就像有無數刀片在體內攪動般,而刀片在攪動的時候,體內異種能量破壞的損傷又很快被那血色熱流所修複。


    但他還是強忍著這種劇烈痛苦,咬牙運轉《小龜蛇變》,煉化體內越來越多的異種能量。


    這是“天青牛蟒王”內丹所蘊含的能量和精華,能夠被神秘金珠轉化為血色熱流,又同時煉化消解,形成這些異種狂暴而無法控製的異種能量。


    事實上,如果不是有血色熱流能夠修複傷勢,陳帆也不會冒險就吞服這顆內丹的。


    畢竟這可是“天青牛蟒王”數百年積累,一身精華所聚。


    體內的異種能量越積越多,陳帆也越來越難受,好在那“天青牛蟒王”終究隻是黃級下品的妖獸,內丹中所蘊含的異種能量和精華雖然不少,但在數刻鍾後,那神秘金珠便將內丹幾乎完全消解了。


    陳帆想的沒有錯,這顆“天青牛蟒王”內丹的確能夠轉化為血色熱流。


    而且還轉化得不少。


    隻是這一顆“天青牛蟒王”的內丹,便讓他心中處的血色熱流增加了許多。


    一絲一絲、一縷一縷,而後一股一股,從原本的一條細流,到現在成為了一條涓涓小溪。


    但與此同時,內丹也還釋放出一股龐大的異種能量來。


    至少對現在剛剛踏入煉氣二重的陳帆來說十分龐大,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四處亂竄,如果不是體內血色熱流在不斷修複,他根本不可能會撐不下去。


    《小龜蛇變》運轉著,陳帆一點一滴地煉化著體內那些異種能量,不願意有絲毫浪費。


    隨著這異種能量的煉化,他的修為境界順利鞏固了下來,甚至在這短短時間內還有不小的提升。


    這就是直接煉化妖獸內丹的好處。


    事實上,有一些魔功秘法就擁有類似的功能,能夠煉化其他種類的能量為我所用,並且見效極快,因此,一般修煉此類魔功秘法的修士修為提升速度也是極快。


    當然,魔道功法一般都有一定的缺陷。


    譬如這種類似這種煉化其他異種能量的魔道功訣,一般都是前期提升較快,而後期就因為體內氣息、元力以及能量等混雜,就有走火入魔、身死道消的危險。


    但陳帆卻有些不同。


    他煉化這顆內丹的方式的確與某些魔功相似,但他並不是以魔功來煉化的,而是那神秘金珠直接消解了這顆妖獸內丹,將其主要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部分轉化成了血色熱流,另一個部分則就是他體內那龐大的異種能量。


    而他用來煉化這股異種能量的也不是什麽魔功,而是最正宗不過的《小龜蛇變》了。


    天蛇吞元、靈龜煉氣。


    因此這股龐大的異種能量煉化起來才這般慢,因為它是完全將這股異種能量化作自身元力的一部分,是在提升自己的修為,並不是急於求成,匆匆煉化使用。


    陳帆也明白這一點,但他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唔,內丹果然不愧是妖獸一身精華所係,看來以後積攢那血色熱流可以使用妖獸內丹了,但這首先要解決妖獸內丹中異種能量的問題;以這樣的煉化速度,體內這股龐大的異種能量也不知道要煉化到什麽時候。”


    “如果能夠尋得異種專門來煉化異種能量的秘術就好了。”


    陳帆現在愈發感覺到自身積累的薄弱來。


    除了一套《狂濤三擊》,兩門《天蛇吞元法》《靈龜煉氣訣》的修煉法訣,以及在煉器之道上剛剛起步外,他竟然就沒有再修煉任何戰技秘法了。


    就算是他身上那套《靈龜藏道訣》,以及與《靈龜藏道訣》配套的《蛇眠龜息術》等幾門法術,也都還沒來得及修煉。


    因此,在麵對各種突發狀況的時候,他的應對手段顯得十分不足。


    如果不是體內有那顆神秘金珠,恐怕他已經死過數次了。


    心中雖然思緒急閃,但陳帆注意力卻始終放在煉化體內的那些異種能量上,運轉《小龜蛇變》一點一滴地煉化吸收。


    “陳帆,陳帆,黑礁島到了。”


    以海船的行駛速度,半天時間足夠返迴黑礁島,而時間也很快過去,王鯊便在陳帆的船艙外高聲叫了起來。


    到黑礁島了。


    陳帆深吸了一口氣,收功而起,走出船艙,麵色已經恢複了紅潤。


    但這並不表示他就已經將體內的異種能量全部煉化,事實上,他體內還有一小部分異種能量沒有被煉化完,而是被他用自己的元力強行鎮壓著,不再在體內四處亂竄、肆意破壞,所以他外表沒有顯示狀況出來。


    甲板上都擺滿了那“天青牛蟒王”的血肉,陳帆走過擺放血肉形成的小道,而後立在了船舷之上。


    極目而去,黑礁島碼頭雖沒有破壞多少,但其他地方卻是一片蕭然。


    陳帆不由得長聲一嘯:“黑礁島,我迴來了。”


    半年前,他離開黑礁島,實力才剛剛突破鍛體七重,準備踏入修仙之路,努力修煉,早日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半年後,他又迴到了黑礁島,已經是煉氣二重的修士,修為增長極快,身上更是有不少秘密,而他迴來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自己的父親。


    陳帆深吸了一口氣,從船舷上躍下,落到了黑礁島的碼頭上。


    隻是離開了短短半年,陳帆卻感覺到有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半年前,他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得了那顆神秘金珠,一心想要踏上仙途;半年後,他知道了母親的存在,得了一套天級秘術《太虛蓮華通玄禦法經》,更是對父親的生死產生了懷疑。


    “陳帆,怎麽了?”身後跟下來的王鯊見陳帆似乎有些愣神,不由上前一步問道。


    陳帆迴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


    “沒事,我隻是突然想起了我的父親,王叔,等下我會去我父親墳頭那兒看看,你們就不要跟著我了,把這船上的‘天青牛蟒王’的血肉都盡快處理吧,盡快穩定好島上的情況,我很快就迴來。”


    說著他便身形一動,向黑礁島深處疾行而去。


    黑礁島沒有雲水島大,但比紫英島之類的島嶼卻又大得多,而陳霄的墳墓便在黑礁島中央深處。


    陳帆一路疾行,各種奇岩怪石、雜草野花,都從他腳下一掠而過。


    不到小半個時辰,他便到了一座墳墓前。


    要說墳墓也不像一個墳墓,隻能算一個隆起的小土包,乃是當年才剛剛十一歲的陳帆親手挖出來的,而下麵埋著的則是他的父親陳霄。


    也正是當年在埋陳霄的時候,陳帆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一定要為父親報仇,一定要打敗李元昊,


    如果不是李元昊,他父親陳霄就不會身受重傷,也不會離開玄武宗,更不會就這樣再也壓製不住傷勢,迴天無力,直接傷重而亡。


    可是現在,陳帆卻要看自己的父親是不是到底是生是死。


    “父親,請原諒我。”


    陳帆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閉目而立,將神識放開,向自己麵前的這個土包探查了去;片刻後,接著他猛的睜開雙眼,目光中神光閃過,手中元力湧動,一拳就向麵前的土包轟了去了。


    “嘭~!”


    一聲炸裂,土包直接被陳帆轟了開了,泥土紛飛,向雨一樣落下,落在地麵上,落在陳帆的身上,但他卻沒有絲毫在意。


    “哈哈,父親啊父親,你果然沒死,你瞞得我好苦啊,你為什麽要瞞我啊。”


    在泥土飛揚中,陳帆哈哈大笑,但這股笑聲中卻分明有幾分苦澀。


    他現在年紀甚至還不到十五,在這無盡海域之中,十五歲也隻能算是一名少年,大部分人都有父母家人,都有人關愛寵護。


    而他,極小的時候母親就失蹤了,十一歲時父親也假死脫身。


    就讓他一個人,小小年紀,像狼群中的一頭孤狼,兇狠或者故作兇狠地生存著。


    “父親,無論你什麽原因,我會找到你的,我會弄清楚是怎麽迴事,我會找到母親的。”


    深吸一口氣,陳帆收住了笑容,渾身元力猛地一震,身上的泥土便都震飛了出去,再次看了麵前這個已被夷平的土包一眼,然後便轉身離了去。


    來時急急切切,去時心事重重。


    陳帆一步一步,似緩實疾,往黑礁島眾人居住地而去,不一會兒,他便看到了黑礁島眾人的身影,而這些人大部分一見到他就連忙行禮,口稱“仙師大人”。


    其中有不少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可現在在麵對他的時候,卻都十分拘謹。


    陳帆輕聲一歎,他明白,這就是仙凡之隔。


    不僅僅是力量的差距,而且還是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大長老和三長老他們怎麽樣了?醒過來沒有?他們現在在那兒?”隨意找了一個人,陳帆開口問道:


    那人顯然十分緊張,連忙迴答道:


    “仙師大人,這個三位長老還有大獵頭都在祠堂內,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陳帆點了點頭,輕輕一擺手,便向祠堂走了去。


    祠堂並不遠,就在居住地中央,不過幾步路,他便到了祠堂前。


    麵前的祠堂有些破損,但又明顯匆忙做過一翻修整,他站在祠堂前,停頓了片刻,想起半年前,自己渾身筋脈俱斷,又折斷了‘鯨王槍’,就是在這兒接受黑礁島三大長老和兩大獵頭質詢的。


    不過短短半年過去,祠堂便已經破損,大長老性命岌岌可危,大獵頭更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一瞬間,陳帆突然想起了修仙界裏的那些個英才人傑、梟雄巨擘來。


    光陰無情,難怪無數人在修仙路上孜孜以求,逆天而行。


    “陳帆,你來了,好好,哈哈,大長老和三長老都醒了,他們聽說你迴來了,就趕緊讓我出來找你,快,進裏麵來看看。”


    就在陳帆思緒飄飛之際,王鯊從祠堂內走了出來,一見門口的陳帆,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喜色,連忙招唿陳帆就往祠堂裏麵去。


    “大長老和三長老醒過來了?!”


    陳帆迴過神了,立刻就跟著陳帆進了祠堂去。


    大長老和三長老都在祠堂內的某個房間裏,此時俱都醒著,二長老陪著他們。


    三長老的氣色不錯,畢竟他隻是受了一些輕傷,昏迷過去而已,然而大長老卻麵如金紙,躺在床上,連動一下也很是困難。


    “三位長老,陳帆來了。”王鯊帶著陳帆踏入房間。笑聲道。


    陳帆跟著進來,將房內情況納入眼中,立刻就上前兩步,走到大長老床前,神識放出,將大長老渾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而後輕聲一歎。


    “怎麽了,大長老有什麽問題嗎?”見到這一幕,二長老連忙問道。


    陳帆搖了搖頭:“沒什麽大問題,隻是消耗太過嚴重,需要好好修養一番才好。”


    聽到這話,場中幾人俱都送了一口氣,但躺在病床上的大長老卻咳了兩聲:


    “咳咳,陳帆,你不要說了,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如今早已經是油盡燈枯,恐怕撐不了幾天了,就不必瞞著他們了。”


    陳帆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大長老!”


    大長老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上下看了陳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欣慰之意。


    “陳帆,你果然不負我們的期望,甚至於比我們想到還要做的更好,你比你的父親還要優秀。”


    聽到這話,陳帆心中一動,開口問道:“大長老和我父親很熟嗎?”


    “咳咳。”大長老低聲一笑,“我今年已經快一百歲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父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然是對他十分熟悉。”


    陳帆連忙追問起來:“那大長老知道我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大長老眼中出現了幾分詫異:


    “你父親的死因?我曾聽你父親說過,他是被人打成重傷,一身修為全無,所以才迴了黑礁島,他去世的那一天,似乎已經有預感,說是要尋你母親而去,你的母親不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嗎。”


    聽到大長老這話,陳帆不由沉默了起來,心中尋思著。


    “尋母親而去,是尋母親而去了嗎,那母親又是什麽人,在哪裏呢。”


    見到陳帆沉默的模樣,大長老輕咳了兩聲:“咳咳,怎麽,你父親的死有什麽狀況況嗎?”


    陳帆迴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知道是誰將我父親打傷的,大長老不要擔心。”


    接著他從納物囊中取出了一粒療傷丹藥來,給大長老喂了下去,然後低聲道:“大長老好好休息,沒事的。”


    然後陳帆又轉頭向二長老、三長老以及王鯊道:


    “兩位長老、王叔,這島上的各種事情你們就自己處理吧,我剛剛突破不久,要繼續鞏固,需要閉關半個月;至於大長老,應該還能夠撐一兩個月,如果有什麽急事你們就直接找我。”


    說著他便對幾人施了一個禮,然後便離開了祠堂向著自己的那間屋子走了去。


    體內還有一小部分異種能量沒有煉化,完全靠他的元力強行壓製著,但就這樣壓製著也不是個事,還是應該及時煉化吸收。


    更何況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參悟那門《靈龜藏道訣》,修煉《蛇眠龜息術》,還有就是將手中那杆‘寒雪’祭煉出第三道法禁來。


    進入自己的屋子,將門緊緊關上,陳帆盤膝而坐,鬆開了元力壓製。


    那股異種能量開始再次肆意亂竄起來,陳帆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催動《小龜蛇變》繼續煉化這股異種能量。


    天蛇吞元、靈龜煉氣,一點一滴。


    隨著陳帆運轉《小龜蛇變》,他體內的那些異種能量逐漸被煉化,修為也開始慢慢提升。


    而在不斷運轉《小龜蛇變》煉化了小半天後,體內那些異種能量終於被他完全煉化完畢,他也因此而鬆了一口氣。


    將這顆黃級下品妖獸“天青牛蟒王”的內丹完全煉化,他煉氣二重的修為已經完全鞏固,並且還穩穩前進了一步;而且心髒處的血色熱流也如一條涓涓溪流般,隨時都可以流轉全身,修複身上任何一處損傷。


    陳帆收功而起,然後便將那杆擁有兩道法禁的“寒雪”槍拿了出來。


    他此次迴黑礁島,除了要查探清楚父親陳霄到底是生是死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完成自己承諾。


    一年之內,在下次鯨潮迴溯前,再將拿出一柄“鯨王槍”來交還給黑礁島。


    “鯨王槍”是靈龜門祖師親手煉製的,蘊含三道法禁;而陳帆手中的這杆“寒雪”長槍卻隻有兩道法禁。


    兩者雖同屬黃級下品之器,但品質還是有分高下。


    雙手撫摸手中的長槍,陳帆不禁搖了搖頭。


    “可惜黑礁島沒有地火,而我又無法直接煉製,否則把‘獨角鯨王’留下來的那根獨角熔煉進去,再在此基礎上祭煉出第三道法禁,那就是真正的‘鯨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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