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無盡的大海上,一膄樓船正急速行駛著。


    “陳帆,我們離開雲水島已經半天了,你說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靈龜門啊。”王虎靠在甲板的護欄上,有些無聊對著陳帆問道。


    陳帆手中拿著長槍,在手中慢慢揮舞體悟,隨口答道:


    “你關心這個幹什麽,看著船的速度,應該很快的,畢竟靈龜門距離我們雲水島也不過千餘裏路程罷了。”


    他們在雲水島集合完畢後,便都上了這艏樓船,接著樓船就直接出發了。


    樓船很大,裝二十個少年根本不在活下,而且還十分空曠,陳帆閑極無聊,便出了房間,在甲板上揣摩槍法來。


    “《狂濤三擊》我已經掌握到了‘勢’境巔峰,隻差一步就能踏入‘意’境,‘意’境之後已經能夠調動天地之力,雖然限於實力,這調動天地之力不會很強,但和之前相比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陳帆沒有理會旁邊的王虎,口中喃喃自語著。


    “如果能在拜入靈龜門之前踏入‘意’境,那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所以,在這前往靈龜門的途中,一定要將《狂濤三擊》再做突破!”


    他手中長槍隨意而行,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但這隻是在調整狀態。


    片刻之後,陳帆猛地抬起頭來,對著身旁不遠的王虎沉聲道:“虎頭,你讓遠一點,我要悟槍了。”


    “嘿!”


    說話間他一聲清喝,手中長槍猛地一動,恍如風中拂柳、又如靈蛇觸動,劃出道道槍影。


    “我要參悟《狂濤三擊》!”


    他心中默念,而後心髒處重重一跳,頓時散發出一股股灰色涼意出來,向著他的頭部留了去。


    刹那間,這世界和先前已有了極大的不同。


    陳帆感覺自己此刻腦海極其清明,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對外界無動於衷,隻沉迷於手中槍訣演化,悟性大增,手中長槍幾乎活了一般,不斷揮灑而出,


    “怒海!”


    “狂濤!”


    “千重浪!”


    《狂濤三擊》是從《狂濤槍訣》的十九招中提煉而出,隻有三招,但這三招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黃級中品槍訣,揮灑之間自然是帶起無盡槍風,在這槍風籠罩之下,不遠出的王虎不由得一個打滾,狼狽的躲了開來。


    “陳帆,你這個修煉狂,馬上就要到靈龜門了,這個時候都要修煉,你真是,服了你了!”


    王虎狼狽躲開了陳帆的槍影籠罩,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哭笑不得的神情。


    然而陳帆此時已經沉浸在了槍訣的體悟中,根本沒有理會王虎的話,手中長槍依舊是不斷揮舞而出。


    “怒海!”


    “狂濤!”


    “千重浪!”


    這三招槍訣一招又一招、一遍又一遍,漸漸的,在他的槍影籠罩間已經出現了絲絲潮氣,並且似乎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海浪濤聲。


    帶動天地之力。


    這是將要踏入“意”境的征兆!


    “咦!”


    樓船中的三個不同房間內,方玄、黃姓老者,以及那張姓女修同時睜開了雙眼,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唿。


    “這是有人在調到天地之力,但又不像是在施展法術,而且在這船上也應該沒人能夠引動天地之力啊。”


    方玄喃喃自語,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眉頭也皺了起來。


    “難道方昌那個臭小子又引發了一張符籙不成?不行,得出去看看!”


    說話間他便已經長身而起,打開房門,準備向那引動天地之力的地方而去。


    而他剛剛打開房間門,便看到了一同出門的黃姓老者和張姓女修,立刻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黃師兄,張師妹,你們意察覺到了那股力量?”


    黃姓老者點了點頭:


    “離我們這麽近,如果還不能發現,也就枉費了我們這麽多年的修煉了,走吧,我們一同去看看,倒是是誰引起這麽大的動靜。”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甲板之上,然後一同向陳帆所在處望了去。


    “這是……”


    見到這一幕,張姓女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涼氣。


    而黃姓老者和方玄也同時麵露驚駭之色。“他這是在……,悟道?這怎麽可能!”


    悟道!


    這是修士在修煉過程中十分罕見的現象,他和頓悟有些相似,但也有明顯的分別。


    頓悟是指修士靈機一現突然悟性激增,迅速掌握某一門技能或者將某門技能提升的很高的境界。


    但它也有有自己的特點,那就是轉瞬即逝,很容易受到外界幹擾,並且可遇而不可求。


    而悟道也是某種狀態,並且一般也是集中精力參悟某個法門。


    但沒有頓悟需要靈機一現,也不容易受到外界幹擾,比頓悟穩定得多,但它也有它的條件,一般修為高深的人才有機緣、有能力去悟道。


    “這不可能啊,他連練氣期都沒有達到,怎麽可能會悟道!”


    張姓女修眼中也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黃姓老者搖了搖頭,沉聲道:“這個不是在悟道,應該是頓悟,可是似乎又有些差別,我們先不打擾他,觀察一會兒再說。”


    隨著三名練氣修士出來,船上的其他人也都集中在了甲板上,一同向陳帆看了去。


    方昌眼中精芒閃爍,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為難之處。


    薛牧牽著薛靈兒的手,看著陳帆,然後又看了看牽著的女兒,臉上也生出了絲絲疑惑,好像想到了什麽,但有不太肯定。


    雷偉臉上卻是一片陰沉,額頭上有細汗滴下。


    而其他人也神奇各異,都死死地盯著槍影舞動的陳帆。


    ……


    “怒海!”


    “狂濤!”


    “千重浪!”


    陳帆長槍舞動之間,帶起了一股衝天之勢,潮氣也演化出了片片雲氣不斷激蕩,連樓船周圍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麵也開始隨著陳帆長槍舞動而而變化起來。


    一股股灰色涼意從心髒處衍生出來,發散到陳帆腦海處。


    他隻覺得手中長槍似乎和這天地間的某種力量融合在了一起,隻要長槍一動,便可以帶起這股力量傾瀉而出。


    “就是這種感覺!”


    陳帆猛地抬起頭,目光中深邃無比,手中長槍狠狠一揮,隨之而動的那股槍勢竟突然一變,成為了另外一種狀態。


    就像一柄絕世寶劍開鋒而出,就像一塊寶玉從石頭中被人開出來。


    從死鐵到神兵,從石頭到美玉,這是一種質的變化。


    陳帆手中長槍揮舞間,帶起了無盡狂瀾,在甲板上的眾人隻感覺那長槍揮動間似乎真的帶起了一片滄海,向他們傾瀉而來。


    “怒海!”


    陳帆一聲厲喝,長槍舞動,那槍尖舞動帶起的雲氣便演化出一片汪洋,在颶風的引動下,帶起無盡滄海之力,直接向前方空曠處轟了去。


    “轟隆隆!”


    樓船周圍的水麵無風自動,竟也隨著掀起一片數丈高巨浪來,狠狠地落下,壓在甲板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狂濤!”


    “千重浪!”


    前一招轟出,陳帆長槍招式猛地一變,又是兩招轟了出去。


    這兩招的威勢比先前那招“怒海”毫不遜色,甚至隱隱勝之,槍勢揮舞間發出陣陣暴風怒號、海浪巨嘯,樓船周圍的海水更是隨之而動,不斷掀起數丈高的巨浪拍打這樓船,讓樓船上的眾人頭皮發麻。


    “這,這是,他竟然掌握了一門‘意’境槍技,這怎麽可能!”


    方玄目瞪口呆,低聲自語:


    “他還沒有踏入練氣期啊,就算是我們幾十年的修煉,也沒有將任何一門法術秘技修煉到‘意’境來啊,莫非他真是一名絕世天才不成!”


    黃姓老者也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看來這次的收獲不僅僅是薛靈兒,還有這陳帆,如果他的靈根層次也不低的話,那我們這次恐怕真的是立下大功了。”


    張姓女修臉上也是一片驚歎之色。


    “如果他靈根層次也不低,以他在戰技上的領悟力,應該可以走戰修的路子。”


    修仙之路的根本雖是提升修為境界,追求強大的力量和漫長的壽元,但在追求這些東西的過程中也需要有安身立命的手段。


    而這些手段則各不相同。


    有法術為主的法修,有戰鬥秘技為主的戰修,有煉丹的丹修,有煉器的器修,有鑽研陣法的、有禦獸的、有製符的、有操控傀儡的、有煉製僵屍操控陰鬼等等不一而足。


    但這些分類標準也十分模糊,幾乎每一個修士都各有涉獵。


    就像那天下散修第七的天涯海閣供奉段飛鴻,除了一手火法強橫無比之外,也精通煉器之能,手中地級下品法器“璿璣七火塔”便是他得意之作。也正是憑著這“璿璣七火塔”、強橫的火法以及一身元神期實力,他才被列為天下散修第七。


    但有一類修士的特征卻十分明顯,那就是生於劍死於劍極於劍,除劍之外別無他物、一劍破萬法的劍修。


    譬如現今滄瀾界天下第一人“北冥劍主”餘劍萍,便是一名純粹的劍修。


    “這也不一定,他畢竟年紀還小、修為也低,還未定性,而以他得悟性來看,走上任何一條路都有可能。”


    黃姓老者搖了搖頭,然後便向已經收槍而立的陳帆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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