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能夠得鄭師教誨,實乃本尊的幸事啊!有朋自遠方來,豈能無茶乎?”


    陳易不由得一笑,便隨手一揮。


    說話之間,便有一個案桌出現,又有兩盞清茶出現在了其上,清香撲鼻。


    張冷不由得好奇,這茶怎麽就與其他處不同了呢,自己喝過的茶,可不是這般的模樣,晶瑩剔透得讓人歡喜。


    飲茶在此方世界,同樣盛行。


    不過那個烹茶論道,卻是讓陳易有些不敢恭維了,確定那真是茶水?


    茶葉放入水裏煮,還添加了生薑,鹽巴之類的東西進去。


    怕不是什麽黑料理吧。


    鄭太爽卻是哈哈一笑,先一步地跪坐在了案席上,舉著茶杯道:“正月九,庭迸鵝黃柳,對坐細論文,烹茶香勝酒!”


    說著,輕輕地抿上了一口。


    麻蛋的,好燙!


    他的老臉抽搐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地放下了茶杯,點了點頭。


    “此物得雨露日月光華滋養,清和之氣代代相傳,譽為塵外仙芽。”


    “而采摘下來,更需靜心地烘製,方能成飲。可謂是君子待客之道也!神君這茶飲卻是與別處不同,更為的清香。”


    “入口淡淡苦澀,爾後卻迴味無窮!”


    鄭太爽感歎了一聲,笑著道。


    張冷這時也坐了下來,聽著老師這般的盛譽,不由得端起了茶杯。


    真想要學著老師那般,卻聽得坐在對麵的陳易開口了:“這茶,若是能夠與餅子一起來吃,更加的美妙了。此時正值下午時分,吾謂之為下午茶!”


    看著笑吟吟的陳易,張冷的內心不由得一動,趕緊掏出幹糧袋來。


    將袋子打開,放在了桌上。


    他拿起了餅子,咀嚼上一口,再飲上一口茶來,感覺果然不同了。


    原來這餅子,還是很好吃的。


    果然餅子和茶最配了,加上時值這下午時分,就該喝上一杯下午茶了。


    春和日麗,有餅,亦有茶。


    下午茶,下午茶,果然妙不可言!


    張冷閉上了眼睛,一口地吃餅,一口地飲茶,一時間樂視逍遙了起來。


    看著弟子這般模樣,鄭太爽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開口道:“君子品茶育德。溫潤澤眾,謂之仁。


    以茶會友,謂之義。


    先敬長者,謂之禮。


    一期一會,謂之信。


    澄心靜慮,謂之智。”


    聽著鄭太爽吟誦著茶經,陳易不免就有些汗顏了起來,自己隻不過是按著前世的習俗,以茶待客罷了。


    眼前這老者,卻能張口就吟。


    這等學識淵博之人,就讓陳易不由得在心中暗道,真乃品行高潔的大賢也!


    而且在鄭師的言談之中,陳易覺得自己隱隱間有些觸動,心中便明白了,這鄭師是在有意教導著自己了。


    這裏麵蘊藏著無數的學問,是非常地講究的事情,也是前人摸索出來的技巧。


    道理雖然一直記在書中,但其中的奧妙卻是由著老師言傳身教。


    “神君,你的道為什麽?”


    鄭太爽舉起茶杯,品了一口,眼睛微眯上來,一股閑適悠閑的意境而生。


    陳易卻是看得一個苦笑,他雖然是以茶待客,但也隻能算是附庸風雅。


    像鄭師這種,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的氣度風采,卻不是人人能得的,非得幾十年培養熏陶,才能見得了。


    至於鄭師所問的,自己的道為什麽。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眼堅毅地望著鄭師,斬釘截鐵地道:“我欲天下之民安康,再無荒年餓殍遍野的悲劇。”


    張冷不由得肅然起敬,別的也就不去議論了,單這誌向就十分的難得。


    “誌向雖好,你這祥瑞的代價,怕是也不小了吧,神力真的能夠撐得住?”


    鄭師放下茶杯,冷笑著問道。


    “不錯,我這祥瑞隻能弄一次,就已經耗盡我不少的底蘊。再多上一次的話,就得神力破產,直接陷入了沉睡當中。”


    陳易倒也光棍,說謊都不皺眉。


    若是讓他人知道自己的神職靈異,能夠讓天下豐年,怕也是一個禍害。


    別的不說,單就五方帝君,就能為了這一個豐收能力,直接地下場來了。


    “如此說來,你所謂的道,不過是空中樓閣,水中鏡像罷了!”


    鄭師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不屑地道。


    他又拿著茶杯,又品了一口,隻是覺得這茶再無第一口時的驚豔了。


    “實不相瞞,我有著一點靈異,能夠將神力化為田裏的肥力。正常來說,維持年年畝產兩千斤是不現實的。”


    “但是增產個兩三成,還是可行的!”


    陳易笑了笑,突然道。


    “什麽?”


    鄭師放下了茶杯,難以置信地驚唿。


    若是能夠增產個兩三成,這對於整個天下來說,那可是活人無數的好事。


    “若神君威能至此,我當寫信給太常寺了稟告,讓朝廷來冊封神君,得享天下萬民的香火,造福這天下去。”


    “隻是不知道,可有什麽限製?”


    他驟然冷靜了下來,激動地問道。


    “想要用神力增肥,就得需要信民每天給我上供香火了。一畝地,起碼得三百信民日夜供奉,一個月才行!”


    陳易笑了笑,故意誇大難度道。


    其實土地增肥,再讓田地增產個兩三成出來,消耗並不是很大。


    以他賜下的那個閹割版肥地術,一畝地一季消耗的香火願力,隻需一個虔誠信徒每天獻出十絲香火願力,再連續供奉個三個月,一千絲香火錢足以。


    他這麽說,就是待價而沽。


    先是誇大難度,也免得別人覺得他這肥地術,未免是太過於廉價了。


    畢竟人們的心裏,都有著這麽一個樸素的想法,便宜都是沒有好貨的!


    鄭師對於神道也算有些了解,按著陳易的說法在心裏頭算了一下,這個香火錢怕不是得上萬了去。


    不禁地感歎了一聲,再看著陳易的眼神之中,又是不同了起來。


    他一路而來,自然是聽得別的地方都有著山君庇護,許諾田地增產。


    如此看來,山君收攏香火,卻又誠心竭力地庇護鄉民,本就沒有多少的賺頭。


    若是別的神隻,怕是恨不得賺上十三個香火錢,才舍得給予信徒一個香火錢的還願了,如此一相比較,就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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