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梁軍!你指望他不落井下石,倒不如盼著太陽從西邊出來!”


    “畢竟我們勞家這諾大的家業,就算是縣裏頭,也是有不少人眼熱得很。老爺在的時候,一切還好說,老爺不在了……”


    勞張氏搖了搖頭,帶著幾分顫抖。


    “可,可……”


    張管家說不出話了,卻是心有不甘。


    “張管家,你放心好了,我也知道老爺這是走得蹊蹺!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此事絕對不能報官,隻能私下請人來查看一二,找出老爺真正死因。定還老爺一個公道,絕不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勞張氏歎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


    畢竟張管家是家裏的老人了,一直都在用心地服侍勞家,不好寒了他的心。


    不然底下人也跟著寒心,可就不好。


    “唉……”


    張管家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


    “我也乏了,你下去準備吧!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情,還等著我處理呢。”


    勞張氏擺了擺手,下著逐客令了。


    “嗻!”


    張管家退了下去,甩了甩衣袖。


    女人用力地揉了揉額頭,隻覺得心累得很了,又看了下周圍。


    見著左右無人,便低聲地問道:“敢問尊神,您,可在否?”


    隻見眼前一花,她便離體而出。


    陳易笑眯眯地看著她,旁邊還跟著十幾個兇神惡煞的軍漢,而賀友成就待在了一旁上,在那裏微微地笑著了。


    “尋我何事?”


    看著勞張氏,陳易問道。


    “請尊神,替我誅殺了張大頭!”


    勞張氏發著狠,殺意凜然。


    “哦?這張管家對你們勞家,那可是忠心耿耿,你又為何要殺他呢。”


    陳易笑了,隨口一問。


    “我知道他是忠心不假,隻可惜不是忠心於我!此人若是繼續地留著,對於尊神的大計,終究是一個隱患。”


    “所以民女鬥膽,請尊神誅殺此人!”


    勞張氏深吸了一口氣,堅毅地道。


    “好,如你所願!”


    陳易點點頭,笑道。


    勞張氏還想說什麽,卻是眼前,再次地一花,又迴到了肉身之中。


    她從椅子上起身,走去拉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迴房,準備養精蓄銳了……


    張管家這邊,忙完一切後,他是越想越不對勁,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不行,我得跑一趟縣城!”


    “梁典吏好歹是老爺的姻親,不會不管老爺的一對遺孤!夫人到底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的,不能全都聽她的話!”


    他在那裏自言自語,就有了計較。


    又看著天色已經亮了,便將手頭的事情扔給另一個人後,便稍稍一個人去馬廄裏牽馬,準備獨自跑一趟縣城。


    發生了這等大事,得讓縣裏知道。


    他的離去,可躲不開別人的耳目,這事便被捅到了勞張氏那裏去。


    “我知道了。”


    跪在靈堂的勞張氏,聽得這一個消息之後,隻是平淡地說了一句。


    爾後,便緩緩地閉目凝神了。


    再說張管家這邊,出了莊子後,便沿著唯一的一條官道,向著縣城趕去。


    此事實在是十萬火急,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好,耽誤了給老爺報仇的時機。


    就在這時,路上出現一個怪人。


    “讓開!”


    張管家大吼了一聲,揮動了馬鞭。


    他看著這人身穿襤褸,加上自己心裏又有著急火,心想自己撞死這個倒黴催的家夥,也不會有人敢來找自己的麻煩。


    待到跑近一看,他不由得慌了。


    這怪人那裏是人,分明就是一顆怪樹成了精,它這是出來害人來了。


    張管家不由得一慌,騎著的馬兒也受驚似的揚起前蹄,將他給甩了下來。


    他也顧不上疼痛,轉身就想逃。


    早已等候了多時的何勁,早就獰笑著走上前去,舉起手中的刀,朝著張管家的心窩,狠狠地紮了過去。


    長刀沒入他的胸口,張管家整個人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下幹癟了下去。


    何勁得了這一股血氣,身軀一下子強悍了不少,雙眼泛著嗜血的紅光。


    他嘿嘿一笑,便迴去複命了。


    ……


    勞家的主事人一夜死光,在鎮子上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不少人被驚動了。


    鎮上的社祠裏,勞家上下來完了。


    八具屍體,此刻正用白布給蓋著,他們的親人批蒿戴素地在一旁哭泣。


    大夫人站在主位,冷眼看著眾人。


    幾支旁家眼中閃爍,似乎起了一些念頭出來,畢竟這諾大的家業,他們也是有著機會了,畢竟他們也是姓勞呢。


    “肅靜!我有話要說!”


    勞張氏冷著個臉,開口道。


    其餘人還在痛哭,惹著人心煩,一些人也在看著笑話,想讓她出糗。


    突然十幾個家丁出來,提著殺威棍往那裏一杵,齊聲喝道:“肅靜!”


    手中的棍子,又猛地跺地。


    整個社祠頓時鴉雀無聲了,眾人恐慌地看著站在社祠門口的勞張氏。


    瞧著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大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清了清自己的喉嚨。


    “諸位,我們勞家一夜之間,主事人全部死亡,這是一件大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的話,我們勞家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所以我鬥膽,接任勞家家主之位,再選出話事人。現在誰反對,誰讚成?”


    勞張氏看著眾人,平靜地問道。


    眾人皆是一驚,麵麵相覷著,他們瞧著情形不對,那敢做那出頭鳥。


    “這不符合規矩,那有女人,還是一個外姓女當家主的道理?你們這些沒用的窩囊廢,連話都不敢出,是爺們嗎?”


    當即有一個魯莽漢,大聲地嚷嚷。


    很好!


    大夫人用死亡凝視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這個人,並不認識這麽一號人。


    想來是不受重視的族人,也就是頂著勞氏這個名頭而已,想必他在族裏,平時就是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家夥。


    她輕輕地使了一個眼神,旁邊的家丁立馬領會了起來,獰笑著上前。


    “你們想要幹什麽?”


    魯莽汗大叫著,突然就害怕了。


    這幾個家丁將他圍住,眼神中的不懷好意,已經是不加掩飾了。


    他很快就被摁住,貼在了地上,然後就是一陣亂棍打下去,痛得他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也鎮住了在場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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